龍女(下) 第2頁

「我失明……」嘴角抽搐的暴虎瞄了瞄主子,自己的女人要管好,不要放任她為害手下。

卻見風炎魂接起一通手機,蹙著眉頭的退到一旁講電話。

「做人不要太硬撐,量力而為,雖然你看起來像是強壯威武的肌肉男,但中看不中用的男人比比皆是,你用不著自卑,我知道一帖能讓男人重振雄風的藥方,回頭我寫給你。」男人最怕欲振乏力,不補不行。

「我不用……」他號稱一夜七次郎,哪需要她多管閑事。

「自己人別客氣,男人在那方面有問題總不好開口,你有隱疾的秘密我絕對不會宣揚出去,大可放心地信任我。」有病治病,無病強身。

「你……」

「暴虎先生你不舉的事我守口如瓶,盡避寬心,沒有女人不是世界末日,養兵蓄銳是為了最後一炮……」呃,怎麼有人臉色發青,頸筋浮動得快爆掉似的。

老大,講什麼電話講那麼久呀,趕快回來管管你自己的女人吧!

看是要喂她雞翅膀還是喂她吻,總之不要再讓她開口說話就對了,要不然他怕會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宰了她的沖動。

像是看到世界奇觀的龍涵玉拉來觀眾奇景共賞。「曲大哥,你看他臉會不會爆掉?」

臉脹得猶如氣球,眼歪嘴斜的憋著氣,他用的是哪家公司出品的人皮,效果奇佳,膨脹到極限還不破。

「童小姐叫我曲隱即可。」大哥兩字他擔不起。

「曲大哥,你看他會四川變臉,從剛才到現在已經變了四種顏色……」她屈指一算,紅、白、青、紫。「哇!再來一個黑臉就更精彩了。」

暴虎的容忍在一陣興奮的鼓掌聲下告終,他粗眉下壓地露出孩童一見便啼哭不止的凶樣,暴烈的眼布滿殺氣。

卷起袖子,其粗壯的臂肌似在暗示被他的拳頭打中有多痛,識相的人就少開尊口,免得皮肉受傷。

容易被激怒的他大步地朝猶自笑得開懷的小丫頭走去,怒氣沖沖地失去理智……或者該說他根本沒有理智,惡狠狠地想給她一個慘痛教訓。

要不是曲隱的塊頭夠大,力大無窮的拉住他,不然他早就出手把某只聒噪的小雲雀揍成肉餅。

「冷靜,她是主子最寵愛的女人。」毫發也出不得錯。

「我管她是誰的女人,敢爬到我頭上撒野,我不把她打個半死還是男人嗎?」反正女人是最不值錢的貨物,死了一個還有一個。

生性凶殘的暴虎是屬于不用大腦的莽撞漢子,凡事蠻干不講道理,相信拳頭就是真理,想要他服氣先用拳腳功夫比個高下。

「你想一想自己有幾條命,敢亂動主子的人,你該明白會有何種下場。」

他的拳頭……落不下去,松了又握,握了又松,如此反反復覆的重復二十幾回,猶豫不決地赤紅了雙目。

恨恨地磨著牙,他發泄似的一腳踹破紅檜做的酒桶,汁液外流滿是撲鼻的酒香。

「算你走運,下次我就沒那麼好說話了。」不能出拳頭,撂撂狠話聊勝于無。

我走運?

模模鼻子的龍涵玉不以為然,笑得比平時更和善,小鹿斑比般清澈的水眸眨著無邪,踱呀踱地走進地雷區。

「唉!你果然不是男人,光看你一身肌肉就曉得你是紙糊的老虎,沒點魄力地裝裝樣子。」

「你……」她還在大放厥詞,簡直找死。

暴虎才跨上前一步,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將他往後拉扯,跌坐在一旁的巨石上。

「不要沖動,忍一忍。」曲隱的眼底有著一抹無奈,他看得出來童海兒並非惡意,只是口頭上愛討個便宜,就暴虎這個大老粗這麼不禁激,讓人三言兩語挑起情緒,喊打喊殺地請人看好戲。

不過他想息事寧人,某人可不打算停止煽風點火。

「曲大哥,你有沒有想過要美白皮膚?」

沒料到她會改變話題的曲隱愣了一下,「我天生膚黑,不必費心。」

「你看人家麥克杰克遜全身美白多麼成功呀!黑人品種馬上變成白人,你這一身黑不算什麼,做個除皮手術再換膚,整個人像剝皮辣椒的從頭剝到腳,佐以美膚聖品加保養,找另一張人皮外皮穿上,保證你馬上煥然一新……」

咦,好像有听見嘔吐聲,是吃壞肚子嗎?

龍涵玉瞧瞧捂著嘴一副害喜狀的暴虎,又看看臉色微青的曲隱,不懂他們的表情為什麼突然變得難看,不自覺地離她越走越遠。

怎麼,她身上有長菌不成,還是帶病毒?這項建議她是越說越認真,換膚、植皮他們龍氏醫院都有服務,可以打八折優待,兩人同行還有貴賓室招待。

呿,兩個沒禮貌的家伙,要走也不打聲招呼……咦,山路邊那抹鬼鬼祟祟的身影不是……

一道移動快速的人影閃過彎路盡處,她低眉垂視地撩撩身後的發,做了個幾不可察的手勢,不遠處樹下的空氣隱隱波動,輕點一下頭表示知道了。

唉,她真是越來越不了解自己在做什麼,居然無聊到插手別人的家務事,她真的是……

太、無、聊、了!

小炎炎,你到底講什麼電話講那麼久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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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紫微帝星光耀東方太陽,龍生鷹落,七彩神光中隱見暗影浮動……」

不祥呀!灰暗天空,多麼叫人不安的星象,運轉著一股詭異難測的暗潮,凶光大現,是異象,也是大變動之前的預告,象征不吉利的警訊,女帝星漸生茁壯,光芒萬丈。

這紫微帝星怎麼會是個女的,難道天將滅我鷹族,以陰亂陽,顛倒天勢?

胡白垂地的百齡老者手握比人高的黑色魔杖,鷹形杖首瓖嵌兩顆黑幽的曜石,陰陰地發出嗜血的肅殺之氣,以及淡然的莊嚴。

他在冒著火光的神龕前來回走動,時而昂首繞行一圈,時而撫須低忖,面無皺紋的臉上,布滿對即將發生的事的不安。

一旁的侍女曼殊憂心忡忡的步進祭司觀星用的露台。「祭司大人,聖女、聖女她……」

畢摩祭司舉起一手表示他早卜卦算到,他面露哀戚地道︰「她撐不過今夜子時了。」

曼殊咬著下唇忍住淚,「我舍不得聖女,祭司大人,真的沒有辦法可救聖女了嗎?」

「如果有,你以為我會忍心見死不救那個善良的女孩嗎?」他無力的嘆口氣,「通知王上了嗎?」

「嗯,靜虛打電話聯絡了……」她輕輕揩去眼角的一滴淚花,「碧夜和青空都留在身邊照料。」

靜虛、碧夜、青空和曼殊乃是服侍畢摩祭司的四大侍女,年紀不大卻擁有至高權勢,身分在鷹王、祭司和聖女之下,連向來高高在上的雲棲公主也必須听命子她們。

只是公主氣焰太高,一向不把四位侍女當一回事,兩方在井水不犯河水的情況下,盡量少沖突。

而四人皆有一張賞心悅目、閉月羞花的嬌容,靜虛居首,冷靜沉穩;曼殊懂事、識大體,是朵善解人意的解語花;碧夜內向害羞,但個性勤奮,謹守本分;青空則聰明伶俐,不等祭司吩咐就能先將他想要的東西準備好。

他輕嘆了一口氣,目光看往天際,再次感到力不從心,他的法力夠支持鷹族人度過這次的危難嗎?

「祭司大人為何感慨不已,莫非有大事將發生?」他的嘆息叫人由衷的不安。

他又輕輕一嘆,拄著高過頭頂的法杖走向神龕。「要出亂子了。」

「亂子?」

「源起于女人。」天命不可違,人力難勝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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