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那些醫生的診斷失誤,她只能說他們功夫未到家,她稍微調整一下氣息,體內釋放出微量磁波,他們就全都暈頭轉向,直說正常。
啊……他的手快走開啦,不要一直在她那里做壞事,會害她腳軟。
「看來你家那個不速之客已經走了。」
不行,她要阻止他……阻止……但是好舒服,全身像有股暖暖的電流在走,她舒服得忍不住腳指頭部蜷曲起來,發出聲聲蕩人心魂的嬌吟。
噢,痛!她驀地睜開眼,是他的鷹形面具上稜突的線條弄疼她了,她皺了皺眉,直覺的伸長手想將面具拿開——
「你干什麼!」
突然周遭溫度下降到零度,一手抓扶著臉上面具的風炎魂眼露怒意,瞪得她錯愕不已。
他嘛幫幫忙,她全身該月兌的不該月兌的都給他剝光光了,她不過想月兌他個面具而已,他干麼那麼小氣?
風,很冷,天頂是墨色的闃黑,黎明前總是島上最寒冷的時刻。
兩人對峙著,方才的激情恍若海上的泡沫,轉瞬即滅。
但童海兒看得出來他躊躇的猶豫之意,因為他沒有在第一時間將已松月兌的面具戴好。
不知怎地,她忽然想起他幼時的模樣,指著他左頰上有顆小痣的位置,「你這里有顆痣,很可愛,我想看它。」
他一震,她怎麼會知道他臉上有痣,他的左臉……已經毀了呀!沒有一處肌膚是完好的。
風炎魂咬牙切齒地說︰「你偷看我的臉?」不可原諒!
「哪有,你那個面具比女人的貞操帶還難月兌,誰看得到呀。」
「那你怎麼……」
「如果我說,我是看到你小時候的樣子,你信不信?」她偏著頭回想,「我應該是作了一個夢吧,夢到你小時候,嘿,你真的長得好可愛,害我差點都變成正太控了。」
「嗯,什麼正太控……」他听不懂流行用語。
「你看過我小時候的樣子?」他也想到稍早前作的夢,臉色愀然一變。
「你會御夢?」
「御夢?咦,我又多一項超能力啦!」她真是太神了,再次肯定自己一定是神仙來下凡的。
「海兒,是你救了那只小鳥……和我,對不對?」他的聲音有些顫抖,他深知有關御夢的能力,他的影子軍團里曾經有一名叛逃的手下夢影,擅長御夢。
但御夢者能夠藉由夢境改變過去的事嗎?
或許夢只是一個通道而已,讓她穿梭古今的時空隧道。
她聳聳肩,「如果不是做夢的話,那應該就是吧。」
「你……」他突然感到熱淚盈眶,那些被壓抑的舊時光,那曾經擁有溫暖心腸的好心少年,好像回來了,朝他越走越近。
苞著少年的,還有一股古老而神秘的力量……
「鷹老大,別小氣嘛,讓我看一下你的臉。」
他的手動了動,似要被她哀求的語氣說服的放下……
但是,令人意想不到的轟然巨響震呆了整座迷迭島的人,鷹神山再一次爆發!
童海兒的獻祭無效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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議事廳里,大怒的風炎魂環視著眾人。
「畢摩祭司,這是怎麼一回事?火鷹之神到底還有什麼不滿的?」為了獻祭,他都差點失去海兒,難道它非要一條人命不可嗎?
畢摩祭司沉吟思索一會,站起身來,走到外頭寬廣的廣場。
他閉眼豎耳傾听,從寬大的袍里拿出一個錦袋,掏出一把煤灰,揚灑在空中,清晨的風輕拂過,帶來來自四面八方的訊息,他趁煤灰尚未消散前,捕捉到來自神靈的耳語,又再灑了兩把,終于弄懂火山會再度爆發的緣由。
鐵青著臉走回廳內,他沉肅的宣布,「王上,獻祭並沒有完成,火鷹之神感受不到月淚的力量。」
「什麼?!」風炎魂連忙派人喚來已有睡意、連連打著呵欠的童海兒一問——只見她眨巴著美麗大眼,「咦,不是人跳下去就好啊,月淚我沒拿呀!」
眾人面面相覷,不敢相信,她沒拿的話,那月淚到哪去了?
第八章
月淚失蹤了。
畢摩祭司推斷月淚應該還在島上,因為火山雖不時爆發,可規模不大,若月淚不在島上的話,火山噴發之勢會更嚴重。
鷹王于是下令封鎖全島,即刻起不準任何人隨意進出島上,港口、機場通關都需經過嚴密的盤查。
但他知道這樣想找回月淚無疑是大海撈針,追查搜索了一整天,終究是徒勞無功,現在只能亡羊補牢,只希望能盡快將月淚找回來。
夜深了,一日一夜未睡的風炎魂卻了無睡意,他站在寢宮里幽暗的一角,心底的憂慮從月淚上轉移到童海兒,清早島上的火山爆發,沒人知道在同時他的內心也有座火山正猛烈暴動。
他清楚的意識到,冷血冷情的自己居然重新擁有愛人的能力,他,愛上一個女人,一個叫童海兒的謎樣女子。
一個本該無情的人若有了情,那會是什麼樣子?
躲在黑暗中的他怯弱的闔上眼,曾經俊逸非凡的臉透著掙扎的痛苦,連帶使他的俊美也扭曲變形,形成更灰暗的陰影。
在他的面前有一座人高的古老花鏡,照出他挺拔的身軀,結實的肌肉以及黝黑的膚色,在暗黑的空間里,什麼都是黑的。
只有那解開環扣的鷹形面具泛著森冷金光,他用手扶著它,不肯讓它由臉上月兌落。
那不是名譽的勛章,而是丑陋痛苦的回憶,自從那場火災之後,他只能活在黑夜里,耀目的陽光不曾再來眷顧過他。
他恨這個世界帶給他深沉的痛苦,抹不去的記憶始終像鬼魅一樣纏著他,一如影子處處跟隨,不讓他有一刻月兌離。
唯有絕對的黑才能杜絕影子的糾纏,徹底的被消滅,但他看不見影子的存在,也看不見自己,黑把他吞食了。
可那道光從空中落下,打破了黑的結界,讓失去自我的人想順著那道光柱,爬向未知的宇宙,從此影與人都接受淨化。
「她會害怕,還是拼命的尖叫?」
他以極緩慢的動作取下伴隨他二十二年的面具,從他十歲起,這只飛翔的鷹就遮住他的噩夢,他學著不驚慌,不恐懼,與它共存,但是……
黑幽的雙眸輕輕張開,鏡子中反射出半猙獰怪獸的臉孔,黑而無光澤的凹陷是燒灼過的皮,凸起的贅瘤密布左臉,隱約可見頰骨無肉包住。
多麼可怕的一張臉呀!恐怖又陰森,仿佛從最陰暗的地底爬出,滿是凹凸不平的焦枯死肉,扒也扒不掉附著在他的頭骨上。
這是人嗎?他自問。
金色面具掩蓋他真實的自我,即使他最信任的手下也沒有見過取下面具的他,他欺騙所有人的眼,也欺騙自己,因為在他心底深處藏著被迫長大的小男孩,他軟弱又無能,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父親葬身火窟無計可施。
小男孩躲起來,他提早進入成年人的世界,強迫自己在死亡中求生存,以別人的鮮血換取力量,使自己一天天的強大。
他是個冷酷無情的人,沒人會否認這一點,這樣的人能擁有陽光嗎?
「鷹老大,你在不在里面,我要進去找你嘍!」
驟起的女音讓風炎魂身子一僵,他慌亂的戴上面具,卻又在踫觸臉部時一頓,猶豫著要不要實行心里的念頭。
「不,你不要進來。」給他時間,讓他克服心中的恐懼。
蟄伏在黑夜中的惡鬼有資格愛人嗎?這個答案馬上就要揭曉了。
他想著,如果耳中听見的是驚叫聲,那麼他將毫無顧慮地殺掉她,親手扭斷縴細的頸子,斷了追求燦爛金陽的奢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