一二三相親去 第4頁

「可是你們說的那個顏柏寬,他只是個出產橡膠的,除了賣輪胎之外,他能干什麼?」念秀不懂。

「傻丫頭,你真的不知道顏家在台灣有多大的權勢是嗎?」

「顏柏寬的叔叔娶了資政的女兒當老婆。」

「顏家老二甚至是一銀的董事長,換言之,顏家在政商界都有能人在,所以能幫我們于家的,就只有顏家了。」

「而顏柏竟是顏家真正當家主事的決策者。」

阿姨們你一言、我一語的說著,念秀這才知道顏柏寬是個多麼了不得的人物;以前,她原以為于家已經算是很有錢了,今天她才知道,原來于家所有的家業跟顏家比起來,猶如滄海之一栗。

「我能為于家做什麼呢?」念秀還是不懂。

為什麼阿姨們剛剛會提到只有她能救于家,讓于家免于破產?

「我什麼都不懂、什麼都不會。」唔……其實她最近對插花很有心得,莫非花道能救于家?!

念秀天真的猜測!沒想到阿姨們給她的答案卻是南轅北轍,十分的不一樣。

「你年輕美貌。」大姨說。

「啊?!」這是什麼意思,念秀不懂。

「你可以嫁給顏柏寬。」

「什麼!」念秀則在幡然領悟,原來阿姨們是來勸她前去「和番」的。

「念秀,你別急,這事還不一定成定局,你堂姐、堂妹們這幾天會從世界各國返回台灣,她們都是顏柏寬的新娘人選。」二姨說的很含蓄。

但念秀這次卻十分機靈,意外的听懂了二姨的弦外之音。

原來她們于家的女兒這次得遠從四面八方趕回台灣,為的就是要讓顏柏寬欽選新娘的。

念秀一直生長在男強女弱的大家庭中,看多了男女不公平的事,但對于自己得被男人挑三揀四的,她心里還是有些不樂意。

再怎麼說,她們于家也算是地方上有頭有臉的人物,哪有讓人這麼糟蹋的?!

「念秀,你別使孩子脾氣了,咱們于家現在可不比以前,為了外公、為了咱們那個家,你就回台灣一趟露露臉。」

「我幫你跟學校請了長假,如果顏柏寬選了你堂姐或堂妹為妻,那你又可以回日本讀書了。

「就這麼說定了好不好!」大姨見她不搭腔態度強硬的替她做了決定。

當天下午,念秀便搭新加坡航空飛回台灣。

◎◎◎

這是念秀頭一次見到家里所有還沒成家的女眷。

于家的子孫有個不成文的規定,那就是國中一畢業就必須出國深造,不管男女都一樣。

她選的是日本,但更多的堂姐、堂妹們去的是歐美國家。她們幾個雖然從小一起長大,但是長大後便陸陸續續出國,就算是過年、過節,也難得踫上一面。而這次竟然為了顏柏寬選妻一事,大家全都到齊了。

由這事看來,足以見得于家對顏柏寬的在乎,因為,就連一向最心高氣傲的大堂姐都遠從英國回來了。

其實,這次呼聲最高的人選本來就是大堂姐,不說大堂姐芳齡二十三歲,與顏柏寬的年紀最速配;單說大堂姐的外表跟氣質也是她們姐妹中最出色的。如果顏柏寬的眼楮沒被蛤仔肉給糊住,沒有意外,大堂姐應該是雀屏中選的那一個,只不過她到現在還沒見到他的人,不知道大堂姐配他,會不會太糟蹋了大堂姐?

念秀站在大廳的最角落,腦中淨想一些有的沒有的。

她在眾多亮眼的姐妹中,安靜得像是一顆不起眼的石頭。在回台的途中,她想了很多,甚至連她原本擔心的,她都想明白了。

其實她是多慮了,家中的姐妹這麼多,而她不特別漂亮,也不特別出色,像顏柏寬那樣的人沒理由會看上她是不是?

阿姨們把他說得那麼神、他經歷過大風大浪,什麼女人沒見過?他沒有理由會看上她才是。

OK,不說這個,就單說她的身世吧!

這次回來的姐妹們,不管是誰,都是于家的寶貝,惟獨她,無父無母,孤兒一個,當初要不是外公執意把她接回于家,她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流浪呢!如果她是顏柏寬,她才不會娶這樣身世的女孩,因為從她身上,他根本撈不到半點好處。

大堂姐身世最好了,大舅舅是叔伯輩中最有權勢的一個,而大堂姐又是大舅舅家最得寵的掌上明珠,大堂姐雖是女的,但大舅舅對大堂姐的栽培卻不遺余力;如果顏柏寬看上的人是大堂姐,對他該是最有利,就不知道他在商場上有獨特的眼光,看女人是不是一樣有獨到之處?

「念秀,你在這里干嗎?」小阿姨突然出現,打斷了念秀天馬行空的冥想。

「你們不是叫我回來讓顏柏寬選妻的嗎?」那她當然站在這里呀!

「我不是指這個,我是問你,你為什麼不去換件衣服?」

「衣服?」念秀低頭看看自己,她穿著得體,不覺得哪里不對啊!

「快換上你大阿姨從日本幫你帶回來的和服。」

「和服!」念秀皺眉。「不需要這麼麻煩吧?」

她在日本最討厭的就是正坐跟穿和服,不為什麼,因為那很麻煩,縱使穿起和服,她會變得美美的,但她還是討厭。

「什麼麻煩,你沒見到你堂姐妹們各個穿得花枝招展,全想把自己最美的那一面呈現出來,惟獨你,不只沒細心打扮,還站在最角落,你站在這里,誰看得到你啊?」小阿姨把念秀往前頭拉。

不是她偏心,偏愛念秀,其實手心、手背都是肉,只要是她的佷女她都疼;不過,念秀從小就失去父母,在這家中難免弱勢了點,因此,她們幾個姐妹便對念秀多了幾分關注,想必父親當初也是這麼想,才會把念秀視為心頭肉,獨對念秀多疼愛幾分。

小阿姨拉著念秀去換衣服,念秀一直說不必,但沒人把她的話听過去。誰都一樣,在這家中,不管是誰,都只肯用他們的方式去愛她、關心她,他們從來不管她內心里真正的想法,所以久而久之,念秀便不愛開口說話。

她將她的聲音關在她的內心深處,沒人懂她。

但算了,這麼多年都過了,有時候念秀不免懷疑,搞不好她天生就是這副德行,只適合做個不用開口的洋女圭女圭,任人左右她的人生;更何況知道阿姨們,甚至是已經去世的外公,之所以插手打理她的人生,是怕她受委屈。于是自作主張的鋪好一條光明大道,讓她走得順暢。

念秀被小阿姨拖進房里換上和服。再出來時,顏柏寬已經到了。本來堂中一片愉快的交談聲,卻被念秀的突然出現而打斷。

她早就到了,卻因為被拉進去換和服再出來,所以現在看起來就像是她比主客顏柏寬還大牌。于是,大家的目光便全鎖在她身上。

念秀真想當場挖個地洞把自己埋進去。

她為什麼會這麼糗啊!

念秀扯著臉皮,沖著顏柏寬露出一抹僵硬的笑。

而顏柏寬還算是個正人君子,沒有做出落井下石頭的舉動,跟她點了個頭之後,又跟幾位堂姐談笑風生。

念秀趕緊閃到一旁的角落去,手捂著心髒,差點喘不過氣來。剛剛她與顏柏寬四目相對時,她差點休克過去。

她沒想到顏柏寬長得那麼高大、那麼壯,似乎他一根手指頭就可以把她捏碎。念秀躲到角落之後,再偷偷的看了顏柏寬一眼。

她原以為二十五歲的顏柏寬會長得比現在更具有親和力一點,但他不是。現在他雖在笑,但是與生俱來的那份威嚴卻如影隨形,縱使是他已放段,跟大伙說說笑笑,眉宇間所刻畫出來的那份事事要求嚴格的凌厲,卻不曾減少半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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