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娶西帝(上) 第8頁

「你……」她還想反駁,卻被一只柔荑按住,稍事安撫。

「不就是興致一來的趣事,何必和底下人一般計較,多有得罪之處望請海涵。」北越清雪語帶生疏,不冷不熱的望著行事張狂的西帝。

人家都行禮致歉了,他還拿喬不成。「喝不喝,一句話。」

他豪氣,她也痛快的揚唇一笑。「有何不可呢!西帝誠摯邀約,清雪酒量再淺也要奉陪一回。」

「君上……」宮璃兒擔心的低喚。

她回以安心的眼神,笑容篤定。

不就是盛情難卻,何來畏懼,人若顧慮再三,畏首畏尾,反倒貽笑大方。

「放心,我不會灌醉她好一伸魔掌,頂多讓她醉到迷糊,想摘下天上的月亮當鏡子。」他一臉邪肆的狂笑,毫不在意他人忽青忽白的臉色。

「請西帝自制,勿有輕薄舉動。」宮璃兒忍著氣,不拔劍相向。

回答她的是一記更狂肆的笑聲,絲毫未把她放在眼里,北越美女雖艷冠群芳,但她的美卻激不起南宮狂半絲興趣,只當她是礙眼的花盆,搬開即可。

第8章

***

「你不該無視璃兒的存在,她在我朝是少有的才貌雙全,值得重視。」

明月當空,繁星閃耀,後花圓的蕈狀涼亭下,擺滿一桌豐盛的佳肴,有束浚國的肥美鮮魚,南烈國的油雞和時令蔬果,以及北越國的烤羊腿,香氣四溢,引人食指大動。

唯一的西臨國名產便是千金難得的「雪里藏」,因為西臨國境內雨水不豐,人民都是抽地底水飲用,相傳以地泉釀的酒風味更是獨特,香醇甘甜。

但是北越清雪像看不見這滿桌菜肴,她冷不防的冒出一句話,為好友討個尊重。

「璃兒是誰?」無關緊要的人不值一提。

「她是我朝軍師,隨同我拜訪貴國。」他的無禮太過傷人,讓人無法坐視不理。

如果遭人惡意對待的是她,她可以忍一時之氣,退一步海闊天空。

可若是她身邊的人,要她悶不吭聲絕無可能,他們對她而言都是重要的人,不能任人欺凌。

「你說的不會是那個一直嘰嘰喳喳,不停在我耳邊嘮叨的女人吧!」長得不錯卻話太多,可惜了。

「她只是護主心切,以我的安危為主。」想起母雞一般的嘮叨聲,她不禁莞爾,暗付,形容得真妙。

「哼,我會吃了你不成,我南宮狂看起來像餓了很久的樣子嗎?」要女人,他還愁少嗎?隨手一招,多得是自薦枕畔的北國佳麗。

被當小人看待,小有不悅的南宮狂重哼一聲以示不屑。

「要了解一個人並不容易,以你在四國問的威名,很難不教人多作聯想。」他的霸道和難纏時有耳聞,絕非空穴來風。

寧可為友,不與之為敵。北越清雪早有盤算,因此她瞞著眾人前來協商,主動釋出善意,避免兩國日後因故交戰。

他仰起頭,飲干一杯酒。「那你還敢只身前來,不怕我撕了你下酒。」

笑了笑,她輕啜一口甜味甚濃的酒液。「不入虎穴,焉得虎子,人總要給自己冒險的機會。」

不去做永遠也不會知道結果,她父皇生前常掛在嘴上的一句話。

「好個不入虎穴,焉得虎子。光你這句話就值得我干三大杯,你女兒身,男兒魂,勇氣可嘉。」他喝酒如飲水,大口的往喉間灌。

看他飲酒的豪氣,她不免一瑟。「沒必要牛飲吧!喝多了傷身。」

她的酒量尚可,淺酌幾杯不成問題,但像他這般毫無節制,恐怕酒瓶未干先醉倒了。

「我是泡在酒缸里長大的,這點酒算什麼,再來三壇照樣拉弓射雁,禽亡箭下。」對他來說只有好酒劣酒之分,沒有醉不醉的困擾。

性情中人的南宮狂從不浮夸,他有著北方郎兒的豪爽,以及西臨人不畏危險的犯難精神,飲起酒來不拖泥帶水,一杯落喉直通腸胃,豪氣得令人瞠目。

他不僅自己飲得暢快,也不忘熱情款待北越嬌客,杯未干先斟滿,酒滿溢杯亦無妨,只求一個痛快。

看得出他今兒個有些高興過了頭,先是從南烈國商人手中劫來數萬石白米,後又有北越女皇以羊易鐵,打算送來過冬的存糧,百姓生活獲得改善,豈能不快哉。

率性而為的他根本不在乎他人的想法,覺得心頭舒坦就找人拚酒,而他第一個想到的,不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季東寒,或忠君名將張鐵生,酒囊一提,腦海中眺出一張縴靈玉顏。

沒等太監傳話,他自己就去了,而且還不容人拒絕,興匆匆的決定要來個月下對酌,哪管什麼夜半時分,或是孤男寡女。

「酒是穿腸毒藥,少飲為妙,多少英雄豪杰敗在酒色財氣上,淺酌即可,勿和身子過不去。」北越清雪檀口輕啟,苦口婆心。

他不屑的嗤之以鼻。「果然是娘們,少了豪情壯志,婦道人家才婆婆媽媽,把這好東西看成穿腸毒藥,胸懷大志的大男人可是當成了寶。」

他嫌她小家子氣,不夠落落大方,飲酒不是為了求醉,而是從中得到微醺的樂趣。

「來。來嘗嘗西臨的特產「雪里藏」,包管你一口就愛上它。」南宮狂大掌厚實,從浸泡的冷泉中拉起一只繪花白玉瓷,瓶塞一拔,倒出芬香滿溢的甘醇美酒。

說句老實話,他是帶了幾分炫耀意味,昭告西臨雖非富國也有百年難得一見的珍品。

只因北越清雪的精明和冷靜讓他看得順眼,盡避她嬌小得不及他肩頭,那宛若仙子般清靈的氣質,硬是對了他胃口。

「咦!這是……」好甜的口感,沒有酒味亦不嗆喉,淡淡的,很清冽。

瞧她驚愕的神態,他頗為得意的挺顎。「怎樣,人間美味吧!饒是神仙也思凡,大呼瓊漿玉液。」

嗅聞著香氣,出塵嬌顏驚訝萬分。「有猴兒桃的氣味,偏又多了秋桂香,還有……是杏花嗎?淡雅中帶著怡人韻味……」不搶香,濃郁適當。

「小心呀!北越清雪,別小看了「雪里藏」,它的後勁可強得很,夠你明兒個頭疼了。」越是清淡如水越是酒氣足,沒飲烈酒習慣的人容易醉。

以為他出言誑人的北越清雪咯咯笑道︰「莫非是怕我多飲了,令你少喂月復里的酒蟲。」

包深露重,夜風習習,本來有一絲寒意的北越女皇飲下「雪里藏」後,頓時一身熱氣浮動,紅艷了花辦一般的梨腮。

她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有些醉意,星眸如霧,只覺口中甘液是蜜津,忍不住貪杯,一口一口輕抿入喉。

因為醉了,她忘了宮璃兒的殷切叮囑,暈陶陶的笑揚嬌靨,殊不知縴柔嬌態多媚人,仿佛引人摘擷的桃花,嬌艷動人。

黑眸黯沉,南宮狂抬起長滿粗繭的長指,撫向花般嬌容。

「你當北越女皇可惜了,不如成為我的皇後。」如此佳人,應當養在深宮內院,嬌寵呵護。

「你說什麼?」沒听清楚的北越清雪只見他嘴皮動了幾下,頭開始昏沉沉。

他邪佞的低笑,「我說你醉得糊涂,不曉得男人是可怕的野獸。」

「野獸?」丁香舌變得還緩,些微酒氣由芳唇鑽出。

「就是想吃了你,讓你尸骨無存,連渣也不剩。」如果他再卑劣些,今晚她絕對逃不過。

南宮狂的雙瞳更見深黯,幽火閃動,他勾起薄唇,冷笑的飲盡杯申酒,肆無己心憚的打量益見嬌美的北越女皇,難耐心癢的盯著她朱唇。

「吃了……我?」打個酒嗝,她咯咯發笑。「西帝真是愛說笑了,清雪自知姿色平庸,哪及得上你西臨美女,她們個個善歌善舞,姿態撩人、千嬌百媚的令人望塵莫及。」

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