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就為了這個理由?」風亦非難以置信,世上怎會有這種喪心病狂的人?
「這樣還不夠嗎?在我的衣服上倒紅藥水、半夜扮鬼嚇我……-更甚者,他叫你姐姐,卻喊我阿姨?我有比你老嗎?」她最氣憤的就是這一點。
沒人想得到,外表看來艷麗的萬雪艷,居然比風亦菲還小幾歲,今年只二十四歲。「這些構不成害人的理由,他才五歲,你居然狠得下心傷害他?」要不是她適時趕到,堂堂他就……他就……風亦菲不敢往下想了,余悸猶存。
萬血艷風情萬種的一撩發,一臉無所謂,「那可要怪你嘍,誰叫你不肯離開我的男人,我只好先從小表開刀,怕不怕呀?」
「璨陽不是你的男人,他選擇的人是我。」
為愛而勇敢,風亦菲不怕威脅。「呵呵,你們都已經離婚了,還說什麼選蚌選擇?璨陽我只是暫時借給你而已,現在我要收回來了。」萬雪艷把男人說得像貨物般,可收可送。
「誰說離了婚就不能再結婚?至少我們有那個意願復合。不像你,什麼都沒有,連結婚禮堂也進不了。」她在爭什麼?強求就真能擁有幸福嗎?
風亦菲說這話的用意是勸她要想開,可是听在萬雪艷耳中,卻像是一把刀狠狠刺進心窩,她最不甘心的,便是金璨陽的新娘不是她。「你在得意什麼?要不是我當初買通的記者看錯時間,太早到達房間,你會順利當上他的老婆嗎?」萬雪艷好恨,恨得心都痛了,為何連老天都不幫她?
聞言,風亦菲怔了怔︰「什麼意思?」難道那一夜背後,還有她不知道的內情,而非單純的意外?
「我早就打點好了,要狗仔記者在上午十一點闖入,才會剛好拍到我和他衣衫不整躺在床上的照片……」到時生米煮成熟飯,加上輿論的壓力,就不信他女乃女乃還能攔著他娶她。
「你?」那跟她有什麼關系?
「很疑惑是吧?老實告訴你,你不過是我千方百計找來的替身而已。因為你還是處女,所以我設計你代替我和他上床……」
她每個環節都算計到了——兩個喝得半醉的男女,醉眼迷蒙,不會看清對方的長相,糊里糊涂上床一夜春宵後,再留下歡愛的證據……
「原本我打算在你累得睜不開眼的時候,把你移到另一個男人身邊,然後我再頂替你躺回床上,到那時,璨陽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是我,他就會以為和他春風一度的人是我。」
「可是你來不及把我帶走?」風亦菲忽然打了個冷顫。這女人的手段好可怕。
「沒錯,我本來是要他看見床上的血跡,證明我是原封不動的處女,他才會對我負責,認真籌備婚禮。」說到這兒,她重重一哼,「你以為他是為什麼娶你?還不是他太有責任感了,你的第一次給了他,他便認為你是他的責任。」
這也是她用盡心機才想到的辦法,先造成既定的事實,困住他,到時就算他女乃女乃再怎麼阻攔,以金璨陽認真負責任的個性,一定也會排除萬難娶她進門。
錯就錯在那個該死的記者,居然把早上十一點看成凌晨一點,讓正在跟男人廝混的她措手不及,一大早就看到滾燙燙的報導刊在頭版。
第8章(2)
「你全說出來了,不擔心我將此事告訴他嗎?」她不想碎嘴,但璨陽也是當事人,他有權知情。
萬雪艷忽地露出詭異的笑容,「死人不會說話,要封住一個人的嘴巴,太簡單了。」
前妻不在了,傷心欲絕的男人怎麼可能不需要她的撫慰。
她在做什麼?
等不到前妻的金璨陽,只看到停在路邊的小綿羊,他有些納悶地將掛在車把上的生鮮食材拿回屋內冰存,再出門尋人。
他錯過玩瘋了的管堂,也投注意到前女友沒有待在「竹屋」發脾氣,他心里只想著說好要炖人參雞湯給他補一補的女人不知到哪去了,她很少失約。
原本他沒有發現山崖邊的小黑點,正要繞行另一條路,但天然的直覺促使他抬起頭一看,眼角余光隨即看見有個黑影晃動。
一瞬間,他的呼吸停滯了,瞳孔驟地收縮——
那個站在山崖邊搖搖欲墜的身影,不就是他要找的人?
金璨陽驚恐的跨步快跑,速度快到他胸腔內的空氣幾乎全被擠出來,他胸口發疼,漲得像快要爆開,卻唯恐自己仍不夠快。
但是,到達山崖的他看到了什麼?
獰笑著的萬雪艷手持吱吱作響的電擊棒,正一步一步逼迫他的女人,將她逼到山崖邊,不讓她有任何退路……
「萬雪艷,立刻丟開你手中的東西,你要敢傷了她,我絕不饒你!」突然一聲山崩似的巨吼,回音在四周回蕩,笑得正得意的萬艷以為地震了,嚇得連忙將手上的東西往前丟,抱著頭準備逃命。
不過她大概是故意的,即使受到驚嚇,還是準確無誤地將電擊棒朝風亦菲丟過去。
肩膀一受電擊,風亦菲整個人抽搐不已,身軀僵直一挺,筆直的往後一倒。而她後面正是空無一物的山崖。
「亦菲,抓住我——」及時撲倒的金璨陽伸手一抓,在空中撈住一只細白小手,他死命的抓緊,一刻也不敢松放。
風,從耳邊呼嘯而過。土石崩落,飛沙遮目。看似不高的崖邊危機重重,尖石利岩滿布,突出壁面。
一滴、兩滴、三滴……液體不斷地滴落,蔣在風亦菲蒼白的面容,那是鮮紅色的血。「你……你受傷了?」
血由金璨陽的手臂流出,尖銳的礫石割出一道完整的傷口,狠狠將他的臂肉切開。
「老婆,你撐著點,我馬上拉你上來。」他完全感覺不到疼痛,眼中,心中只有她。
她眼眶紅了,蒙上了水霧。「你撐不住的,快放手,不要做傻事了。」她寧可自己往下掉,也不要他再傷分毫。
「你才在說傻話!有老婆出事了,老公……袖手旁觀的嗎?」他吃力地想找支撐點,將底下的人兒拉起,但下墜的重量反而將他一起往下拉。
「夫妻本是同林鳥,大難來時各自飛。何況我們已經離婚了,你沒有必要救我。保全自己要緊。」看他的手鮮血直流,她好心疼。
聞言,他倒是笑了。「所以我非救你不可,因為我們還沒有離婚,你欠我一個老婆。」
「你好賴皮……」她又哭又笑,心中滿懷對他的深情與動容。
「不,是我還沒愛夠你,我欠你好多好多的抱歉,我不是個好丈夫。」這陣子他反省了很多,發現自己雖然沒有虧待她,但卻也從未正視她對他無私的付出。
他真的很糟糕,自私又無情,常常借故應酬讓她等門,她生病時,不但沒在她身邊照顧,還要求東、要求西,百般挑剔,忽略了她也是需要人疼的小女人。
一天又一天,一個月又一個月,直到她終于忍受不了,提出她婚後唯一一個對他的要求——離婚。
「是不及格的丈夫,但身為前夫,你有八十分。」風亦菲流著淚微笑。「我愛不及格的丈夫,也深深迷戀八十分的前夫,兩個你都是我心中的最愛。」
暴躁的男人、壞脾氣的男人、孩子氣的男人,他們都是同一個,是她的男人。
「看來我還有很多進步的空問,你要等等我……給我機會……表現……」他的身體又下滑一些,胸膛以上的部位也垂掛在山崖外。
「璨陽,你的血滴到我的眼楮里了,別再撐了好不好?如……如果有來生,我再當你的妻。」她好害怕,害怕會害死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