瓶兒 第15頁

風怒雷已做了沉倫的打算,就算背上罵名也要順心而行,他實在太渴望這雙翦翦水眸的主人,早在三年前他就動心了,不然他怎會自找麻煩的開間飯館?

修羅即是他,「夜修羅」的名號打他十五歲殺了第一個可以買賣的人命時便不陘而走,直至今日已是江湖中人所忌憚的人物。

殺人是有價碼的,從昔日的千發老人到今時的「恨花嬌」梁玉紫,他每殺一個人少說有千兩白銀入帳,累積至今是一筆為數不小的財富,「飯館」的營利根本不能相比。

「大……大哥,我這人一向膽小又怕疼,我想我還是回自己房里潛心修身養性,不打擾你作奸犯科、為非作歹的大好時機。」她不是男人啦!別太疼她。

雖然不懂男女情事,可瓶兒一見他的眼神深幽難測,又帶點讓她全身發熱的緋色,就算不曉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,她仍涌起想奪門而出的慌亂。

「瓶兒,你是逃不掉了,你就是我作奸犯科、為非作歹的對象。」他要定她了。

風怒雷像是珍惜心愛女子的男人,輕輕地將她放倒在寬敞大床上,隨即身一覆壓住亟欲逃開的嬌軀,大掌順著盈握的細腰撫向渾圓玉腿。

他不急著佔著她,反而如貓逗老鼠似的時輕時重的撫弄,撥亂一頭烏絲披散在他的粗臂上,長指如梳地滑過綢緞般黑發。

現在的他就像一名廚子,一口一口嘗著精心烹調的菜肴,味道太淡就撒點鹽巴,口味太重便加些蔬果緩和口感,以達到入口美味的境界。

「大哥,你別壓著我成不成,我覺得熱……」嚇!他……他在模哪里……

瓶兒吹彈可破的雪肌倏地一顫,朱丹勻抹地紅了水女敕臉蛋,頻頻抽氣地想壓抑沖喉而出的申吟,周身發燙地感覺一股戰栗由身體生起。

她很害怕,也很怯弱,按著下滑的大掌咬緊羞人的唇,眼含淚光地想擺月兌那種她所不熟悉,卻令人愉悅的陌生情潮。

如果到了這一步,她還不知道他想做什麼,那就真笨得無以復加,徐大娘偷塞給她的小人圖畫得可清楚了,她吃吃地笑道那是要小子變男人的寶貝。

「我也很熱,所以你得陪我。」風怒雷刷地月兌掉上衣,果胸地與她相對。

「啊!你……你快穿上啦!我……我不敢看……」不用指模,她也曉得自己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。

精瘦的胸膛,肌理分明的寬肩和臂膀,迫人的男子氣息,梨頰通紅的瓶兒只覺得一口氣提不上來,心口發慌的好似快要斷氣,心窩里鼓脹得幾乎爆開。

她又羞又臊的捂起眼,就怕瞧見男人的身軀,卻又深感好奇的掀開一條眼縫偷睨,越來越紅的香腮勻上一層薄汗,如同三月的甜桃。

「有什麼不敢看,我有的你也有……咦,這是什麼?」他勾起桃色細繩,眼微眯地想著在何處看過。

「呃,肚……肚兜……」她伸手想撈回,又怕春光外泄。

「肚兜?」風怒雷一時沒想到與女子有關,乍听之下以為怕冷的他還圍上月復兜保暖。

「就是……姑娘家的貼身衣物。」哎呀!講出來都感到好羞人。

「姑娘家的……貼身衣物?!」他先是困惑,繼而驚瞠的放聲一喊。

瓶兒雙手捂著酥胸,顧盼生姿地輕啟朱唇。「大……大哥,小弟……呃,小妹忘了告訴你一件事,其實我是女兒身,不是小子。」

「你是女的……」

深沉黑眸瞪大,一瞪再瞪,瞪……瞪……狠狠地瞪著她,難以置信他俊俏兒郎竟是美嬌娘,布衣換來荊裙。

他有種被上蒼耍了一記的感覺,早知道她是娉婷佳人,他又何必苦苦壓抑,以為自己心性大變,不愛紅妝,貪歡弱冠少年。

第六章

腌酸白菜鍋、芙蓉百合蝦、銀絲芽鮑魚絲、富貴黃金榴、白玉苦瓜、銀針拌三鮮、煙燻樟茶鵝、碧螺跑堂、牡丹雙鳳燴雀舌……

滿滿的一桌菜色香味俱全,有蒸的、煮的、燴的、炒的……舉凡天上飛的、地上跑的、水里游的全上桌了,每道好菜料多味實在,毫不馬虎,著實看出廚子的用心和對美味的堅持。

菜香味美,配色鮮明,入口的滋味更是美妙得無法形容,含在嘴里香味四溢、滑入喉中甘香不膩,暖在胃里甜了心窩,叫人光是用瞧的就食指大動,迫不及待要先嘗為快,以免向隅。

對一向貪吃的瓶兒來說,面對如此的佳肴美食,理應如餓虎撲羊地沖上前,不待提箸便以雙手代筷,先挑兩片肉往牙縫塞,再來個秋風掃落葉掃個精光,湯汁不留一滴連盤底都舌忝得一干二淨,讓人光看她的吃相就覺得很暢心。

可是……

「呃,老朱呀!今天的菜色是不是出了問題?怎麼好像沒往常好吃。」似乎少了點什麼味。

「花老板,你也感覺到了呀,我以為是我舌根出了事呢!正打算找大夫瞧瞧。」同樣的花雕雞,可今兒個口感就差了點。

「你看是雷廚子手藝退步了,還是我們吃慣了就嫌味道淡了?」嚼起來的味道沒變,但心里頭是不太舒坦,仿佛這雞鴨魚肉死不瞑目,怪老饕們吃它。

「沒呀!一樣地清爽可口,可是呀……」老朱的老鼠眼往靠近後堂的桌位瞄去,頓時咦了一聲,「你瞧瞧小子的臉色多難看,一副菜很難吃的樣子,叫我們哪吃得下去。」

不倒胃口就算不錯了,誰還提得起食欲,菜一入口頓感無味。

「是呀!連向來最不挑嘴的瓶兒都食不下咽,想必是雷廚子不用心,讓我們吃得心都酸了。」難怪這菜肴沒平時美味。

老朱和花老板的竊竊私語,正是所有客人此時的想法,同樣是雷廚子的拿手好菜,可是嘗起來硬是少了好吃的感覺,讓人如同嚼蠟地懷疑哪里出了差錯。

這也是瓶兒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,東西明明很好吃呀!為什麼大家都拿著筷子不動,拚命地往她這里瞧,害她也跟著別扭地不好意思吃得太急,想學點姑娘家的秀氣。

雖然她還穿著男裝,但總覺得有些人的眼光不太對勁,好像已經看穿了她的身分,交頭接耳的談論自己的私密事,令她渾身不自在。

難道是徐大娘的口風不密,把那天瞧見的事傳了出去,讓大伙兒沸沸揚揚地當茶余飯後,才會不時偷瞄她,以為她沒看見?

「還不快吃,發什麼呆,菜都要涼了。」冷菜下肚肯定鬧胃疾。

惡聲惡氣的吼聲帶著一絲關注,風怒雷的大掌一抬高,眾人同抽氣地以為他要狠狠教訓她,驚得差點翻桌救人,擔心他一掌拍下去會把小子打傻了。

誰知才一眨眼間,眾人的眼珠子幾乎掉入湯里,看似大老粗的胡子老板居然只撫撫她的頭而已,眉揚眼彎似在笑,還幫小子擦嘴。

這……是雷廚子瘋了,還是他們眼花了?明明是粗氣的大漢,怎麼舉止全都變了,像是疼惜娘子的好夫婿為妻撩發。

好……好可怕,原來他有那種癖好,難怪年過四十不娶妻,撿個小子養成面首,好供其一逞獸欲。

在大家眼中,風怒雷沒有四十也三十多了,全拜那嘴胡子所賜,而且見人就吼的壞脾氣,讓眾家鄉親不自覺地偏向瓶兒,認為她受到屈辱,被惡廚子欺凌了。

「大哥,你有沒有發覺店里的客人有點奇怪,他們為什麼一直看我?」她小聲地說道,怕得罪向來對她照顧有加的大叔、大嬸們。

「你吃你的菜管他們干什麼,誰要再看你,我把他們眼珠挖出泡酒。」還看,不想要雙目了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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