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熱!怎麼胸口熱得炙人?「學長,你靠得太近,我呼吸困難。」
「我還想靠得更近,和你零距離的融成一體。」溫熱的唇輕輕靠近,似有若無的拂過微顫的玉頰。
夏侯淳的眼底有著笑意,以及更深的,他將她困在牆與兩臂之間,巧聲說出甜膩情語,逼得她退無可退。
他早該這麼做了,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,老是被她吃得死死的日子終告結束,他要用男人的方式索回她多年的壓榨。
等著接招吧!阿喜學妹,該換你發愁了。
「學長,我還很純潔,不太能適應你過度激烈的追求。」天吶!他們在停尸間耶,他會不會表現得太過份了?
張阿喜的心口發悶,手心發抖,覺得她整個人的力氣快被抽離,虛軟得站不住腳。
他太猛了吧!哪有人說得那麼露骨,見她是落單的弱女子就想欺負,簡直是披著人皮外衣的大野狼,哄騙她這天真的小紅帽。
奇怪,以前明明不帥的男人,怎麼越瞧越有味道,渾身散發懾人的氣勢,叫她芳心暗動的失了神,將他看成俊挺神武的天降神將。
「放心,我會慢慢來,引導出你潛伏體內的熱情,一口一口的細細品嘗。」他俯,低啄微涼的唇。
像是被電到的張阿喜猛然一顫,如玉石般的美目黑得湛亮,「你……這叫慢慢來?」
她快昏了,氧氣變稀。
「喔,你想更快一點呀?」他邪笑的勾起唇,以更狂野的姿態吻住她。
多甜美的滋味呀!掠奪而來的勝利果實果然甘甜鮮女敕,多汁鮮甜得引人邐想,不願錯失每一口甜意的盡情吸吮,滿足渴水的荒田。
一朵多嬌的花兒養在溫室里,偶爾也該移到室外見見風雨,和陽光、老樹打聲招呼,享受露珠在身上凝結滾動的快意。
夏侯淳著魔了。他承認被蠱惑,面對活色生香的艷姝,要不動心就不是男人!他早被牽動的心為她著迷,愛戀如潮的想將她佔為已有。
愛,其實來得很早,只是被他壓抑住了,盡避找了無數藉口說服自己不愛她,但還是敵不過想愛的心。
于是他臣服了,高舉雙手投降,在愛面前逃避不了,他決定順其心意的獵捕這只愛飛的蝴蝶,讓她再也無法飛離他編織的情網。
情字纏人。
「等……等一下,有人模我……」冰冰涼涼的,好像剛從冰箱拿出來的冷凍食品。
「你說的那個人是我?」放眼一窒,只有他是「人」。
「不是啦!腳……腳邊有……有一只手……」生平不做虧心事,夜半不怕鬼敲門,她做的是良心事業,過往兄弟可別找她,要找就找殺孽深重的夏侯淳。
素來膽大的張阿喜在心里默念著,她怕的不是死人找上她,而是失溫的尸體多少帶點病菌,她可不想倒楣沾上尸斑,破壞完美無瑕的白玉肌理。
「什麼,有手?」
面色一沉的夏侯淳一把將她拉開,身形如風瞬間移動,上一秒還沉浸在迷醉的風暴中,下一秒鐘立刻有如猛虎出柙,矯捷的躍向停尸台左側。
破空拳迅的一捉,空氣中傳來呼一聲的短音,冰涼的觸覺查不到脈搏,銳利的鷹眸盯著臉色慘白的身軀,那緊閉的雙眼可見已死去多時。
死人還會起色心?
驀地,類似足跟拖地的聲響引起他的注意,視線一偏鎖住牆邊鬼祟黑影,五指鷹爪弓起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攫住矮小影子一提……
「不要呀!不要打我,我只是洗尸工,什麼都沒听見,什麼都沒看到,你不要傷害我,我還有老婆孩子要養……」
「洗尸工?!」
昏黃的燈光下,照出一張布滿風霜的老臉,五十開外的瘦小男子十分惶恐的縮著身子,眼露驚懼的不敢動,像是見到死神一般。
「咦!你不是老陳嗎?」
一听到熟悉的柔媚嗓音,洗尸工陳達夫馬上老淚縱橫的松了口氣,雙腿一軟的爬到張阿喜面前。
「大小姐,我是老陳呀!我真的沒做什麼壞事,你叫這位看起來很凶的先生不要捉我,我給你磕頭了。」一說完,他當真連磕三個響頭,叫人看了不忍。
「哎呀呀!你別折我壽了,快起來唄,都自己人還怕什麼勁?他面惡心很善,連只螞蟻都舍不得捏死,何況是個人。」他大概會一槍擊斃,省得多費氣力。
面惡心善?這才是天大的謊言吧!不以為自己善良的夏侯淳挑起眉,雙臂環胸倚牆而靠。
「真的嗎?」他還是很怕呀!罷才被捉住的後頸還隱隱發疼。
「喔!呵呵……你不信我能信誰,我張阿喜這三個字難道保不了你。」她又揚起白鳥麗子式的恐怖笑聲,縴腕一彎的往他肩上拍去。
說實在的,她一出手似乎還真有加持力量,原本畏縮如鼠的陳達夫終于肯笑了,腰一挺就站直身,臉色紅潤不若先前的灰白,聲音也較大聲。
業界的人無人不識千里葬儀社的張阿喜,除了她令人驚艷的容貌外,能在這一行出人頭地、屹立不搖,還能擁有同行不藏私的尊敬,如果沒兩把刷子可是行不通的。
可見她還是有一定的影響力,人有實力不拘泥于外表和年齡,她能受到推崇絕非因祖上余蔭,「張阿喜」就是喪葬業的金字招牌。
「大小姐怎麼會到這種地方來?以你的嬌貴不應涉足污濁場所。」這一室的尸臭、穢氣,連他這粗人都快受不了,大小姐怎能忍受。
陳達夫算是千里葬儀社聘雇的員工,不過有空也會接接其他葬儀社的委任,幫尸體清洗、穿衣,好讓他們干干淨淨的「回家」。
張阿喜嬌笑的捧著桃腮,「來瞧瞧有沒有人搶我的生意,最近盜尸的人越來越猖獗了。」
「啊!盜尸……」他像想到什麼的壓低聲音,左顧右盼一番。「大小姐,大雅路那家似乎有點問題,我曾看到他們的車在半夜搬運尸體。」
「大雅路……」她想了一下,敵人葬儀社的店名赫然躍入腦中。
「而且呀,好像很怕人發現似的,行跡詭異又匆匆忙忙,把死人當垃圾的胡亂一塞就開走了,一點也不尊重亡者。」他們這般虧待尸體,那些腦袋被撞凹一個洞的鬼魂肯定會找他們算帳。
「老陳,你兒子要上大學了吧!這顆小戒指你拿去繳學費,以後叫他找個好職業,你就不用這麼辛苦了。」
張阿喜敢撈錢,也很敢花錢,她月兌下價值五十幾萬的鑽戒隨手給人,絲毫不見心疼,反而呵呵的笑得開心,讓一室的死人心好寒。
他們又死了一次,被她的奢糜作風給嚇死。
第六章
今天打雷了嗎?
不。
今天下紅雨了嗎?
沒有。
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嗎?
不可能。
今天股市大幅震動,影響心情?
不像。
今天老虎逛大街,咬傷路人?
嗟!什麼話題,老虎咬傷人關尋常百姓什麼事?那是飼主和保護動物協會該關心的事吧!與閑雜人等無關,少捉瞎了。
那麼,是發生什麼事呢!讓一向不合……呃!不怎麼和諧的帥哥軍團聚集在一起,眼神不定的接頭交耳,似在討論國家大事。
只見美型男莫明憂郁的搖頭,愁思萬縷的緊皺眉頭,似有十分困擾的事兒糾結著心,讓他愁眉不展得更顯陰郁,仿佛他是世界上最最最憂郁的少年維特。
而一向開朗的王牧和張相立則失去平日的笑聲,嘴巴一閉一闔的有如吐砂的蛤蜊,嘰嘰喳喳的不知在說什麼,雙手比劃來、比劃去的听不見聲音。
連最好動的小龍,以及最沉穩的小武都同樣面露困色,五官皺成一個大大的問號,卻無法運用他們擅長的數學方程式加以解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