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半夜不睡覺 第3頁

「……」沒錯,那該死的女人的確是會扯她後腿,心眼小得比針孔還叫人看不見。「露露,你很喜歡潑我冷水。」

「淋一身濕總好過淹死,除非你不想繼續發光。」她糜爛的人生是她自找的,旁人也無從置喙。

向如虹橫睇了向來不懂得巴結的小助理一眼。「當初我為什麼會‘撿’了你這個死人在身邊。」

一、點、也、不、討、喜。

「因為沒人服侍得了你小大姐反覆無常的脾氣。」一不如意便拿人出氣,性格之糟連聖人也無輒。

助理一針見血的話令她惱意十足。「你不怕我辭了你。」

「我有副業。」不怕威脅。

她話一出,向如虹頓時語塞。

瀏海過長,遮住眉眼,黑發如緞散披雙肩,半遮半掩地覆蓋兩腮,只露出稍嫌單薄的唇,和無肉的鼻梁,大半張臉孔全被落下的發絲遮蓋。

這副打扮是故意或是無心整束,無人知曉,在大家認識她的時候,她就是一副見不得人的樣子,看不出美丑和輪廓,只知一張嘴刻薄得近乎嚴苛。

阮深露,她的名字,是一個高職肆業的小女生,听說有二十一歲了,可是給人的感覺卻像三十歲,似乎歷經無數風霜和磨難。

「編劇」是她口中的副業,「夜的新娘」是她第三部作品,收入頗豐,但演藝圈卻沒人曉得她是「夜梵」—一名從不露面,相當具神秘色彩的「男」編劇。

唯一知情的是三年前從河中撈起她的向如虹,當時他們一個落魄、一個厭世,卻意外地搭起兩人毫無相同點的友誼,她們彼此也非常詫異能相處這麼久而不翻臉,各走各的路。

「小虹呀!我在晶華訂了位,八點鐘,不見不散。」年過半百的導演探了探頭,自以為帥氣地撩撩他頂上所剩無幾的毛發。

不愧是個演員,變臉功夫一流,眼神明明流露出蔑視的不屑,但是回過頭的笑容卻燦爛無比,嫵媚的回以暗示的嬌笑。

但頭一偏,她又低聲的咕噥,做出難以忍受的表情。

「露露,浴桶里多滴些玫瑰精油,再放兩把鹽祛霉,我又要被糟蹋一回了。」

這是你心甘情願為成功所付出的代價,不是嗎?

阮深露微斂眼,不願回想發生在她身上的種種過去,只能不斷的告訴自己,不能作夢、不能作夢,夢中的她是可怕而且是毫無人性的。

如「夜的新娘」所描述的,她們都是不容于世的怪物、惡魔,除了死亡,否則無法擺月兌加諸于身的魔咒,惡念橫生地將人命看成一場游戲,重覆再重覆,永無休止。

她的人生是被命運操縱著,她找不到出路,無法為自己覓一處湛藍的天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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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什麼,夢煞」

那是什麼離奇怪誕,居然能在夢中取人性命,無聲無息,來去無蹤,只要一墜入夢鄉就有可能致命,那還有誰敢睡覺?

可人又不是鐵打銅鑄的機器,哪能不眠不休的睜大眼,硬撐著幾天恐怕也就掛了,哪還管得著死不死的問題,橫豎是一樣的結局,只是早晚而已。

不過,在夢里如何殺人呢?這和透視別人的心,控制他人意識行動似乎有所有不同,到底是怎麼辦到的?

搔了搔頭的火性男子南宮焰有很深的疑問,他不解的望向以預知能力著稱的司徒五月,想他口中得知更多不為人所知的秘辛。

「其實‘夢煞’在三年前突然消失了,道上傳聞他從良了,金盆洗手回歸寧靜。」鮮有人再死因離奇的亡于睡夢中。

「那你干麼提及此事,嫌日子過得不夠緊湊,想找些事來壓死自己是吧!」犯賤嘛!沒事找事做,好突顯五行使者的「能干」。

「最近又有人睡著睡著忽然暴斃,而且剛好發生在白虎叔叔的‘管區’,他叫我們撥個空去查一查。」看看是否有跡可循。

「我們為什麼要。」那些老頭子再不動動筋骨,遲早鈣化成一把老骨頭。

「因為他是白虎堂堂主,而我們只是小小的五行使者,身分、地位遠不及人家。」一旁的西門艷色冷誚的一諷,要他認命。

「仗勢欺人」是龍門的特產,上面壓榨下頭的小輩已不是一回兩回了,若非那些「老人」還有點眷戀以上凌下整人的樂趣,不然早就退休了,不在其位凌虐……不,根據他們的說法是琢磨出一塊美玉,使其發揮應有的光澤。

而五行使者正好是「長輩」們最喜歡玩弄的對象,不玩白不玩,玩了以後有益身心健康,誰敢說他們為老不尊,老而成賊精呢!

「小艷色,你未免太不捧自己的場了,難道我們沒有一點反抗的能力嗎?」「老人家」哪敵得過年輕力壯的身軀,他一個拳頭過去就……

「姜是老的辣。」

南宮焰斜睨一眼。「那又如何?」

「冰心阿姨的‘七色染虹’不是你招架得起。」嫌命太長可以試試。

「七色染虹」是一個小型組織,類似龍門的縮影,從事的工作五花八門,有保鏢、有殺手、有探人機密的駭客、有神槍手和救人無數的醫生。

包括頭頭向冰心在內,一共有八名成員,分別以顏色為代號,不知其名。

後來又因緣際會加入一名成員,但組織名稱未變,延襲舊名。「七色染虹」的名聲不下龍門四大堂主,而且頭頭還是白虎堂堂主夫人,聲威更盛,叫人心生寒顫。

「啐!你非要打擊自家人的自信心不成呀!他們有九個人,我們只有五個人,當然得罪不起。」一對一還吃虧呢!暗箭總在背後傷人。

西門艷色冷冷一笑。「你敢說白虎堂主和冰心阿姨不是自家人?」哼!他等著挨刮吧!

禍從口出。

「我……」他當然沒第二顆膽敢挑戰上一代護短作風,但是……「這個燙手山芋誰要接下,我很忙,忙著打官司。」

南宮焰的「正業」是律師,而且還做得有模有樣,出道至今未嘗敗績,常勝將軍之名常伴左右,上門委任者多到他想來一個砍一個,來兩個殺一雙。

囂張過頭也是他為人詬病的小缺失,他有三不接怪癖,殺人全家老小的,不接;奸婬幼女的變態老爸,不接;態度比他還張狂的,同樣不接。

還有一項新增的特例,看不順眼的,就算叫天皇老子來說情,他也照樣不接,管他是總統的兒子,或是政要的小老婆。

以他的行事作風得罪人是常事,在業界的名聲爛到不行,囂張跋扈,我行我素,脾氣一火上來,十堵大牆也搞不住。

偏偏這種人沒有應驗惡有惡報那句話,反而名氣越打越大,即使以價制量也收不到成效,門庭若市有如菜市場,必須派十名手下過濾再過濾,他才肯接手。

「不要指望我,冰影‘請假’陪她家的貓找屋,而我有貼身保護少門主之責。」這點你們搶不過我,除非一個個去變性。

西門艷色吹吹上了彩繪的指甲,事不關己的置身事外。

「焰,我也不行,你知道我的發色易引人注目,事情尚未辦成先暴露身分。」他的一頭白發太醒目了,不易行動。

來自唐朝的古人司徒五月已沾染上現代人的狡詭,雖然他自認為心性一如往常良善,可白布置于墨中,想必也潔淨不到哪去。

「你在說笑話嗎?我們五人之中你最閑。」南宮焰一瞪,恨不得瞪出白發下的良心。

「腦力激蕩之累更勝于勞力,你瞧我頭發越來越白了,就是用腦過度的緣故。」他瞎扯出理由,毫無愧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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