貪以身相許~水晶約 第12頁

手抬久了也會酸,而且他才舍不得打女兒,做錯事的人又不是她。

易勛雙手敞開,任由他處置。「是我單方面喜歡小曦,你有任何不快盡避朝我來,別動她一根寒毛。」

「你……」嗯,有魄力,肯擔當,他女兒真好,挑了個好女婿。

「爸,你要再亂來,我就到媽牌位前上香,叫她晚上去找你聊聊。」岳筱曦兩腮氣鼓鼓,從易勛腋下探出腦袋要脅。

「你……反了、反了,居然威脅你老子,我不管了,哪天吃了虧別回來哭。」岳富假裝被女兒氣得七竅生煙,口中嘮叨不休,氣呼呼地連多看他們一眼都不肯地走開。

其實他在找台階下,人過半百了,還會看不清誰對女兒真心,只要小倆口過得好,他這一條腿入棺材的人還有什麼好說的。

兒孫自有兒孫福,用不著他窮緊張,再說女兒長大了,終究要有個歸宿,他能留她一輩子嗎?

望著父親離去的背影,岳筱曦有些心疼,可她沒時間感傷,身邊的男人才是需要她照顧的人,她責無旁貸,以他為優先。

「易勛,你的傷嚴不嚴重?要不要到醫院?」她一手扶撐他左臂,為他擔心。他吃力地搖著頭,「不打緊,全是皮肉傷,休息兩天就沒事了。」

「都是我爸啦!不分青紅皂白就動手,回頭我一定找老媽告狀。」錯就是錯,不能姑息。

聞言,他微怔。「你母親不是過世了?」

這件事他是听好友沐梵字不經意提及。

「是呀!在我五歲那年就不在了,可誰規定不能跟死人說話,我和我爸在重要節日都會多擺一副碗筷,當我媽還在人世,我們搶著和空座位聊天。」人雖已死了,但仍活在愛她的家人心中。

「你們父女的感情很好。」想到他們對著空無一物的座位喋噤不休,他喉頭頓地一緊,干澀泛苦。

「嗯!我爸很疼我,你別看他長得嚴厲,其實是紙老虎一只,只能嚇嚇人……啊!我都忘了你有傷,還拉著你扯東扯西,我這豬腦袋快生銹了。」她扶著他靠向樹干,細心地檢視他傷處。

听到她自稱豬腦袋,易勛臉皮一扯,輕輕發笑,但傷口一經牽動,他疼得擰眉,腦中浮起先前葛靖頑說過「生一窩小豬仔」,他松開的臉部線條又斂緊,目中閃動著不知是惱意還足妒意的冷光。

「剛才那個男人和你是什麼關系?」他不該問,可嘴一張,自然地月兌口而出。

「哪個男人……啊!你是說葛靖頑那只大豬頭呀!」一個煩人的家伙,她提都不想提。

「他說你們一起洗澡,還睡在同一張床上,你答應替他生一堆孩子。」停下來,停下來,她的過去不是你該在意的,她只是你用來釣魚的餌,不能過度關注。

一條無形的線拉扯著易勛的理智,他冷漠的一面要他適可而止,別追問太多,岳筱曦活該被他利用,誰教她痴纏了他十五年,不肯罷休,是該為她種種放肆的作為償還點利息。

但是他控制不住奔騰的內心,溢到喉頭的話不吐不快,他失去平目的冷靜和自制,不打破砂鍋問到底,他的胸口糾結著,像有人掐住他跳動的心髒,造成呼吸不順。

「拜托,小時候三、四歲的事誰還記得住,我家開的是道館,來來去去的學生多半是男生,誰沒跟我洗過澡,我們睡的還是大通鋪,四、五十人橫躺成一堆睡午覺。」她說得輕松,不以為意,易勛的眉頭卻越攏越高。

「那你十七歲……呃,你跟他……」涉及隱私,他真的問不出口。岳筱曦看他別別扭扭的欲言又止,她反倒笑開了。「豬頭說的話能信嗎?他從我十一、二歲就嚷著要娶我當老婆,不許別的男生靠近我,可你瞧,我都三十了,他還在一頭熱,窮嚷嚷。」

「你還是處女?」一問出口,他自覺可笑。他的第一次早在十來歲就沒了,這年頭沒人看重那層薄薄的膜。她勾起唇,淘氣地一眨眼。「想知道我是不是,等我們新婚夜便知分曉。」

「新婚夜……新婚夜?」她是說……

「反正你喜歡我,我也不討厭你,結個婚應該不難。」她套用他的話,面上微帶羞紅。

「你同意嫁給我?」突地,易勛的心情變得沉重,沒有想像中的高興。他該歡喜的,他最疼愛的妹妹終于有機會擺月兌惡魔的掌控,為什麼他笑不出來,反而有種即將失去相當重要東西的空虛感?

他,做錯了嗎?

不,他沒錯,從以前到現在,他所作所為都只有一個目的,為了達成他要的目的,誰都可以利用,包括他自己的婚姻。

此刻他的手在顫抖,竟不敢看向那雙全然信賴他的清眸。

第5章(1)

易勛要結婚了?

這對易氏投創公司而言,無疑是一大震撼,全體員工都被這個大消息炸得頭昏眼花,大大地振奮開高走高的股票市場。

大家都為總經理的喜訊感到高興,人人揚著笑,同聲祝賀。

只有少數人悶悶不樂,她們的豪門夢碎,當然感覺不到一絲喜悅,甚至有些怨妒,私底下詛咒這樁喜事沒能完成,她們才有機會一登貴夫人寶座。

而在這充滿喜氣的歡樂氣氛中,還有一個人偷偷模模的張望,他目光謹慎,行事小心,雖擁有幾張傲人的文憑,可生性怯弱,難成大器,只適合听人命令做事,沒法位居高位。

「大哥,你真的要結婚了嗎?」

「是,我打算請個長假籌備婚禮,再帶新婚妻子到國外度蜜月。」易勛一抬起頭,注視眼前神色不定的男人。

「那要很長的時間吧!鮑司若沒有你坐鎮,怕會亂成一團。」他心想,越亂越好,養父才有機可趁,安排一切。

「少則三個月,多則半年,不過你不用擔心,我已經交代下去,一年半載還出不了紕漏。」除非是人為因素。

眼神閃爍的易清清了清喉嚨,刻意表現出手足情深。「有需要我的地方盡避吩咐,我一定使出全力,不讓你失望。」

銳利黑眸閃了閃。「是自家人當然不會跟你客氣,我不在公司的時候,很多事要你代勞了。」

表面上兄友弟恭,私底下暗潮洶涌,他們維持和睦的假象,不拆穿彼此的假面具,讓人以為他們真是毫無嫌隙的兄弟。

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個中玄機,身為業務經理的易清並無實權,他只是易祖霖養的一條狗,整天在公司里嗅來嗅去,探听機密,對公司業務並無助益。

「大哥的信任小弟深感惶恐,我怕沒有你的魄力,鎮不住那些傲才恃物的主管。」他預留後步,不封死日後的退路。

易勛在心底冷笑,憑他也敢跟他玩手段。「放心,你不會和他們交手,你還是做你的業務經理,大家各司其職,管好自己的部門即可。」

「啊!你不是要把公司交給我管理?」易清滿臉錯愕,微微露出一絲不服氣的貪婪。

只要易勛不在,整間公司都是他的,他可以作威作福,為所欲為,把以前受的鳥氣全討回來。

泥人也有三分土性,易清很清楚養父並不喜歡他這個兒子,但是放眼易家的孩子中,也只有他最好掌控,沒法舍掉易姓所帶給他的榮華富貴。

「你想多了,我怎麼可能讓你擔此重任,你的經驗還不足,再鍛鏈個三、五年也許能成氣候。」可惜他氣數將盡,等不到成材的那一天。

他被耍了。易清眼底閃過不甘的怨色,氣憤在心中。「大哥說的是,我還有待磨練,不過你幾時才要讓大伙見見嫂子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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