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君冰妻 第25頁

「放下她。」

「雲旗大哥,我仍願意喊你一聲大哥,只求你讓我走。」白煙沉動之以情,希冀能感動他。

「放下她!」朱雲旗不為所動,眼楮直視言韶弈。

連風落見他不可能放手,當機立斷地說︰「看樣子他並不打算放過我們,別再拖延了,快帶人走,這里有我。」

「不!我不能丟下你一個人。」言韶弈堅決不肯先走。

他看向白煙沉,希望能得到她的支持。

白煙沉輕擁他,「你在哪里,我就在哪里。」

她的話就像原定心丸,讓他不再猶豫,他忍不住親吻一下她的發鬢以示感謝。

言韶弈輕輕地將她安置在離他最近的樹下,還將自己的外袍月兌下,體貼地披在她的肩上。

白煙沉對于言韶弈關懷的舉動,報以甜蜜一笑,這看在朱雲旗眼中,說有多刺眼就有多刺眼。他單手一彈指,背後竟跳出三名黑衣人,那正是傳聞中的死士。

他們是朱雲旗特意挑選的,個個都是武林高手,對他更是忠心耿耿。

「我再說一遍,只要留下冰魂,我便不殺你們。」只要能留下她,他不惜用任何手段。

「廢話少說!」他是不會妥協的。

朱雲旗聞言,殺氣倏起,運氣擊出一掌,卻被早有準備的言韶奔輕易避開,而他身旁的三人也開始對著連風落,展開相當凌厲的攻勢。

逐漸習慣黑夜視線的白煙沉驚覺,這是一場不公平的比武。

他們正身處于三面皆是斷崖之地,惟一的退路已被朱雲旗和那三名死士所阻斷,加上對地形不熟悉,即使是功夫上乘的言韶弈,亦好幾次都差點被朱雲旗所傷,而連風落又被纏住,根本幫不了他。兩人不分軒輕正纏斗時,一個暗器竟從朱雲旗衣袖中射出,抹上毒物的飛針硬生生刺人言韶奔肩頭。

「韶奕!」她忘卻自身的病痛,直撲向言韶奕。

毒針很快進人血脈中,所以他必須盡快運功,將毒針逼出體外。

而朱雲旗的目的正是為此,只要讓言韶奔無法動彈,他便能輕易奪回白煙沉。

他的眼神不再是溫文儒雅,而是令人害怕的毛骨悚然,熠熠的目光中,甚至還帶著些奇異的興奮,「冰魂,過來。」他向白煙沉伸手。「不!」她含淚地搖頭,生與死,她都要在他身邊。

「朱雲旗,你這卑鄙小人,居然暗箭傷人。」言部奔額際冒出冷汗,因為排毒的關系,他根本不能移動。

「哼,我說過,為了留下冰魂,我會不擇手段。」他向前再跨一步,伸向白煙沉的手依舊。

白煙沉用手背抹去淚水,她知道此時此刻,只有她能保護言韶奔,「好2只要你放過他們兩個,我就跟你走。」

「不!」言部弈緊握住她泛冷的柔荑,「你不能跟他走,除非你是愛他的,否則我絕不許你跟他走。」

言韶弈的堅定,讓白煙沉猶豫不前,卻也因而惹怒朱雲旗。他得不到的,也不允許別人得到。

他決定要在白煙沉面前親手殺了言韶奕,他舉起衣袖再度發出另一支毒針,這一次不再對準肩膀,而是言韶奕的咽喉。

白煙沉一見朱雲旗動手,沒有遲疑地用身子擋在言韶奔面前,而言韶奕在情急之下,又反身撲向白煙沉。

銀針是躲過了,可言韶奕卻因全身內力逆轉,一時目眩竟跌落身後的懸崖。

「韶奕——」眼見他落崖,心神俱裂的她竟也二話不說,跟著跳下萬丈深淵。

朱雲旗雖然反應極快地想上前拉住她,卻依舊晚了一步,望著暗黑的山谷,及手中那塊從白煙沉手臂上扯下的衣料,他的眼神頓時變得茫然……

☆☆☆

明亮的月色,照亮蒙蒙水湮彌漫的湖面,仔細一瞧,竟有一貌似天人的女子獨自在湖邊掬水。

即使她臉色蒼白神情疲憊;即使那原該是雪白的緞面衣裳,早已經破舊不堪,卻依舊無損她的清靈雅秀,反倒增添一絲楚楚可憐。

她輕輕擰吧手上的方巾,小心翼翼地往隱密的草叢走去,一邊走還一邊四處張望。

走著走著,她走進一處石洞,里頭竟是又寬又廣,而且沒有一般山洞的潮濕。

一旁只用干草鋪成的簡陋床上,躺著的竟是那日跌下山谷的言部奔。

原來,那美人就是白煙沉,三天前她隨著言韶奔跳下斷崖,卻意外跌人這崖下的湖水,醒來後,她已經和言韶奔躺在湖邊了。

她雖然仍感不適,但高燒卻莫名地退了,可言韶奔就沒那麼幸運。

他因為被毒液侵人體內,沒有及時退出,整個人陷人昏迷,連著三天都發著高燒。白煙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把他移到這個石洞內,還不眠不休地看護他,才不至于讓他的傷勢更加惡化。

燒是好不容易退了,但人卻未見清醒,這讓白煙沉忍不住又擔心起來。

「韶奕,你快回來,千萬別丟下我一個人。」一顆晶瑩淚珠沿過她的玉頰,滴落在言韶奔的額上,竟讓他微微地皺了皺眉頭。

「韶弈!」白煙沉歡天喜地的輕輕搖晃他。

三天下來,他除了沒意識的吃語之外,就沒有其他的反應。

「煙……煙沉。」睜開酸澀的眼,映人眼中的,正是白煙沉擔憂的模樣。

「你醒了,你終于醒了,要不然我真不知該如何是好。」她連日來的不安,終于因他的蘇醒而消失。

握住她暖香的手,言韶弈第一次感到能活著真是太好了,「放心吧,我不會再讓你掉下一滴眼淚。」他用另一手拭去她眼角的淚。

白煙沉破涕為笑,小心地扶起他靠著石牆而坐。

「好使的你,怎麼可以就這樣跟著我跳。」在听完白煙沉訴說自己如何隨他跳崖,如何找到這山洞,又是怎樣地照顧他之後,除了感動之外,他還有一點生氣。

白煙沉的粉唇逸出淺笑,「跟著你跳,我一點也沒有後悔過。」

‘你難道不怕死?」夫妻就如同林鳥不是嗎?

她仍是堅定地說︰「梧桐相待老,鴛鴦會雙死;貞婦貴詢夫,舍生亦如此。波瀾誓不起,安心井中水。」

「煙沉……」他從來不知道她這麼愛自己,甚至可以為他殉情,畢竟他們沒有所謂的海警山盟過。

她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麼,「我不需要轟轟烈烈的愛情,更不要什麼山盟海誓,我只要你,只要一份像醇酒般越沉越香的愛,就如同我的爹娘一樣,就算是死亡,也不能拆散他們。」

言韶奔無語。他只知道,心頭有股暖意直冒出來,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。

原來,愛——是可以超越生與死的。

☆☆☆

自從言韶奕醒後,在白煙沉細心照顧下,身體也逐漸康復,銀針的毒也讓他運氣排掉了。

他們一恢復體力,便開始尋找出路,只可惜,怎麼走都走不出山谷。

「韶奕,這里有條小徑,或許是通到外面的。」白煙沉興奮地向一旁的言韶奕揮手。

言部奕走近一瞧,遺憾地搖搖頭,「這條路我們前天走過了,是條死路。」

這些天他們到處都試過了,就是沒法子離開這里。

「韶弈,不如你別管我了,以你的輕功,應該有可能爬上去的。」她絕望地看著平靜的湖水,內心其實很是掙扎。

「你說這是什麼話!我怎麼可能拋下你一個人自己離開這里!」他眯著眼怒斥。

「可是……我們能試的都試過了,就是沒有出路,這里四面都是崖壁,你帶著我根本無法翻越;要不,你先上去,再想辦法找人來救我。」白煙沉突發奇想,她相信連風落他們應該會在崖上等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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