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保笑著去招呼其他客人,不再特別注意這位貴客。龍門辦事由不得他人插手的。
可是兩人的短暫互動卻引起夏侯清雪的好奇心。之前她就听過龍門這字眼,再一次落入耳中,很難忍住不發問。
「什麼是龍門?」听起來好像很威風,一听到龍門二字,大家的臉上就會出現敬意。
「龍家大門。」標準解答,卻沒人相信。
龍門初創時,只是一群愛管閑事的龍家人,他們閑來無事愛打抱不平,行俠仗義,看到別人家的幫派做得不好就去挑一挑、弄一弄,把人家搞得烏煙瘴氣再揚手一揮,瀟灑離去。
久而久之,大家便知曉龍家專出怪人,而且行事作風單憑一時興起,是正是邪難分辨,因此江湖上便多出個龍門。
不過後來武林出了不少大事都由龍門出面擺平,慢慢的漸成大幫,也開始招收弟子,許多受人尊敬的事跡才流傳開,直到今日的威嚇八方。
「人家不是小孩子了,你不要用對小孩子的口氣哄我。」什麼龍家大門,姓龍的人家都有門,不全叫龍門?
夏侯淳看了她一眼,不發一言繼續喝酒。晚一點他還有事要辦,不想浪費精力在她身上。
「淳哥哥,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,為什麼都不肯開口說話?我知道我很煩人,可是我真的很想見你。」不單是為了華姨,還有她一些些超越兄妹情份的情愫。
雖然她曉得那是不被允許的,可是偷偷暗戀他應該沒關系,只要不說出來就沒人知曉。
「淳哥哥?」那一聲淳哥哥喊得他打了個哆嗦,透過她,夏侯淳仿佛看到另一道俏麗身影,用著甜得膩死人的柔絲嗓音輕喚。
他們家小玉不會又突然冒出來吧!那個鬼丫頭簡直不是人,玩心甚重又愛看熱鬧,叫人防不勝防。
「淳哥哥,淳哥哥,你不要不理人嘛!我不是故意要惹你心煩,我只是覺得一家人干麼要鬧得不愉快,有什麼不好的事通通把它拋到過去,人要往前看嘛!」把握現在才是正確的人生觀。
「吵。」像是嘰嘰喳喳的麻雀。
這時候他特別想念小喜鵲的笑聲,即使夸張得讓人受不了,卻是他寂寞夜里最大的撫慰,她的笑聲里含有令人振奮的力量。
「人家哪有很吵,音樂聲比我更吵,我要講得很大聲才听得見自己的聲音。」夏侯清雪一臉委屈的喝著可樂,可是憋不住話的她又開始洗腦了。「其實你回去一趟有什麼關系,華姨真的很想你嘛!她想得都哭了。」
「嗦。」年紀輕輕就得了老化癥。
「厚!你為什麼不听听別人怎麼說?再怎麼樣她也是你的母親呀,讓媽咪哭就是你的不對。」她一時月兌口,喊出私底下對秦翠華的稱謂。
「你叫……媽咪?!」他記得他沒有妹妹,他指的是一母同出的胞妹。
夏侯清雪突然臉一紅的噘起嘴,「怎樣,不行嗎?我喜歡叫她媽咪,誰叫她的兒子不肯回去叫她一聲媽。」
不孝、不孝,非常不孝,連親媽都不認。
「多管閑事。」她根本不曉得發生什麼,沒資格置喙。
「你好惡劣喔!人家是好意吶!你要是看到媽咪藏在枕頭下的畫冊,就會知道她有多愛你。」有媽愛的人還不知珍惜,真是可惡。
夏侯淳不耐煩的想叫她滾遠點,一道清亮得叫人頭皮發麻的嗓音驀地響起。
「就是嘛!要對自己的媽媽好一點,像我那個無情無義,狠心丟下我就不管的媽,我還是一樣很愛她,雖然她是成精的老妖婆。」人活到那歲數還不見老態,非妖即魔。
「你……你怎麼會在這里?」驚恐。
「我為什麼不能在這里,你曉得我喜歡熱鬧嘛!」就是有點熱。
「司徒呢?冰影以及艷色,還有南宮焰那個混小子在哪里?」不是一再囑咐他們要看好她,不要讓她到處走。
「談戀愛嘍!」有什麼好大驚小敝。
「龍、小、玉——」不要惹火我。
粉色披風下露出一張笑得好開心的小臉。「淳哥哥,你怎麼認出是我,我包得像蝙蝠俠吶!」
哀著太陽穴,夏侯淳壓下沖到喉間的吼叫。「你難道忘了有人要捉你嗎?」
為什麼她就不能安份一點?老要別人替她擔心。
龍涵玉俏皮的眨眨眼。「他們也很忙呀!忙著和我的替身玩捉迷藏。」
「替身?!」她又在玩什麼把戲?
黑眼微眯,夏侯淳幾乎可以想像得到,在這座小島的另一端,肯定有一群人被她的惡作劇搞得人仰馬翻,叫苦連天。
而她只會拍手叫好,不會有任何愧疚感,反而遭戲弄的人事後會原諒她,依然把她當易碎的水晶捧在手上疼愛有加。
她是魔女,可恨的小魔女,卻也是大家極力保護的寶貝,只因她是龍家女兒。
「淳哥哥,她為什麼也叫你淳哥哥?而且你好像比較喜歡她。」吃味的夏侯清雪不滿的說,不懂家里的「佣人」為何可以挽著淳哥哥的手撒嬌,而他毫無厭色。
「閉嘴,這里沒你的事。」夏侯淳對著她一吼,感到一個頭兩個大。
「可是……」她才是他的妹妹,他應該把注意放在她身上。
「淳哥哥,你的大麻煩來了,我要找個好位置專心看戲。」對了,要帶一些瓜子、豆干當零嘴,不然就少了看戲的味道。
「等一下,龍小玉,你給我留下來,不準走,龍小……該死,她居然敢給我溜掉。」她上輩子是泥鰍嗎?才一晃眼就不見蹤影。
等等,她說什麼麻煩?
他才想著會有什麼麻煩發生,正在跳舞的男男女女便如摩西過紅海一般散向兩旁,只見一群手持棍棒的凶狠男子面露猙獰的朝他走來。
原來是這麼一回事,他果然捅到蜂窩了,找個人開刀釣出大魚,他也不是毫無進展,至少有個人肯跳出來當他的踏板。
原本躺在地上的男孩消失了,只剩下點點腥紅顏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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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群架是什麼滋味?夏侯淳在生疏多年後,只有一字評價。
累。
不是老了,上了年紀打不動,而是找人找累的,他在酒吧事件結束後,轉身想找個愛看熱鬧的小表,卻意外踫到偷跑到酒吧玩樂的男孩。
原本他可以不管他們,繼續找那個讓他頭痛欲裂的愛玩少女,可是其中一個不知因何緣故月復部受傷,血流不止的多了個刀刃大小的洞。
而他必須伸出援手的原因無他,只因這群男孩是千里葬儀社的學生員工,也是女友張阿喜使用美色勾搭來的養眼學弟。
「為什麼他會受傷?」真沒用,刀子沒眼,難道他也瞎了嗎?不會閃呀!
「很抱歉,這個答案我也很想知道。」因為沒人肯回答。
「你不是在酒吧泡妞,享受左擁右抱的樂趣嗎?」虧他還是龍門的五行使者之首,居然連發生在眼前的事情也阻止不了。
夏侯淳的眼一沉,將說著話的女人擁入懷中。「我沒有左擁右抱,我只抱你一個。」
「哼!睜眼說瞎話,除了在醫院躺著的那一個,其他幾個都異口同聲的說,看到你和兩個美眉走得很近。」都被捉到了還狡辯。
「栽贓。」那幾個小子聯合起來陰他,他絕對會找個時間幫他們鍛煉跑得快的體力。
「他們為什麼要栽你的贓?我這些學弟們可是乖得很,個個是優良寶寶。」誰像他那般滑頭,喝酒也不找她,自個快活。
半夜被男友登門吵醒的張阿喜有些火大,裝不出平時嬌滴滴的撩人風情,發上夾著大大的鯊魚夾,腳踩小貓造型的拖鞋,脂粉未施的素白著臉,難怪她的招牌笑聲也不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