連風落回子一笑,走進串中。
「你的頭疼近日還發作嗎?I
「好多了,不硬去想事,就不那麼疼了。」
陸羽心遞上一杯冒著熱氣的好茶給他。
連風落是救她的大夫,也是除了義兄之外,唯一讓她下會害怕的男性。
失去以前記憶的她,不知為什麼,只要是男人三罪近她,就會讓她十分驚恐害怕。
連風落看診後,認為是殘存的記憶讓她排斥異性。
「想不起來,就不必強迫自己。」
「嗯。」
涼亭中,充斥著一種平和、溫馨的氣氛。
眨眼間,一道藍色身影閃進亭內——
宇文雋一把攫住陸羽心的手,一輕扯就把她帶人懷中。
「啊——」陸羽心駭得直尖叫。
充斥在鼻間的男性氣息,讓她有種既熟悉、又害怕的感覺。
宇文雋看進陸羽心的眼,凝望著正用陌生眼光對視他的翦瞳。
一種前所未有,像是心硬生生被撕成兩半的感覺,在胸臆問翻騰。
他點了她的睡穴,讓她昏厥在他懷中。
宇文雋轉身要走,卻被連風落擋住。
「讓開!」
「你是誰?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擄人!」
連風落冷然的氣勢,與宇文雋的不相上下。
早在他沖進涼亭前,在暗處就看見羽兒與這男人有說有笑,這已經令他怒火中燒了,這男人居然還敢阻撓他!
他的黑瞳閃過一絲挑釁的精光。
「我是她丈夫!」
「你想帶她去哪?」
宇文雋抱著羽心走沒兩步,又被他伸手擋住。
「狂囂島。」
藍色的身影,再度飛身而去,一點也沒因為多抱了個人而慢下速度。
連風落一點要追的動作也沒有,優閑地啜著剛才陸羽心泡的茶。
「你怎麼就這樣讓羽心被人帶走?」
朱雲截帶著笑,緩緩走進涼亭。
「他有一雙好眼楮。」
「這是什麼理由呀?」
朱雲截忍著不笑。
「這下你慘了,蘿兒要是知道你讓羽心被帶走,而且還是個陌生男人,她肯定鬧得你三天三夜不能睡覺。」他幸災樂禍地說。
連風落一雙黑眸閃過黠光。
他倒想看看,煙蘿到底會鬧誰三天三夜……
******
陸羽心睡了近二個月來最舒服的一覺。
夢中她就像是飄浮在軟綿綿的雲上,輕松、自在,沒有像以前一樣,出現一張猙獰的男人臉孔。
嚶嚀一聲,她緩緩蘇醒,煽動卷翹的睫毛,慢慢睜開雙眼。
映入眼前的景像,令她產生一股熟悉的感覺,像足她曾在這兒生活過……
水藍色的床帳,精漆紅木桌椅,仍擺著棋盤的棋桌……
一男一女在那兒對弈的情景,突然浮現她腦海中——
「雋哥,你輸了!」女子露出欣喜的笑容。
男子俊美的臉龐沒有輸了的懊惱,他淺淺勾起嘴角,寵溺地對她一笑……
陸羽心甩甩頭,適才虛幻的景像隨即不復見。
眸光轉到蒙塵的琴桌——
群芳過後西湖好,狼藉殘紅,
飛絮蒙蒙,垂柳闌千盡日風。
笙歌散盡游人去,始覺春空。
垂廠簾攏,雙燕歸來細雨中。
一雙縴縴素手撥過琴弦,流暢的音符由她玉指輕泄而出。
一曲吟畢,她回首巧笑倩兮地對倚坐在一旁的男子盈盈淺笑。
「你的琴藝可比你的廚藝好多了。」
男子掬取她如雲烏絲,挑逗地輕嗅著發香。
「討厭!你這是夸獎人家,還是在貶人家?」由他手中拉回自己的秀發,眉眼問淨是嬌羞。
男子只是笑,沒回答。
「雋哥,你愛不愛我?」她凝起水眸,認真地問。
「你老是喜歡問這個問題,那你可愛我?」
「愛呀。」她美眸流盼,不假思索地回答。「當然愛你呀,那你到底愛不愛人家?」
男子似笑非笑地瞅著她。
「我疼你,憐你……」
******
回過神來,陸羽心驚覺自己居然淚流滿面。
似乎那些片片段段,全是她親身經歷過的。
「小姐,你醒啦?I
捧著香味四溢炖品的春情,一進門就見陸羽心已蘇醒。
把端盤放在桌上,她火速地沖到床邊。
「小姐,我想死你了!」她緊緊擁抱著陸羽心,語帶哽咽地說。
「姑娘……」
陸羽心頓時傻住。
這淚眼婆娑的女子,乍見之下有點面善,可是……
「姑娘,你怎麼了?」
「小姐?」春情霎時愣住。
才幾個月而已,怎麼小姐看她的眼神,像是在看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似的?
「請問你是誰?」
陸羽心黑白分明的眼,滿足問號地看著她。
春情驀地瞪大眼,清秀的臉上淨是錯愕。
從小一塊長大,待她情同姊妹的小姐,居然不認得她了!
「她連你都認不得了嗎?」
宇文雋走進屋內,臉色陰鷙。
陸羽心一听到男人的聲音,連看都不敢看,就縮起身子往床里頭靠。
「島主,這是怎麼回事?小姐她怎麼變成這樣?」春情納悶地看著如同驚弓之鳥的陸羽心。
自從落葉山莊被燒後,她就一直被安排住在狂囂島產業之一的客棧里,直到幾天前,才被接進狂囂島。
原本她還在興奮能再見到小姐,沒想到小姐居然什麼也記不得了。
「你先出去。」
「可是小姐……」
「出去!」他低喝道。
于飛動作迅速地抓住春情的手腕,在宇文雋真正發怒前,離開淒情居。
室內一陣安靜。
陸羽心把頭擱在兩膝之間,雙臂緊緊抱住。
「你就這麼怕我?」
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,嚇了她一大跳。
她猛一抬頭,望進一雙深不見底的幽瞳中。
「啊!」她驚喘一聲,撐起身子又想往後退,卻發現自己的背早已抵住牆。
她想起來了!
是這男人!是他突然沖入雲天別苑,還點了她的穴道,讓她不省人事的!
那麼……這是哪里?
宇文雋無法忍受她對他的驚懼,他冷凝的眸中進射出火光,伸手箝住她縴瘦的手臂,卻發現陸羽心正不停地顫抖著。
她怕他!
這一項認知令宇文雋心痛,抓住她手臂的手失控地一緊,使勁地搖晃她。
「為什麼怕我?為什麼忘了我?」
他怒紅著眼。
「啊——放開我!放開我!」陸羽心驚惶地槌打他、推拒他,卻撼動不了他一絲一毫。
突然,她不再掙扎、不再尖叫。
宇文雋猛然一驚,松開手。
陸羽心身子一軟,整個人倒在軟床上,昏了過去。
「羽兒!」
宇文雋一慌,執起她雪白的皓腕一探。
幸好只是驚嚇過度,並沒有大礙。
「羽兒……」他捧起她絕美的臉,在她微涼的唇邊低語。
他灼熱的薄唇輕輕啃她柔女敕的丹唇,嗄聲道︰
「羽兒,我愛你!」
宇文雋心疼地摟她入懷,與她一同躺在軟床上,伴她入眠。
******
「喂!你干嘛拉我出來?」
春情沒好氣地甩開于飛的手,擦著腰怒視著他。
于飛一臉冷漠地瞅著她。
「看什麼看!」春情被他看得有些怪怪的,別扭地拉拉自己的衣裙。
于飛下理會她,逕自找了塊乾淨的石頭坐下。
「喂!你還沒回答我,為什麼拉我出來,你知不知道我多久沒見到我家小姐啊?」
于飛仍是一副撲克瞼。
「你!」春情氣得頭發都快豎直了。
好小子!本姑娘跟你杠上了!
于飛板著臉悶哼一聲。
他真不明白眼前這不到他肩膀高的小女人到底搞不搞得清楚狀況,要不是他拉她出來,也許她早被少主一掌給劈了。
想不到她一點也不知道感恩,還對他齜牙咧嘴,像麻雀一樣吱吱喳喳地罵他。
哼!女人,你的名字叫麻煩,不!應該叫無理取鬧。
******
雋哥,救我……
迷霧之中,她不停地狂喊。
炳……哈……一個笑得婬邪的猙獰男子,不住地撕扯她的衣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