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一听,差點拔槍齊射,先給她個痛快再來考慮後果,敢戲弄他們的人都該死!
不過理智稍微戰勝了怒氣,當月光微微照亮兩幢大廈問的防火巷,只見兩男一女站在燈泡壞掉的路燈下,怒視如貓一般趴伏著的女孩卻毫無辦法。
「立刻給我下來,也許我會留你一條生路。」傷不得是上面的指示,他們只得听命行事,僅于口頭上警告。
「不好,沒糖吃。」大人真不懂事,至少放點誘餌加以引誘嘛!
「你……」哼,不知死活!「你喜歡被射左腿還是右腿,任君選擇。」
「嘩!威脅。」好興奮喔!打從她滿七歲以後,除了她媽以外,沒人敢在她面前撂下狠話。
「下、不、下、來——」槍口對上牆上的人影,別惹他發火。
「好嘛好嘛!小女子能屈能伸,就賣各位阿姨叔叔一個面子,我自己下來,不用幫忙。」真是的,夜深人靜不好擾人清眠。
如彩虹般劃過天際,只見小小的影子以後空翻方式一躍而下,形成一道美麗的半弧,接著穩穩一落,像是一朵盛開的曇花讓人驚艷。
三人怔愕地竟屏住氣,睜大雙眼看她如花飄落,久久才驚覺自己看傻了眼,齊聲一喊——
「我不是阿姨。」
「我不是叔叔。」
此時附近的狗一聲連著一聲叫著,抗議他們聲音太宏亮.
「哎呀,你們都太激動了,小心血壓上升。孫叔叔說過,夜深了,要趕緊回家,別在外逗留,免得你們媽媽會擔心。」唉,她一定是從橋下撿回來的棄嬰,所以她的媽從來不關心她多晚回家,只叫她別玩死人。
死人怎麼玩?有語病。
「孫叔叔是誰?」
黑影中,居然有人傻傻地一應,讓小女孩發出清脆的笑聲。
「藍影,你滾一邊去,別讓我看到你的蠢樣。」丟人現眼!「還有你,小表,馬上給我過來,不要讓我動手捉人。」小小的擦傷、捉傷在所難免,是她自找的,上頭怪不得他們。
「你們要捉我喔?」她狀似為難地吮著拇指。「可是你的花貓臉好爆笑喲!我怕靠得太近、看得太仔細會笑到肚子痛。」
「你,找死!」
之前的怒氣連同此次一並發作,鷹爪似的長指直撲而來,凌厲而陰毒地震起掌風陣陣,不留余地地痛下殺意,直逼小女孩的咽喉。
此時什麼命令、什麼指示,全被拋往腦後,三道身形極快的影子絲毫不顧慮對手是個孩子,出手之狠毒教人難以逃生天。
沒想到有人比他們更快,泛著綠光的眸子盈滿喜色,輕輕一閃就讓他們撞成一團,還狀若無事地滑開——
滑開?!
「你穿溜冰鞋?!」難怪他們怎麼追也追不上。
「有明文規定不能穿溜冰鞋嗎?」兵不厭詐嘛!懶人自有懶人逃月兌術。
「你……是誰?」銀光一射,擦過名為藍影的男子眉側。
曳地的長影忽地一現,回音來自四方。
「小魔女,你玩夠了沒?」天很冷耶,他們都很想回溫暖被窩睡大頭覺。
一雙貓似的綠眸笑盈盈,由藍襪隊的棒球帽下探了出來,她十分歡喜地走……不,滑向哥哥姊姊身邊。
「色姊姊,他們交給你了。」她功成身先退一半,等會兒還有熱鬧可瞧。
冷著面的西門艷色牙磨得咯咯作,狠瞪磨人的小主子一眼。「你要問什麼?」
「色姊姊,你變笨了,當然問他們為什麼捉我?」完了,五行使者被她操過頭,智力開始退化了。
歪著脖子的龍涵玉猛搔著腮幫子,非常擔心她得找個新隨扈。
「你等著被砍吧!」她絕對不會伸手搭救。
冷哼一聲的西門艷色轉身看向鷹海盟的專屬影子軍團,眼眸一轉地發出妖異光彩,同時盯著三雙冷傲的眸子,冷笑地鎖住眸中光影。
催眠,是她最擅長的技能,從無失誤,除了對龍家的主子們無效。
才短短的幾分鐘,原本帶殺氣的眼神漸漸失去焦距,神情渙散像一抹游魂,失去冷厲的攻擊能力,溫馴得宛如綿羊。
「你們為什麼要捉那個小不點?」沒肉沒胸的小表,搞下好還沒頭發,才常戴帽示人。她惡意地在心里一咒。
喂,尊重一點,我是少門主吶,什麼小不點嘛!涵養真差。一旁的龍涵玉感到不服。
「主人下的命令。」
「鷹海盟的鷹王?」
「是的。」
「捉她做什麼?」
「不知道。」
不知道?!那還問得下去嗎?
西門艷色對著蹲著的人兒使眼色,瞧她還有什麼問題要問,她遂笑咪咪地一拍身上灰塵,足尖一撥滑到被催眠的人面前。
「除了要捉我外,你們的大老鷹……啊,是主人,還有吩咐你們做什麼事嗎?」
「月淚。」
「月淚?」有趣了,看來五月哥哥將不會寂寞。
「取回月淚。」
「取回?」另一道人影由角落走出,胸前的金算盤閃閃發光。
夏侯淳身後跟著的是南宮焰,皇甫冰影則抱胸斜倚著牆,與西門艷色相對,形成半面屏障,各據一方。
龍涵玉手指一彈,「哎呀,我沒告訴你們月淚原本是鷹海盟的聖物,我母親見它放著沒人用,就借來一瞧嗎?」
四張平靜面容微微抽動一下,笑不達眼。
「你們想不想知道它現在在何處?」快問,快問,秘密要公開了。
不想。四人同時偏開頭,撓耳的撓耳,撥算盤的撥算盤,看星看月就是不看她。
不過龍涵玉非常樂意原諒他們的惡劣態度,並且笑得別具含意,讓他們頭皮一陣發毛。
「星島!那你們一人一腳踹月哥哥下去的銀白小島。」
嘿嘿!臉黑了吧!就叫他們要多擦點美白保養品,才不會頂著包公臉嚇人。
呃,等等,她好像也有份喔!那踹得最重的腳丫子似乎是她的尺寸。
第五章
「老夫人,你非要固執己見不可嗎?你年歲都不小了,而孜然還是個不解世事的孩子,你們一老一少怎麼扛得動山一樣的重擔?」
都老得快進棺材了,還一副死硬脾氣,華人的骨氣能值幾文錢,兩腳一伸什麼都沒有了,還抱著老祖宗留下的死物有何用。
聰明人都懂得盡快月兌手好安享晚年,留點錢在身邊免得造成遺憾,她是活過半世紀的人了,大風大浪也見識不少,怎麼還想不開?
「扛不動也得扛,我這老婆子命不好,天生該勞祿,若沒點事勞心,那口氣就會喘不上來。」這水煙的煙色不好,得換。
「你哪是命差,根本是有福不會享,放著一堆錢在那也不用,老天都看不下去了。」暴殄天物呀!
「那就等天收了我再說,反正我遺囑早就立好了,不愁沒人繼承我的頑固。」皮膚發皺的手撩撩耳後銀絲,氣度雍容的老婦人喚來管家換茶。
「哎,你這不是誤會我嗎?好像我在咒你早死似的,我黃大城膽子小得很,最怕天打雷劈了。」要是早點死去也罷,但她偏就拖個十年、二十年仍賴活著。
土地掮客頻頻拭汗,好說歹說地發揮三寸不爛之舌,硬要在石頭上種出朵花來,一再地上門叨擾。
其實他也是受人所托,酬佣高達七位數,還有後謝禮金,教他怎不卯足勁沖刺,只要說成這樁生意,他就能好幾年不用工作,坐在豪華游艇上享受太陽浴。
可是這老太婆難搞得很,軟硬都不吃,不管他帶著多大的誠意前來,結果都只有一個——
那就是灰頭土臉地離開。
「放心,雷劈下來第一個打的是我不肖的兒子。你可以回去告訴你老板,不論那財迷心竅的混蛋允諾了你什麼,都沒有實現的一天。」生兒不如狗,枉顧親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