惡魔情人變奏曲 第8頁

剔著花刺的楊恩典小小的吐槽一下。「姊,妳有丑到和外星人同類嗎?只有他們才瞧得見妳扭曲的美麗。」

「死小孩,妳敢取笑我。」她輕手的拍了妹妹一下,好笑她的想象力豐富。

不愧是絨毛女圭女圭專家,腦子隨便一轉就能想出逗笑的畫面,讓人不得不穩疑她是否真是地球人,大腦結構體硬是跟別人不同。

不過姊妹間和諧的逗趣中多了一個不該存在的字,惹得臉色微變的康心風怒斥一聲。

「什麼死不死的,誰敢再說這個字,我就讓妳們蹲著吃飯。」他們家不準有人比她早死,她這一頭花白的發不送黑發的孩子。

「死」在楊家是個禁忌,多次在鬼門關前徘徊的小女兒幾手耗盡他們的心力,一次一次讓他們急了焚了心,只為那「死」離他們那麼近,近得使人心碎。

雖然換心可以換回她的一條命,可是一顆適合的心髒又豈是容易獲得,在一次次的落空下,他們的失望已轉為絕望,每日等在他們面前的是面臨死亡的恐懼。

包慘的是心髒的損壞累及其他器官的運作,目前無明顯的衰竭現象,但體力上的日漸消退是不爭的事實,現在的楊恩典連多走兩步路都會呼吸困難,臉色發白,誰又敢指望她真能平安無事。

「喝!母老虎來了,妳的武松哪去了,快把他找出來。」死,她真的不怕,她怕的是死後還牽掛這個家,無法寬心。

「武松跟潘金蓮私奔了,妳快把玫瑰和桔梗包一包,等一下有客人會來取。」忙碌會讓人忘記很多事情,包括她的病。

「喔!」楊恩典的手腳算是快,但是怕她累的母親更快,一把搶走她手中的花,不讓她把身體搞垮。

此舉看在楊亞理、楊恩典眼中,心頭一酸卻不知該說什麼,她們都知道母親心里在想什麼,可是她們沒辦法要一個母親不為兒女操心,尤其是這顆「心」已到極限,快要不堪使用了。

情人節的人潮是往常的十倍,批花送花的父親在外奔波,沒一刻空閑,而在店內的母女三人是情緒低落,稍稍地讓沉默攏在心頭。

別人是歡天喜地準備和情人共度佳節,她們的心思是如何延長這一刻,即使她們嘴上不說,但心情是傷感的,擔心明年的今日無法再一起扎花,絮絮耳語。

「送花,給一位楊恩典小姐。」

這年頭不怕死的人還真多,送花到花店還大咧咧地捧著別家花店的花,表明了人家的花比這家花店的花好,這人如果被千刀萬剮也是他活該,相信不會有人同情。

不過送花小弟到現在還沒被砍,主要原因是他送花的對像居然是楊家的小女兒,叫人怎能不稱奇地為之傻眼,半晌化為木頭人呆立一旁。

但是更讓人錯愕的是,對方送得不是象征愛情的玫瑰、桔梗(唯一的愛)或郁金香,而是色澤鮮艷的大理菊,一大把起碼一千朵,數目龐大的花束將捧花的人整個蓋住,只露出一雙還是算秀縴的手。

雖然情人節送菊花有點觸楣頭,但是一朵朵男人巴掌大小的紅蕾花瓣開放得特別艷麗,像是一張張不帶憂愁的笑臉,任誰瞧了都忍不住苞著一笑。

「楊小姐恩典甜心,妳不會想讓我捧到手斷掉吧!我可是誠心誠意來追求妳。」要是敢笑他太老土,他絕對翻臉。

「咦!」這聲音……這聲音……這聲音……好熟。

心口為之一跳的楊恩典極力穩住平順的呼吸,不讓心情起伏過劇,她在心里告誡自己別想多了,不可能是「他」。

「喂!別告訴我妳忘了那個『惡魔之吻』,否則我可是會十分痛心喔!」

花束低放,一張充滿朝氣的大臉笑得好不夏天,熱情洋溢地宛如一盆火,直接燎原。

「你……你是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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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天使?!」

俊美的五官,比例黃金的修長身形,眉棠秀雅帶著傲然的貴氣,膚白秀光好像是玉雕的人兒,十指縴修如玫瑰花瓣,輕指慢捻間似乎有股花香味飄散其中。

那是一個帶著陽光氣味而來的年輕男孩,發色偏金十分耀目,藍眸深遂彷佛來自深海底的光芒,藍得讓人想深墜眼眸里,不再清醒。

一雙具有魔性的眼,卻又清徹得彷若隱藏深山的湖水,如此純淨,如此幽緲,如此地引人入勝,美得令人甘願為它葬身湖底,不再有感嘆。

沒人不為他迷醉,那出奇美麗的容貌,雅致如白玫瑰的笑靨,將人心輕易擄獲,他怎能完美地喪失別人的自信,自慚形穢地不敢直視。

不知錯覺或是身處花店的緣故,乍見他的第一眼時實覺他身後飄滿花朵,滿是飛舞地綴滿那一方天空;花兒如人般笑了。

太夸張了,這應該是少女漫畫中男主角登場的場景吧!不太可能成為現實中的一景,畢竟以人力來說尚且無法讓花飄浮在半空中。

所以大家有致一同地用力揉眼楮,確定是眼花才松了一口氣,沒有精神感官失能癥,簡稱精神病,又雲瘋子,才會看到不該存在的東西。

不過事實證明他們的確是看錯了,不論是買花者或者逛花店的閑人,都被這位美形男吸引而產生視覺混亂,把一花團錦繡看成他出場的背影,人與花融成一體。

雖然,那不是錯覺,出自某位魔男過份騷包的杰作。

「天使?希望你們指的不是我,那會讓我顯得太自大。」一只小天使的等級哪及得上他,兩指間的寬度就足以搓成罵扁條狀。

整個人就像沐浴在白光之中,金敏璨爛的雷恩.艾佐有如天使般出現在人前,神情微帶謔意地斜睨面露怔然的女孩。

「你……你一定不是真的,我在作夢。」這個夢太寫實了,逼真地令人難以置信。

「對,我是幻影,妳在作夢,所以請別介意我吻妳,反正妳不會有一點感覺。」他笑著在她唇上一啄,行為囂張如入無人之地。

說實在地,此舉不只楊恩典呆住了,連一群旁觀的人也不禁發出啊──聲,彷佛被吻的是自己,既訝且驚地流出一絲欣羨。

如果那是我該有多好。這是所有女客的心聲,不論男朋友或丈夫是否在身邊。

「你……你是……教堂里的那個人?」她雙唇微顫的問道,不確定自己的猜測。

「妳肯定我是那個人嗎?」他促狹的眨眨眼,不給她直接的答復。

不就告訴就是惡魔之吻,怎麼還能天真地睜大無知的眼,讓他好想滅她的純真。

「嗄?!」他是吧!她瞧見地上有他的倒影。

「在妳決定我是不是那個人前,可不可以先把這束花接過去,它真得很重。」捧久了還是會手酸,即使不及一頭小豬。

「咦!你要送給我?」微訝的盯著那束紅得驚人的大理菊,楊恩典的表情十分困蒼。

這里是花店耶!他還送花給她,那不是很奇怪。

「不然吶!別說不喜歡花,那會讓我覺得做了一件蠢事。」他難得學人類搞浪漫,她最好合作點,不要讓他太難堪。

心里不無感動,她含笑地接過那束大得離譜的菊花。「謝謝,我很喜歡你送的花。」

雖然很俗氣,這句話她留給自己,未說出口。

「嗯!那就好,來個感謝之吻吧!」吻她似乎吻上癮的雷恩勾勾指頭,彷佛她是盡討人喜愛的小狽。

「又吻?」他會不會太順理成章了吧!

餅于白皙的臉色浮上一層薄暈,雙頰增色不無羞赧,她十分好奇他為何能理直氣壯說得自在,毫不在乎他們是初次相見的陌生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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