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定乞願女 第20頁

久而久之她變得無法和人正常交談,一想到要開口就覺得恐懼,高中時期的陰影馬上籠罩,當下唇重舌笨的說出奇怪的話語。

此外,除了小時候曾窮得三餐不濟,她還真沒受過什麼挫折,童心未泯的爸媽雖然比較好面子,但給她的愛從未少過,把她當世上最美的花捧在手上。

思及此,彤乞願的心情豁然開朗,于是她轉過身想感謝溫女乃女乃豁達的開解,讓她有如沭春風的清涼感。

原來她封閉的是心,而非恐懼,只要勇敢跨過心底的那扇門,就會擁有不一樣的人生,以及更有歡笑的未來。

不過躍入眼中的人影不只一道,還有站在溫女乃女乃身邊的冷傲男子。

老婦人微笑著,以鼓勵的神情要她把握幸福,不要讓自己後侮。

彤乞願先是退縮的垂下眼,繼而雙手握成拳,深吸了口氣,再抬起頭時,那雙明亮的澄淨水眸多了果敢的決心,丹唇一抿走上前。

「我喜歡你。」她直視著他的黑眸。

挑眉一睨的江天憑不做回應,只是面無表情的看她。

「我們可以在一起嗎?」她的手心在冒汗。

「我以為我們已經在一起了。」他的眼神多了一絲嘲弄,以及更多的笑意。

「嗄?什麼時候?」為何她毫不知情?

「自己想。」果然是笨蛋,這麼蠢的問題居然問得出來。

她雙肩為之一垮,拉著他的手撒嬌。「不要啦,我反應一向比人家慢,你告訴我好不好,我一點也感覺不到我們在一起過……」

「沒有感覺?」江天憑的臉色忽地凶惡無比,托起她的下巴凌厲一視。

「呃!這個……有一點感覺……」背脊發寒的彤乞願覺得自己正在縮小。

「有一點?」聲音冷沉。

她的身體又縮了一寸。「很多很多感覺,多到大船載不下,大屋裝不了,我的胸口快爆開。」

不要再逼她了,她真的感覺不到他對她有絲毫的喜愛。

「什麼感覺?」

「嗄?」她怔住,沒法回答。

江天憑放大的臉朝她貼近,一臉邪氣。「你完了,彤乞願,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的感覺。」

生不如死的……感覺?!

彤乞願的神情驚悚萬分,拔腿就想逃走,她很清楚他的「手段」有多可怕,能叫人欲生欲死的全身虛月兌,如缺水的蝦子奄奄一息。

「想溜?」江天憑一把捉住她,頭下腳上的往肩上一扛,快步往有床的方向移動。

求饒的驚恐女音如空谷回音綿延不斷,含笑以視的溫女乃女乃扶著腰,目送小倆口甜蜜的身影,心似長虹劃過,多了顏色。

達魯加,你看到了沒,咱們的土地上又有值得傳頌世代的美麗詩篇,你高不高興?

一只白鴿停在樹梢上,由上往下注視著她,似在說︰我很高興,辛苦你了,老婆。

第八章

「總裁,大事不妙了……」

一通電話打亂了既定行程,緊急召回原本該悠閑度假的男子,匆忙上路不及帶齊多余的累贅物,只有一個掙扎不休的亂發女子。

江天憑決定投資五百萬在溫媽媽溫泉館,將設備更新,里里外外重新上漆,聘雇廚師和員工共七人,並增設住宿房間。

其實他拿出的金額不只這個數,這只是台面上的帳目,為的是不讓溫女乃女乃感到壓力,私底下他付出的數字是字面上的十倍有余。

他不僅阻止他人任意攔阻游客通行,力求溫泉館的客人能一路暢行無阻地前往泡湯,還向政府施壓,擬將溫泉館附近的土地納入國家公園管理,使其不得任意轉售或私下買賣。

擋人財路可是非常嚴重的事,這下惹惱了一些非正派經營的社會人士,于是就在溫媽媽溫泉館動土改建的前一天,龍騰企業代理的歐洲進口服飾剛一下貨櫃,就傳來倉庫失火的消息。

這一季名家設計的品牌將在全省七十八個專櫃鋪貨,總價在四千萬左右,一把火就把疊成人高的鈔票燒個精光。

以龍騰企業的財力,自然不把這點小錢看在眼里,反正除了進口服飾和高級布料,他們還開發不少副業,例如保全和矽晶廠,都是賺錢的金雞母。

唯一遺憾的是造成人員傷亡,後續處理才令人傷腦筋。

進公司听完災情匯報後,江天憑決定先送彤乞願回家。

「這是你住的地方?」

「你不用先去災害現場看看嗎?」他表現得太悠哉,實在不像剛損失一大筆錢的大老板。

「真像鬼屋。」油漆剝落,鐵銹風化。

「呵……呵……」彤乞願的表情古怪,一滴汗當場流下。

「開門。」光是傻愣愣地站著,難道要他喊「芝麻開門」不成?!

她嚇了一跳,吶吶地輕啟貝齒,「你……你要進去……」

「來都來了,不用進去參觀一下嗎?你的待客之道真差。」千里送鵝毛也是一份情意,何況是人,她居然吝于請他一杯白開水。

「鬼屋」主人彤乞願頓時笑得很為難,「我多日未歸,大概都是灰塵,你要不要先等十分鐘……不,半小時……一個小時好了,我稍做整理才好見客。」

她家鬧鬼的傳聞始終不曾停歇過,雖然她搬進來至今從沒見過傳聞中冤死的女鬼,但是天不怕、地不怕,嗓門比雷聲大的母親倒是見過幾回,而且每一次都嚇得兩眼翻白,口吐白沫,死也不肯在此過夜。

就連替音樂總監來收歌的企宣也曾見過一回,自那回後再也不敢上門,直說鬼在她身後朝他吐三尺長的舌頭,還把眼珠子挖出來當是糖般含在嘴里。

說實在話,她真的很想請這個臉有點臭的男人進來坐一坐,但是……萬一她的「同居人」看他不順眼,如同先前幾次跑出來嚇人,她不曉得江天憑的心髒夠不夠強壯,能否禁得起見鬼的震撼。

等了二十五年才等到一個肯愛她的男人,她可不想因此而夭折,愛情畢竟可遇而不可求。

「你說我是客?」都成了他名副其實的女人,還敢把他當外人看待。

「啊!這個……」彤乞願只是笑,縮了縮脖子,希望自己此時是烏龜,能把頭縮進殼。

她還真不習慣兩人的新關系,老是忘了他們已是一對情侶,不自覺地把他當成高高在上的大總裁,而她是他腳邊一株不起眼的小草。

「嗯哼,你該慶幸我不打女人……你上鎖了。」不耐煩的江天憑推推快銹死的鐵門,十分意外它竟推不動。

「沒有呀!只用鎖頭扣上而已,我從不鎖門……」嚇!他……他干麼瞪她?好像她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。

「從不鎖門,嗯——」黑如墨汁的雙瞳射出電光,滋滋作響。

「沒必要嘛!」—瞧他臉色冷得駭人,她趕緊添上—句,「我們這里的治安—向很好,沒有盜賊出沒。」

江天憑的神色稍霽,但仍有一絲不快。「鑰匙呢?」

「丟了。」前年大掃除掃出很多雜物,八成也在其中。

「丟了?」他的臉色又沉,明顯看得出在壓抑一觸即發的脾氣。

他從沒預設會喜歡上什麼樣的女人,在三十年的歲月里,除去前十六年不安定的日子,他的生活幾乎離不開工作,一日復一日地在努力中尋求肯定。

即使他日進斗金,擁有穩定成長的私人企業,成功有目共睹,但在終于得到想要的一切時,卻悲哀地發現沒人和他分享喜悅。

突生倦怠的他決定藉由談生意之便度假,以為是長時間壓力過重才導致心神不寧,只要放松幾天就能恢復精神。

其實,他注意她很久了,比彤乞願早一日住進飯店的他,曾和她在飯店櫃台有過一面之緣,當時她頭低低的不知在想什麼,撞到他也只是低頭道歉,沒看他一眼又垂首離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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