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君冰妻 第24頁

「煙沉姐姐!」她抓住一旁的言韶華問︰「我昏迷多久了?言大哥有沒有去救煙沉姐姐?」她急忙地問。

韶華輕輕地拍拍她的手,「你昏了兩天了,我們趕到時你就倒在那兒,嚇死我了。」

任無歡將她按回軟床,「風落已瞧過你,幸好只是輕傷,所以只留下藥方,便同部奔去追朱雲旗了。」「哦!」她點點頭,又突然想到些什麼,突地瞪大雙眼,「大哥和風落去救人,那你待在這干嗎?」

「你!」任無歡一向傳牙俐齒,卻被她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
望著被氣得滿臉通紅的任無歡,言韶華突然覺得該幫這可憐的家伙一把。

「蓮兒,人家無歡哥哥可是一千個不放心你,才特地留下來陪你的耶!」雖說是幫,也不忘糗他一下。

岳蓮樓倒吸一口氣,俏臉泛紅,芳心亦微微悸動。

☆☆☆

月兒盈滿,露水凝重,微風吹動樹梢,驚動暗夜中的鳥鵲展翅而去。銀心手捧銅盆,輕手輕腳地走進一間雅致小房。

望了一眼繡床上的人,她輕嘆口氣,小心拿起手巾,在盆中輕輕捷洗,再覆上躺在床上人兒的額。

只見那玉雕般的人兒,頰上竟浮現不尋常的赤紅。

「小姐。」銀心試著叫醒她,但結果仍如以往一般。

十天前,她在飛絮山莊接到少爺的指令,要她趕到這別苑,當她見到冰魂小姐時,開心得不得了,雖然她隱隱感到小姐似乎有些變了。

在飛絮山莊的小姐,笑顏雖然很少,但卻不似現在愁緒鎖眉。她雖目不識丁,但卻看得出,主子是回來了,但卻比從前更不快樂。「銀心。」

「少爺!」她向走進門的朱雲旗行個禮。

「小姐的燒還沒退?」語氣中的憐愛與緊張顯而易見。

「嗯。」她擔心地模了模白煙沉的額頭。

三天前小姐就開始高燒不退,少爺是請了大夫來診治,但是都沒有用,每位大夫都說,小姐是心病,要的是心藥醫。

「藥吃了嗎?」

銀心搖搖頭,擔心地掉下淚,「喂進去了,她又吐出來。」

朱雲旗木然地盯著白煙沉,眸中淨是傷痛。

她是用這種方式向他抗議嗎?抗議他不擇手段地帶走她?

「你先下去吧。」

「是!」銀心拿起銅盆,走到門口,忽然似想到什麼,趕緊回過頭,「少爺,床頭有碗藥,等涼了要喂小姐喝的。」「我知道了。」他的目光始終沒離開過白煙沉。

銀心離開了,房間又恢復靜寂。

朱雲旗端起瓷碗,「我絕不允許你用死來逃避我!」

他喝了一口藥,扶起昏迷中的白煙沉,就這樣以口就口地強灌她喝。

朱雲旗以為這樣就能讓她不再吐出藥,誰知她人雖然失去意識,但身體卻已經習慣性地排斥任何藥物,不到一會兒,剛灌人胃中的湯藥,嘔的一聲,又被她吐出來。

「冰魂!」冷靜如他,無法再忍受她的一再求死。

白煙沉疲累地睜開雙眼,高燒使她的雙眼顯得迷蒙,深鎖的愁眉亦未見舒緩。「你終于醒了。」剛毅的臉上,浮現久違的笑容。

「韶弈,你來了,你來帶我走了——」她目光迷離,手開始胡亂漫抓。

「我不是言韶奔,你給我看清楚!」他狂亂地揪住她的手,心頭又被狠狠劃上一刀。

即使命在旦夕、即使發著高燒,她仍念念不忘他。

白煙沉被他抓得有些疼,意識這才有些清醒。

她使出全身的力量,掙月兌開他的手,整個人又躺回床上,一句話也沒說。

自從她被朱雲旗點了昏穴,帶到這別苑後,就再也沒對他說任何話。

朱雲旗被她的淡漠惹火了,「我說過,這別苑在荒山野嶺,鮮少有人知道,不像飛絮山莊那麼好找,你別奢望言韶奔會來救你,更別想用死來逃避我,否則我會不顧一切血洗江南四府!」他冷言的恐嚇非但沒讓白煙沉害怕,反而換得她輕視的一哼。

「你朱雲旗的功夫造詣是高,但四府亦非泛泛之輩,憑你一人之力想滅四府?」

自己夫婿的能力,她相當有把握,更何況她也知道朱雲旗不算是太壞,還不至于會使出小人計謀。她之所以拖著一條命,就是相信韶棄一定會來救她。

朱雲旗一臉挫敗,只能痴望了會兒她絕艷的妹容,然後退出房去。

「韶奔,我在等你呀,怎麼你還沒來,你再不來,我就再也熬不住了。」一顆晶瑩淚珠悄悄地滑落枕邊,床上的人兒心酸地呼喚著心愛的人。

☆☆☆

「風落,你確定煙沉是被朱雲旗帶到這兒嗎?」言韶奕伙同連風落趕了三天兩夜的路程,才追蹤到這里。

「影子的消息絕對無誤,嫂子一定在這別苑之中。」他百分之百確定。

「那還等什麼?」趕路的疲憊全沒了。

連風落明白此時此刻誰都攔不住他,只能盡責地提醒他︰「當心點!朱雲旗身邊還留有死士,要是被發現,你只管帶人走,他們就留給我。」言韶奕感激地點點頭,兩個人利用黑夜的掩護潛人別苑中。

別苑雖然沒有飛絮山莊大,但小房間卻特別多,言韶奕費了會工夫—一清查,卻一直找不到白煙沉,這令他有些心浮氣躁。

正當他想爆發之際,回廊遠處的燈光吸引了他的注意。

他恍然大悟。

朱雲旗不是個簡單的人物,他知道言韶奕可能會追到這里,所以將白煙沉藏在別苑里最容易被疏忽的地方。要不是那微弱燈光引起他注意,恐怕他會被那簡陋的外觀給欺騙,以為那只是普遍的下人房。

他向身旁的連風落示意,兩人便很有默契地施展輕功溜進小屋。

第十章

「煙沉?」

言韶奕心痛地撫著白煙沉的臉;他無法相信,才分離短短十天,才十天而已,他心愛的煙沉居然憔悴成這樣。

烏黑沉亮的秀發,因為久未梳理而顯得黯然,緊閉的雙眼下方有著明顯的黑影,整個人就像瘦了一大圈,雖然無損她的絕塵清靈,但也足夠令他心碎。

此刻,他才真正對自己坦白,他是多麼害怕會失去她。

「煙沉!」他再次呼喚。

白煙沉听到熟悉的聲音,卻誤以為又是幻覺,所以仍不願睜開雙眼,因為她害怕一睜眼,響應她的又是空無一人,所以她寧可選擇緊閉雙眼。

一旁的連風落倒是發現她的異處,上前伸手一探白煙沉的額頭。

「韶弈,她正發著高燒。」

「該死!」朱雲旗那個混蛋,居然讓她病得這麼重。

額上明顯的觸感,加上那充滿焦急的聲音,讓白煙沉使盡全身力氣,勉強張開雙眼。

「韶弈,真的是你!」炙熱的水氣濕潤她干澀的眼。

「是我,我來救你了。」天啊,他多氣自己,竟延遲這麼久才來,讓她受了這麼多苦。

「韶奕,依她目前的情形,恐怕不能帶走她,否則病情會加重的。」

「可是……」

「不!」白煙沉掙扎著起身,虛弱的身子頻頻顫抖,「我的身子不要緊,帶我走,無論如何我都不要再離開你。」她抓住言韶奔的手苦苦求道。

「放心吧,我絕不會丟下你一個人走的。」他抱起白煙沉縴瘦的身子,那過輕的重量根本不會造成他的負擔。

在連風落的幫助下,他們成功地離開別苑,在黑夜的掩護下,往他們事先停在外邊的馬車移動。

倏然,連風落和言韶弈停下腳步,白煙沉明顯感到擁抱她的臂膀一僵,她好奇地抬頭一看。

馬車前站著一名身穿藏青長袍的男子,俊雅的臉嵌著一雙極不搭調的狂邪眼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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