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著碗中的熱菜,言韶華更加心虛了。
「韶華,你大嫂在跟你說話呢!」言老夫人見她一言不發,以為她又鬧脾氣了。
「謝謝大娘……」她小小聲地道謝。
「別客氣廣白煙沉淺淺地報以一笑。
「不好了、不好了!」岳蓮樓慌慌張張地跑進來,臉色鐵青。
「蓮摟,出了什麼事?瞧你說的!」雲截問道。
她一見大伙都在,支吾著不知該不該說。
「到底是什麼事?」任無歡有些急躁地追問。
岳蓮樓心一橫,也顧不了那麼多。
「縫在我內衫的密函不見了!」
這下眾人全被震驚了,飯局草草結束。
除了曲倩以外,所有的人都聚集到玉瀾堂去。
「怎麼會弄丟呢?不是千交代萬交代了嗎?」任無歡氣急敗壞地吼道。
「別凶我嘛!」岳蓮樓紅著眼眶,也吼回去。
「除了洗澡,它從來也沒離我的身,我怎麼知道會弄丟!」說著說著,眼淚就撲籟籟地流下來。
「現下不是追究的時候,而是該怎麼把東西找出來。」言韶奕冷靜地說。
「蓮兒,快想想,除了我們之外,還有誰知道密函在你身上。」任無歡緊張地抓住蓮樓逼問。
這可不是開玩笑的!
「沒了呀!我始終很小心的。」
忽然她腦中閃過一個人,但那是不可能的呀!
‘’蓮樓,此事非同小可,你可得想個仔細。」言韶奕看出她似乎想到什麼。
「是還有一個人知道,但不會是她拿的!」
「是誰?」所有的人異口同聲地問。
「是……煙沉姐姐!」她還是說出來了。
所有的目光全集中到白煙沉身上。
她的瞼色瞬間變得慘白,「我是知道密函的事,但絕不是我偷的!」
她的目光移到言韶奕身上,希望能得到依靠和支#。
但卻只得到他不信任地移開目光。
「哼!偷東西的人當然不會承認的。」言韶華冷哼道。
「不能憑這樣就定大嫂的罪!」連風落緩緩地開口。
「我也不相信煙沉會做出這種事。」言老夫人也極力保證。
「我也是!」岳蓮樓自始至終都不曾懷疑過白煙沉。
言韶華眼見大家的心全向著白煙沉,原本心里的化意全沒了。
「不是她還會有誰?我和曲倩可是被蒙在鼓里,什麼事都不知道的。」她徹底地為自己和曲倩撇消關系。
「是誰偷了八王爺造反的密函,現在都已無所謂,幸好那封是假的。」雲截慶幸著。
造反的密函?曲倩明明告訴她,只是普通的賬冊呀,怎麼會是密函?
言韶華怪異的臉色,全都落到言韶奕眼中,他的心里已經有譜了。
其實他是刻意裝出不信任白煙沉的樣子,因為他們要引大蛇出洞。
雖然知道被偷的是假密函,讓白煙沉松口氣,但她仍需為自己的清白辯駁。
「我沒有拿!」她重申道。
在她心里,婆婆可以不相信她,蓮樓也可以不諒解她,所有的人都可以不相信她;她並不在乎任何人的想法,除了韶奕!
幾個月的夫妻生活,心靈上的交融,難道還不夠讓他了解她嗎?
但言韶奕的無語,徹底打碎她的心。
忽地,她冷冷一笑,神色清冷,讓言韶奕有些心驚,但雲截的眼神,卻讓他硬逼自己冷漠。
突然之間,白煙沉為她如此相信自己丈夫而倍感諷刺!
她二話不說,轉身便要離開,身形有些搖晃不定。
「你要上哪去?」言韶奕強迫自己不露情感。
「回房。」她細細柔柔的聲音依舊,卻少了一份生氣。
「事情未查清楚前,不許你離開沐風居!」他咬著牙說出口
「明白了。」恍若無魂的聲音傳來,使言罰弈也痛砌心肺。
望著愛妻遠去的背影,他心里吶喊著︰沉兒,這是為了保護你呀!
「我姐姐不會偷什麼密函的!」
一聲極似白煙沉的柔膩聲音氣憤地冒出,雲城不禁望向聲音傳來之處。
這才發現,竟有一位白玉般的佳人在那兒,這也是他到這兒來後,除了煙沉外仔細看的第二個女人。
從她和白煙沉相似的五官看來,大概就是她的妹妹白煙蘿了。
好個白玉無瑕的美少女!雲截心中不免費道。
乍見白煙沉時,他以為世上再也沒有人比她更美、更月兌俗的了,沒想到白煙蘿竟也同她不相上下。
正在氣怒中的白煙蘿,仍難掩天真的氣質,與白煙沉的溫婉貞際相異,但卻無損其嬌媚。
看來,白煙沉姐代母職,將妹妹保護得很好,沒讓世間的穢氣沾染她半分。
「蘿兒,韶奕大哥可能有什麼打算也說不定,他不是不講道理的人,何況我們都相信她呀!」岳蓮樓移步到她面前,拉住她的手勸道。
白煙蘿搖搖頭,眼里漾著水光。
「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打算!我只知道姐夫徹底碎了姐姐的心。你們不明白的,她外表看似堅強,但終究是個女人呀!爹常說,姐姐是水晶做的,心是透明的干淨的。姐夫,水晶做的心,要是碎了,要如何去補?」
說完,白煙蘿再也忍不住,她越過岳蓮樓快步沖出玉潤堂。
一席話,讓在場的人全愣住,包括知情的連風落和任無歡,還有主事的雲截。
水晶做的心,要是碎了,要如何去補?
言韶奕的腦海中,涌現的全是煙蘿的這句話。
☆☆☆
「姐姐!」白煙蘿推開門,才發現白煙沉正坐在床沿掉淚。
白煙沉擦去淚痕,露出一貫的笑臉。
她曾在娘的墳前發誓,再也不輕易落淚,而爹爹走的那次她首次破例地哭了。
這次她又違誓地哭了,為的卻是負心的人。
「什麼事?」強顏歡笑的臉有些扭曲。
「你哭了?」白煙蘿心疼地問。
她哪會不知道,姐姐為了保護自己,強迫自己變得堅強,甚至向娘親起誓,絕不輕言哭泣。
從那時起,她再也沒看過姐姐落淚傷心,除了爹親去世的那日。
白煙沉並沒否認,她站起身,拉著白煙蘿坐下。
「你信不信我?」她相當認真地問。
白煙蘿用力地點點頭,「當然!」
「那麼,答應我,無論將會發生什麼事,你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!」
一姐?」
白煙沉莫名的話,讓她有些害怕。
「答應我!」白煙沉再次重申。
堅定的語氣,使白煙蘿不得不點頭響應。
白煙沉明顯地呼出一口氣,露出淺淺一笑。
叩叩!
岳蓮樓故意敲敲門才進來。
「你來得正好!蘿兒,我有話對蓮樓說,你先回房休息去。」
「好吧!」白煙蘿不放心地再看她一眼,才轉身離去。
岳蓮樓見白煙蘿走遠才坐下,「你要對我說什麼?為何要支開她?」
「我只是不想再讓她擔心,而且有些事要拜托你。」她正色地望著蓮樓。
「到底是什麼事?你弄得我好緊張哦!」岳蓮樓被她搞得一頭霧水。
白煙沉被她的表情逗笑了,但眼中仍難掩愁緒。
「只是想謝謝你那麼相信我,還有,要麻煩你照顧煙蘿。」
她說得平靜,听在岳蓮樓耳里卻令她心中陡生不寧,「對你,我本來就放一百個心,不然也不會主動讓你看密函,但你為何要托我照顧煙蘿?莫非你……」她臉色大變。
煙沉的話听起來怪怪的,好像在交代什麼似的。
「別胡思亂想,你忘了我被禁足嗎?拜托你照應蘿兒,是怕她有事沒人商量罷了。」
一番話並不能讓岳蓮樓完全信服,但從煙沉的臉上,又看不出所以然。
「真的只是這樣?」
「我何時騙過你?」
岳蓮樓想想也是,從來也只有她唬弄煙沉,雖然煙沉每回都是故意被她騙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