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誰?」誰在說話。
「除了我還有別人嗎?可別說有別的男人在追求你,先報上名來,我將他碎尸萬段後,你就不會有懷念他的時間。」他一個人會獨佔她所有視線。
斑大的身影由浴室走出,手中多了一條擰吧的濕毛巾,狂妄自大的神情多了一分猙獰。
「是你?!」她驚訝的睜大眼,不敢相信站在面前的男人是她以為的幻影。
「就是我,南宮焰,有沒有欣喜若狂想沖上來獻吻的沖動。」他的胸膛寬厚結實,禁得起她大力沖撞。
「你……你為什麼會在這里?」她的神智尚處混沌,力不從心的感到疲累。
阮深露只覺得全身無力,仿佛剛走了一段不算短的路,力盡而虛月兌,發軟地無法再移動半分,連大腦也停止思考。
她像打了一場硬仗,輸贏未定即被人從廝殺的戰場拉出,雖然身上看不到一處刀傷劍痕,但元氣大傷幾乎奪去她半條命。
苞自己打仗備感艱辛,夢里的她既強大又懦弱,總是一次又一次屈服于體內的獸,慧劍難舉地看著自己走向布滿荊棘的道路。
「相思難耐嘍!想趁著夜深人靜偷香竊玉,而你……嘿!嘿!只能任我為所欲為,求助無門。」南宮焰半真半謔的笑道。
阮深露知道自己不該笑,可此時她竟揚起嘴角。「私闖民宅是犯罪的行為。」
濕熱的毛巾輕拭過眉眼下顎,莫名的激越混著熱氣沖向心田,那抹久違的溫暖滲入她以為早已經沒有感覺的胸口,讓她有想哭的沖動。
他深邃的眼在笑著,舉止輕柔地擦拭她黏人的冷汗,給了她溫柔的錯覺。
如果這是夢,她寧願不醒來。有多久沒人在一旁照顧她,把她當成手中寶細心呵護了?這份窩心會叫人眷戀,衍生不應該的情愫。
她還能愛人嗎?
「好吧!捉我去關,反正我做的壞事不只一樁,足以宣判死刑。」他倒是灑月兌,肩一聳,平舉雙手好上手銬。
一听到「死」,阮深露的身子突然一晃。「不要拿死開玩笑,有時候會成真,你……你在干什麼?!」
「抱你。」她太瘦了,骨頭多過肉。
是的,抱她,但是……「你是闖空門的賊。」
「所以呢?」
「你不能抱我。」她會依戀擁抱的溫度,再也忍受不了孤單冷清的空乏。
南宮焰無賴的咧嘴一笑。「因為你在發抖,你需要我,小露。」
她的表情讓人好心疼,像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,茫然無依的窩在角落里嗚咽,不知希望在何方地看著屬于別人的幸福。
攬臂一擁不需要理由,誰教她嬌弱得彷若風中的百合,讓人想搶先摘下,免得招來更多覬覦的競爭者,徒使芬芳失色。
「你怎麼知曉我的名字?」猛地一驚,阮深露掙扭地欲推開他。
「有心就能上達天听。」他拍拍左胸,夸張的大嘆口氣。「要查你的名字有何難,你不曉得我跟灰姑娘的神仙教母很熟嗎?」
一陣笑意涌上喉間,她又極力壓下。「胡扯。」
「天下事無奇不有,我就看過有人會隱身,甚至和鬼交談,你要抱持虔誠的心去相信我們的世界。」他一派正經的說道。
「真有這種事。」隱身?
「不要因為你沒親眼目睹就心生懷疑,天底下有很多事是沒有答案的,譬如靈魂的重量。」這方面留給玄學家去研究、發現。
「世上有靈魂的存在嗎?」她問得輕,似在說給自己听。
「有。」南宮焰肯定的點頭。
「有?」阮深露的眼神很困惑,不懂自己為何在他面前說出心中懸掛的疑慮。
「等你成為我的女朋友後,我就帶你去發掘生命的奧秘。」反正龍門奇人異士最多,足夠她驚奇連連地大開眼界。
有異性沒人性的火使者已經開始盤算起該如何算計他的伙伴,「奇珍異獸」總要供人觀賞,放到發霉是一種浪費,物盡其用才符合經濟效益。
「嗄?!」她幾時答應要當他的女朋友了?
「不用擔心你虛弱的體質,我一定會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,那些牛飼料偶爾吃吃沒關系,別再把草當主餐,從現在起你的健康就是我的責任,不出三個月,保證你變得珠圓玉潤……」
「等一等,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?」他的話好多,搞得她頭昏腦脹。
南宮焰一臉體貼的扶著她的腰,笑得好不親切熱情。「什麼事?」
「我不是你的女朋友。」她刻意加重語氣,提醒他的自以為是。
「這是問題嗎?」他反問,深幽的瞳眸中反映出一抹好笑。
不是嗎?
阮深露覺得她快要瘋了,平靜的日子正慘遭暴風雨侵襲,她站在暴風眼中,看著周遭的事物飛離原位,四分五裂。
「再請問你一件事,你是怎麼進來的?」她好累,只想盡快回復原來的寧靜。
南宮焰的視線一轉,臉上毫無愧疚,她順著目光一看,頓時錯愕得說不出話,從門戶洞開的大門可直接望見花崗石鋪砌的樓梯,被拆下來擱放一旁的鏤花鐵門和桃木門板似在嘲笑她的遲頓。
這……這目無法紀的小偷也未免太明目張膽了,居然毀了她精心挑選的門。
「我敲過門,無人回應,所以……就變成這樣了。」不能怪他,這門的設計太爛了,「輕輕」一推就倒了。
吸氣,吐氣,吸氣,再吐氣。「現在、馬上、立刻,將我的門裝回去,不然,你很快就會知道弱質女流有多大的力氣敲破你的頭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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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深露家不大,三十坪不到,屋齡二十年,是幢位于陋巷的雙並七層樓公寓,一層樓有四戶住家,她用貸款的方式買下最便宜的一間。
四樓之四,其諧音為人所忌諱,因此原本出租的房東才低價售出,讓她順利的成為有殼一族。
她怕黑,更怕狹小的空間,所以她的房子內部空間一目了然,一開門便是楓木色地板,一張沙發,一張茶幾,廚房和餐廳連在一起,流線型弧狀吧台隔開和臥室的距離,床就擺在沙發後頭。
除卻大門外,屋內找不到一扇稱之為門的東西,浴室甚至是大敞的,無任何遮蔽。
由此可見,她從不邀人來作客,也不歡迎不請自來的客人,她的世界只屬于自己一個人的,從沒想過有一天會遭到入侵。
「嘖!露露,你在發呆耶!是不是撿到錢了?快拿出來和好朋友分享。」獨樂樂不如眾樂。
有點分心的阮深露回過神,繼續手上的動作。「煙少抽,別虐待自己的肺。」
「你知不知道你這人一向沒什麼表情,看久了會以為是在看一具不苟言笑的雕像。」叼著煙,吞雲吐霧的向如虹故意朝她臉上噴了一口煙。
「指甲油的顏色淡了,該補一補。」她就靠外表吃飯,不能有一絲疏忽。
「真的,很少看到你恍神的樣子,讓人覺得你真有點人樣了。」向如虹嘴角挑起一抹嫵媚的笑。
「鞋子別亂丟,維持你一線紅星的氣質。」身一低,阮深露撿回被踢開的酒紅色三吋高跟鞋。
「要不要說給姊姊听听,我可是口風最緊的听眾,絕不會泄露你的秘密。」演藝圈是現實的,她能信任的對象不多。
「妝花了,拍點蜜粉。」再上點唇蜜,潤潤色澤。
「露露,你連我都不肯透露嗎?」眼一沉,透著十足的怒意。
二十五歲的向如虹雖然還算年輕,但出道早,又曾經歷過一段為期不短的低潮期,顯得比同年齡的女孩成熟老練,微帶滄桑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