淨水 第3頁

神仙會不會死她不知情,但她知道刀子割肉肯定疼入心扉,任誰都不想輕易嘗試,而且她很怕痛。

「呃!不好意思,打擾了,我……呵,路過而已。」千萬別拿她試刀。

「滾回去——」

平地一聲雷乍起,轟得淨水的耳朵差點聾了,她抬頭望著無雲的青天,不解雷聲從何而來。

「我滾不回去……」真為難!她沒施法怎麼滾回上坡?

幾把亮亮的凶器近在眼前。她瞠大了雙眸深咽了口香唾,笑臉微僵地繃著腮幫子,不敢看向怒不可遏的阿猛,她真的不是故意要惹麻煩。

可是被一只鷙猛鐵臂緊緊鉗住,她想走也走不得,雙腳騰空踩不到地,活像軟綿綿的麻布女圭女圭,在刀光劍影中被揪來扯去。

阿猛,別生氣了,我是身不由己,你看不出我也很無辜嗎?干笑中的淨水怕死地緊抱著粗臂主人,眼一閉等著麻煩過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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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麻煩。」

自從他投效六扇門後。從未遇到比眼前更荒謬無稽的事,在打斗之中競有顆肉球滾入,一把抱住他的大腿,阻礙他誅殺賊子的動作。

眼看著賊人將她當成他的同伙欲除之為快,風妒惡不得不順手一撈,免除她淪為刀下魂之虞,徒增自己的負擔和拖累。

不小心吸入體內的毒氣讓他行動變得緩慢,雖能勉強應付來勢洶洶的攻勢,可多了個包袱在身上總有諸多不便,無法施展開手腳。

已然帶傷的他不看懷中的女子一眼,雙目凜然透著厲光,握劍的長臂以一抵十顯得吃力,但他仍咬著牙硬撐,一面運起內力逼出毒素。

「還沒結束嗎?」好久喔!轉來轉去轉得她頭都暈了。

「不想死就閉上嘴巴,我沒閑工夫應付你。」該死,他手臂麻了。

「我也想閉上嘴巴呀!可是你一直在繞圈子,轉呀轉地令人難受,我要是吐了你可不能怨我。」丑話說在先,免得他嫌髒的將她甩出去。

風妒惡臉一黑的低吼,「牙根咬緊點,別給我出問題,你要敢吐了我一身,我一定叫你一口一口把穢物吞回月復內。」

「喔!我盡量忍住。」這人還不錯,沒威脅要殺了她,比起壞脾氣的阿猛,實在可取多了。

悄悄地睜開眼,她首先看到的是如刀鑿的側面,偏黝的膚色看得出長期在日照下走動,有稜有角的線條十分剛硬,濃眉飛鞘如堅挺的山岩。

叫人嫉妒的,他有雙有神的大眼,長而微卷的睫羽竟生得比她還好看,讓他剛強的臉型更顯出色,粗獷中多了俊逸之色。

咚!咚!咚……

敝了,她的心跳為何加速?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,好像擂鼓般直咚咚咚響,忍不住一下急過一下地多看他好幾眼……好吧!是目不轉楮,誰叫她身邊像樣的男子沒幾個,看來看去都是一個樣,少有好皮相。

「不過,你可不可以快點解決他們,萬一我忍不住絕對不是我的錯,是你功夫太差……」咦!是她看錯了嗎?怎麼他的臉色比剛才還黑。

「我功夫差?」要不是拖著她,他犯得著挨上兩刀嗎?

傷口沁著血,他痛得瞪了瞪盡說風涼話的女子。

「哎呀!快閃開、快閃開,別弄污我的衣裳,沾上血很難洗得干淨。」完了,阿猛一定會發大火,他最痛恨她把衣服弄得很髒,讓他得一搓再搓地把手心搓粗了。

「怕髒就不要穿白衣服。」又不是女鬼,一身白的飄來飄去。

「好看嘛!你跟阿猛一樣老是嫌我這身衣裳。」明明飄逸出塵呀!為什麼他們就是嫌棄她這身輕靈裝扮。

淨水的表情有些難過,尤其看到一滴血不小心濺上袖子時,那張清麗小臉為之一擰,看起來快要哭出來的模樣。

「阿猛是誰?」風妒惡不知為何想問,他分心地提劍刺穿賊人之一的胸口。

「阿猛就是阿猛嘛!他很厲害喔!不用刀劍就能將人撕成碎片。」神獸的爪子很利,輕輕劃咽喉就斷了,人命輕賤如蟻。

阿彌陀佛、觀音大士,她絕對不是輕視螞蟻的命不是命,眾生皆平等,她不過是在人間待久了受到些許影響,其實心腸一如以往的善良和慈悲,絕無害人之心。

听她在他面前贊揚別的男子,他有些不是味道的抿起厚唇,「他在哪里?」

「喔!阿猛不就在那里,大樹後頭那個托腮打盹的大個子。」啐!真沒良心,居然還睡得著,無視她的安危。

瞟了一眼,他冷笑,「他為什麼不來救你?難道他不在乎你的死活。」

「呃,這個嘛!」她以笑搪塞,不好說出是他抱得太緊,不然她早腳底抹油,溜了。

人間的恩怨情仇與他們無關,除非必要,他們盡量冷眼旁觀,不涉入紅塵中的紛紛擾擾,青蓮常告誡她勿干擾天道,人的一生早做了安排,容不得絲毫破壞,否則會天下大亂。

雖然她很努力地听進耳中,可是執行起來真的很困難,見死不救豈是為仙之道,佛渡有緣人嘛!偶爾一、兩次應該沒關系。

不過看阿猛那死樣子,他八成想讓她受點教訓,叫她明白何謂三思而後行,仙子要有仙子的風範,別一天到晚好奇心重,像個牙牙學語的稚童。

「中看不中用的男人。」真是男子之恥。

似听見風妒惡說了什麼的麒麟傲慢地抬了抬頭,輕蔑地哼了一聲。

「說得真貼切,中看不中用……」喝!誰瞪她?淨水不安地往樹後瞧,當下冷意頓生。「呃,我是說阿猛體格棒、威猛無比,他只是懶得動而非無用,他對空一吼可是百獸竄逃。」

祥獸麒麟,四海歡騰。

「哼!」夸大其詞。

「你不要不相信嘛!阿猛真的真的很猛,要不然我也不會叫他阿猛……哇!小心、小心,刀要劈到我了。」好險,只差一寸。

神獸是何其驕傲,哪能由著旁人隨意命名,當初她跟他拗了好久,又摘了很多他愛吃的月菇和星蕈,他才沒在她喊阿猛時露出白牙,給她臉色看。

直至今時今日他還是不滿「阿猛」這名字,除了她以外,別人叫喚肯定翻臉,順便送上五爪抓痕以示不豫。

「因為你話太多了,讓我分心。」氣血翻升,他足下虛浮地吐出一口烏血。

什麼嘛!明明是他一直跟她講話,這會兒倒怪到她頭上。「喂!你是不是不行了,我看你臉色由黑轉白,氣虛力竭……」

呃,他干麼用可怖的眼神看她,他不在意又有兩刀落在他背上嗎?

他不覺疼,她倒先抽痛了好幾下,感覺那幾刀砍得她渾身是傷,血淋淋地痛到骨子里,不願一身仙肌玉骨布滿了可怕傷痕。

「你怕不怕死?」

她回他一個理所當然的答案,「怕。」

「那就闔上你喳喳呼呼的小口,不要吵我。」他必須速戰速決,加緊解決這幫惡徒,他現在的情形不利久戰。

「誰吵你了,我本來想幫你的。」沭目的紅勾起淨水的慈悲心,她忍不住輕撫他肩上的傷。

「不必。」她不拖累他就不錯了。

她好心的建護,「其實你可以不用管我死活,專心應敵,燼管把我丟下不打緊,我不會有事的。」

通常出事的是別人。她在心里多加了一句。

「這不是我為人處事的原則,見人有難而未伸援手有違良知。」何況他是一名捕頭,豈能置之不理。

風妒惡中的毒因他不斷的應戰而無法排除,慢慢沁入血里,使得他的氣力一點一滴的流失,握劍的手也微微發顫,似有月兌手而出之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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