燙手前夫 第3頁

他從浴室走出來,臥室里還是空蕩蕩的,少了熟悉的花香味,和一絲……他一時間也說不上來的氣息。

他環顧房間一圈,沒發現有任何物品短缺,暗笑自己多心,讓酒精麻痹了他的知覺,連神智也跟著不清楚,疑神疑鬼。

「不在家嗎?」他喃喃自語,看了眼鬧鐘上的時間,才七點五分。

結婚後仍繼續上班的妻子,是友好公司的助理秘書,她通常在打理好他的日常瑣事之後,八點十分才會出門上班。

今天有點不尋常,難道她生病了?

金璨陽眉頭一皺,微露憂心,但他頭疼的癥狀一直未減輕,便不再多想。妻子已經是大人了,應該會照顧自己,不需要他躁心。

可下一分鐘,他卻發現她不在身邊,他連家里的止痛藥放在哪里都不知道

她無可否認的是個好妻子,將脾氣大又愛挑剔的他照料得無微不至,連平日胃痛的毛病也大為改善,令人無從嫌棄。可是現在—

「該死的,她到底把家庭醫藥箱擱在哪?回頭我非說說她不可……」

金璨陽臉色不佳地拉開衣櫃,拿出一套整齊的西裝又關上,準備換衣服,到公司再叫秘書給他解酒液。

驀地,他察覺到一絲不對勁,又「刷」地打開男女主人合用的大衣櫃。

他眼神銳利的掃視著,有些疑惑,櫃子里的空間一向這麼大嗎?

妻子的衣服還在,但全是婚後添購的新衣,她婚前的衣物……一件也沒有?

「搞什麼鬼?不過比平常晚兩、三個小時回來而已,居然給我玩起離家出走的把戲?」他心里因這猜測而不悅,又對妻子的行動不以為然。

她以為她能走多遠?沒有娘家的孤兒到最後還不是得回來?她要是認為他會發了瘋的找她,那就太天真了。

金璨陽心里這麼想,沒把妻子不見了的這件事放在心上,只當她在耍小性子,想引起他注意,天一黑,她自然會回家。

但是接下來,在看見那張留在桌上簽好名的離婚協議書後,他許久沒有爆發的暴躁脾氣瞬間被引燃,低咒著用力將手上的室內電話砸向牆壁。

「周禮日,你二十分鐘內到我家一趟,一秒都不許延遲。」他改用手機打了通電話。

離就離,他金璨陽可不是提得起、放不下的男人,她太小看他了。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女人,沒有她,他照樣過得逍遙。

哼!別想他會去求她回來,腳長在她身上,她想走,誰攔得住?

她最好不要後悔,走得越遠越好,少了她,他還樂得輕松,不用再時時刻刻惦著家里有人等他回家,一有應酬便早早結束;也可以跟朋友喝酒喝到半夜,摟個辣妹恣意狂歡……

可惡,他怎麼越想越生氣?

于是當律師周禮日匆忙趕至金家時,就看到臉色難看的金璨陽正坐在一堆「廢墟」中,他早氣到把手邊能砸的東西全砸了,唯一完好的,是手上妻子送他當生日禮物的手機。

「咳咳!請問發生什麼事?我很久沒看到你發瘋了。」自從結婚後。

金璨陽慍怒的抬起頭,指了指放在一旁的離婚協議書。「把那張紙處理一下,越快越好。」

「什麼紙這麼重要?讓你一大早急電召見……」周禮日拿起他所指的東西,挪了挪金框眼鏡,有些不確定地看了好幾遍。

「該給的錢我一毛也不會少給,記得填上數字,我不是小氣的人。」至少他會確保她衣食無缺。

「等一下,金大少,你知道你要我處理的這張紙是什麼嗎?」他是不是撞到頭了?還是發高燒燒壞了腦子,故意找件離譜的事尋開心?

「是離婚協議書。」金璨陽不以為然的撇撇嘴,像沒事人般的穿上西裝、打上領帶,打算去上班。

但是他突然發現自己已習慣讓妻子代勞打點他的門面,事隔九個月後,他想再自己打條領帶竟變得笨手笨腳,還差點勒死自己

他一氣之下將領帶扯掉,往窗外一扔。

他不可諱言,在很多方面,自己完全依賴著心細手巧的妻子,她讓他成了十成十的居家男人,許多以前拿手的事,如今都生疏了,他甚至還有了戀家的傾向。

「你做了什麼,逼得你老婆不得不離婚?」這是周禮日第一個浮出腦海的念頭。

其實不論是他或金家上下,都看得出璨陽娶了一個好女人,溫柔可人又善解人意,以夫為尊不強出頭,總默默地做著份內的事。

反倒是為人丈夫的他處處挑剔,動不動就給人家臉色看,還不許人家做這、做那的,霸道的程度讓外人都看不下去,很想罵他人在福中不知福。

周禮日沉思著,他與金璨陽是高中同學,畢業後也上同一所大學,但不同科系,不過金璨陽是得天獨厚的天之驕子,出生在富裕的家庭,從小就被教育成家族企業的接班人,一從國外留學歸國便接掌公司大權,年僅二十八歲,已是金氏企業總經理。

雖然是總經理,但實際上他的權限是最大的,因為他唯一的「上司」,也就是那位不管事的董事長,是他女乃女乃,金璨陽因此霸道起來無人能擋,所以在周禮日看來,他妻子肯定是受不了他才選擇結束婚姻。

「為什麼是我做了什麼而不是她?婚是她要離的,與我無關。」金璨陽明明也很想知道理由,卻礙于面子問題,故意裝得毫不在意。

「因為她是比你好上十倍、百倍的好女人,我只看到她為你做了什麼,卻沒瞧見你回饋餅她什麼。」他說的是實話,旁觀者清。

「所以她要離婚是我的錯嘍」金璨陽火大的一吼,不承認自己有錯。

「沒錯。」一定是他,沒有別人了。

周禮日敢這麼肯定,原因無他,身為高中好友,他清清楚楚地看出好友對待前女友與妻子的態度明顯不同,前者是噓寒問暖,百依百順;後者卻是頤指氣使,漠不關心,一看就是不願意娶人家的模樣。

「去你的沒錯!分明是她不想繼續這個婚姻,我有什麼錯?」媽的,頭快痛死了,止痛藥究竟放在什麼地方?

頭疼欲裂的金璨陽又想開口喚妻子的名字,叫她拿藥和開水來,可是嘴巴一開卻僵住了,因為他驀地想起妻子已經不在了。

「如果你對她有對雪艷的十分之一好,她絕對不會想離開你。」周禮日補上這一句。始作俑者還是好友自己。

一听到前女友的名字,金璨陽眼神倏地一沉,「不要把雪艷扯進來,她跟這件事完全沒關聯。」

從他決定結婚那天開始,雪艷便主動跟他斷了聯系,揚言他不取消婚禮,就一輩子別想再見到她,她要和他一刀兩斷。

直到半年多後,她因家里財務吃緊找上他,要求他為他的「負心」資助萬家度過危機,兩人才慢慢恢復往來。

不過這次他跟雪艷的交往,僅止于朋友的情誼,他很清楚自己已經結婚了,他不能、也不會做出傷害妻子的不忠行為,即使他們的婚姻一開始並無感情基礎。

他知道自己的外表和行為看起來像愛情玩咖、公子,但他對感情其實十分專一,跟雪艷是青梅竹馬的玩伴,交往了七、八年,期間他也不曾和其他女人有過曖昧。

要不是女乃女乃反對,他早就娶了雪艷為妻,而不是今日蹦出的意外—風亦菲。

而昨天晚上,他就是跟雪艷在酒吧喝酒,听她哭訴情路不順,男友不夠愛她,她想跟他復合、回到他身邊……

「最好是沒有,不過當你老婆也真可憐,得不到你全部的愛。」心里有別人的丈夫,對妻子而言是多大的折磨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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