貪以身相許~水晶約 第19頁

「你出不出席並不重要,我只是盡版知的義務。」這一步跨出後,已沒有回頭路。

易祖霖將眉挑高,露出令人作嘔的溫笑。「兒子結婚是喜事,我怎麼可能不到場,尤其你娶的是這麼可愛的小女人。」

他心生警覺。「我會把公司交給幾個信得過的干部,營收方面不成問題。」

易祖霖極度愛錢,易勛利用這一點,讓他的注意力從岳筱曦身上移開。

丙不其然,一听到照樣有錢進帳,易祖霖貪婪的眼楮倏地發亮,錢還沒到手就想著如何享用,不在乎那是別人花了多少心血所累積的。

「既然運作正常,你就安心地辦你的婚事,改天我挑份大禮送給未來的媳婦。」鞭子和糖雙管齊下,收買人心。

「不必費心,她要的一切我都會買給她。」易勛一口回絕,不接受他的饋贈。

「我的一番小小心意,你敢拒收?」他冷笑的臉孔一轉,看向另一人。「媳婦呀!你可別學他的反骨,乖一點才會受人疼愛。」

「我知道,爸,我比他會做人。」這是他比不上的,也是她最大的優點。

岳筱曦笑得好甜美,眼角、嘴角都笑彎了,笑眯眯的像真要嫁人的新娘子,一臉喜氣和幸福,而且巴不得讓人知曉她結這個婚有多快樂。

包難能可貴的是,她似乎有點「遲鈍」,看不出兩個男人之間的暗潮洶涌,兀自甜蜜地偎在未婚夫肩頭,好不滿足。

這點讓易祖霖非常滿意,他望著兩人始終交握的手心,冷唇微微揚高。

是該行動了,時間到了。

易勛與岳筱曦毫不生疏的互動,小倆口的眼神交會和不經意流露的親昵舉動,讓他尤為放心。他們是真的要結婚了,不是空穴來風。

第7章(2)

「小曦,肚子餓了吧!前面有間餐館,我們……」

易勛自說自話了老半天,一轉身,身後的女人並未跟上來,反倒是蹲了下來,拿著相機對停在樹葉上的星點褐瓢蟲取景。

他很不習慣她的冷淡,少了她快如子彈的聒噪聲,他的胸口像是遺失了什麼,空蕩蕩的,感覺有一點點失落和……寂寞。

這讓習慣掌控大局的他難以適應,尤其是她熱切的視線不再跟著他時,他第一次感到心煩意躁,難受的很想朝天大吼。

十五年來,一直主動接近他的人兒不再繞著他打轉,忽然間,心口涌上一陣寒意。萬一她從他的生命中消失,那他該上哪兒找尋她?

頭一次,易勛心里有了恐慌。

這也是他在投入仇恨之余,逼自己不得不去省思的問題。為什麼他會特別害怕失去她,而且見不到她的笑容會心情煩躁?

想了又想,反覆地思索答案,黑霧一般的謎團始終在原地盤旋。

驀地,岳筱曦因為拍下一張好照片而展露笑靨,怔愕當場的易勛猛然一震,那抹不帶城府的純淨笑意狠狠撞進心窩,迷霧盡散,他頓然明白了無法排除的焦慮是什麼,原來是——

他喜歡她。

「小曦,我……」

拉不下臉道歉的男人支支吾吾,欲言又止的說不出心中驚人的發現。他先前說的話太傷人了,她怎麼可能輕易原諒他?

這是他懂事以來,第一回手足無措,不知該說什麼或做什麼,面頰發燙地有些沉不住氣,又不想太急躁,讓她知道他有多在意她。

小男生的矛盾心情,像初戀,酸酸甘甘的,舉步維艱又難以啟齒,徘徊在沒有方向的十字路口,左轉或右彎都為難。

「你擋到我的光,站遠點。」岳筱曦沒好臉色的一喝,口氣跟他一樣冷冰冰。

他重重垮下喪氣的肩,苦笑的退後兩步。「我想我們都快結婚了,該找些時間培養感情。」循序漸進,至少比較不尷尬。

「培養個屁啦!十五年都養不出一株豆芽來,你還窮攪和什麼勁。」哼,知道她的好了,開始後悔沒早一步示愛了吧!

用干草玩小蟲的女人故意不看他,好像他不如一只蟲,引不起她絲毫興趣。

「‘喜歡’是一種化學作用,它隨時在變化,也許它只是少了一些燃煤。」他語帶暗示,表示他的心如化學方程式,悄悄地有了變動。

「你忘了呀!我的化學成績很爛,每次都低空掠過,連鎂、鋁、錫也背不住。」拿她最差的科目做比擬,他存心和她過不去是不是。

「你的反應別太直接,我的意思是不討厭也有可能是喜歡,也許我一直沒發現我對你……呃,是那種感覺。」話到嘴邊,他還是沒能確實傳達。

岳筱曦因他的吞吞吐吐,勉強施舍了一眼。「放心,那個人絕對不會是你,你一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,別的事物混淆不了你。」

「人是會變的。」他急著解釋。

「你再怎麼變還是你,你不需要別人喜歡你,反正人是可以利用來利用去。你干麼想太多,自尋煩惱,沒有朋友你也活得下去。」她壞心地用他以前說過的話刺他一下,讓他知曉滿腔熱血被澆熄的感受。

她岳筱曦向來有仇必報,他一旦得罪她,接下來的日子別想過得舒舒服服。

易勛有種自打嘴巴的澀然。「我不是聖人,也有考慮不周詳的時候。」

「那又怎樣,你現在想說你喜歡我嗎?」如果他夠有種,說不定她會給他點甜頭吃。

「我……我……」望著她仰起的美麗嬌顏,他口干舌燥地只想吻住她誘人嫣唇,恣意蹂躪。

「你什麼?」一個「我」字要拖多久呀!她等得快不耐煩了。

「我喜……我……我想吻你。」他根本控制不住心底的渴望,身隨意動。

岳筱曦快被他氣炸了,完全不給他機會靠近,就在他俯快貼近唇瓣時,她使出岳家拳法頂向他下顎,用力一推。

一點誠意都沒有就想吻她,他當她是什麼人,阻街女郎呀!還是隨傳隨到的應召女。

對于他的感情遲鈍,她能體諒,誰讓他天生少根情感神經,後天又失調,因此開竅慢是人之常情,要讓猴子學會穿衣,也需要一點技巧。

可是別得寸進尺,唯我獨尊。給人一巴掌後還要人家笑臉以待,他不是把女人看得太廉價,便是無視情感的交流,以為愛情能由他往磅秤上一丟,論斤估兩。

「你居然對我動手?」他擺出一張臭臉,以肘格開她毫無預警的攻擊。

鼻孔翕張,她不客氣地連哼三聲。「我好心幫你的忙,你還反過來恩將仇報調戲我,你是不是人,有沒有良心呀!」

「又不是沒踫過,何況我們就要結婚了。」對于她毫不留顏面的拒絕,暗惱在心的易勛有些不是滋味的氣憤。

那一句「又不是沒踫過」踩到岳筱曦的地雷,她表情一狠,又推了他一下。

「不喜歡我干麼還踫我,你有病呀!錢太多就去找妓女,不要想在我身上發泄你的獸性。

「還有,能不能結成婚還是個問題,別太早下定論,我們舉行婚禮的目的是救出你妹妹,要是在這之前人已月兌困,典禮還用得著辦下去嗎?」

易祖霖的掌控欲和疑心病真的很重,他住的地方和易勛的居所相隔不到三公里,即便不開車,步行也只要二十分鐘左右。

表面上是方便彼此往來,可大家心照不宣,不過是就近監視罷了。

罷從易祖霖家走出來的岳筱曦有意要整易勛,便佯稱她胃不舒服不想坐車,要一路散步回他家。

所以有了好笑的畫面,兩個成年男女就在馬路旁吵起來了,一個凶巴巴,得理不饒人,一個冷著臉,不豫地瞪視,讓路過的行人和駕駛忍不住多看幾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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