惡魔情人變奏曲 第10頁

包甚者,她沒有和異性往來的經驗,最常接觸的男人是她父親和兄長,很少主動與外人交談,說她有自閉傾向並不為過。

而他的到來對她而言是種意外,她想都不敢想會有天使般的男孩出現在她的生命里,以致腦子很慌很亂,理不出頭緒。

接受他,她怕會太愛他,日後會舍不得離開。

拒絕他,那無疑是她這輩子做過最蠢的事,以他的特質很難讓人不愛他,她已經深陷其中了,沒有力氣回頭說不。

「看著我,妳從我眼中看見什麼?」挑起她的下顎,不讓她逃開的雷恩強迫她注視他的眼。

「我……」原本想說「什麼也沒看見」的楊恩典忽然怔住了,他的眼底輝映出一個膽怯的她。

「對,就是妳。妳還在害怕什麼,有什麼比死亡更讓人驚懼?」他的聲音充滿魔魅的蠱惑,一步步侵入她的大腦。

死亡,只在瞬間,它的困難度在于接受,擁有的人類無法在斷氣後立刻適應不再有實體的感覺,空蕩蕩地,什麼也不剩下。

外表像男孩子的雷恩其實已經很老了,老得玩不動現代男女的追求法,而且以他的容貌也不需要追求人,自有一堆厚顏無恥的魔女送上門,求他一夜恩澤。

因此他的約會手法很老舊,除了第一步送花外,再來便是公園散步,頂著微涼的風在草地上踐踏,故意用噎死魚的硬面包喂鴨,享受著為惡的樂趣。

若非身邊的女孩與他漸行漸遠,他大概會親自嘗試何謂填鴨,把池塘里游來游去的五色錦鯉往鴨脖子一塞,看牠們會不會因此變聰明些,從此遠離人類的視線。

「我哪有在……在害怕,我只是不習慣被人牽著手走。」手心傳來的溫度讓人好不自在,感覺每一個人都在看他們。

他了解的「喔」一聲,手直接搭上她的肩,讓她更難為情。「好吧!我這個人一向很隨和的,妳怎麼要求我怎麼做,包君滿意。」

反正習慣是可以培養的,他也不是很愛牽著她的手,抱著取暖比較有意思,至少她無法越走越遠,把他當惹人嫌的寵物遺棄。

想到這點他就不得不嘔,瞧他儀表堂堂,俊逸非凡,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極品美男,她居然看也不看他一眼,實在太傷他的男性自尊了,難道他這天使般的長相還人不了她的眼?

哼!奇恥大辱,他非要她好好看他不可,愛他愛得死心塌地,他缺角的尊嚴才會獲得補償,否則他惡魔之名寧可舍棄。

雷恩在心里發下宏願,立誓要擄擭她的心,讓她無處可逃。

「我的意思不是讓你抱我,很多人在看。」她為難的羞紅了臉,扭動身體想與他分開點。

「人家想看就讓他們看有什麼關系,有哪一對情侶不是摟摟抱抱的,我們還抱得不夠緊。」雷恩壞心地摟緊她,把她當果醬擠壓。

「啊……別、別這樣。」她覺得心快跳出來,咚咚咚地直打鼓。

「還是妳認為我表現得不熱情,妳老實說,不用擔心傷我的心,前面的空地空曠得很,我們直接在上面打滾,讓那些吃飽飯沒事做的閑人養養眼。」末了他還加上一句,「誰的衣服要先月兌?」

「你……你說什麼?」不會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吧?

「當然啦!如果妳怕羞,還有隱密的草叢,雖然沒辦法讓人欣賞我強健有力的體格,不過為了妳的害羞,我勉強屈就一下……當人家的天使情人還真辛苦,逗人開心還得寬衣解帶,勞動自我犧牲……」

看他真要月兌下衣物,顧不得臉紅的楊恩典連忙打斷他的自怨自艾,拉著他往人少的地方一閃。

「不錯,不錯,妳挺會挑地點,山明水秀,風光明媚,的確是『運動』的好場所,妳快把衣服月兌了。」他做勢要解她上衣的扣子。

「等……等一等,你不要想歪了,我沒有要做那種事。」哪來山哪來水?他看到的明媚風光又在哪里?眼前是一片灰牆──

鮑廁旁邊。

「哪種事?」歪著脖子,他看能不能想歪。

「就是……呃!那種事嘛!我們認識不深,不可以……做……呃……做不好的事。」她羞于啟齒,兩頰紅得像日本國旗。

「什麼叫不好的事?」他明知故問,存心逗得她羞紅不退。

他覺得她臉紅紅地很好看,像抹上一層夕陽的顏色,純真中帶著一絲嬌女敕的嫵媚,讓他好想捏上一把,嘗嘗她人皮胭脂的味道。

先前那張沒血色的慘白臉蛋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,長年躺在棺材底、不見天日的吸血鬼都比她來得有生氣,在他當她的情人期間,他絕對不允許她再白回去。

至少不是那種死白,看起來會揪心似地,在他沒點頭前,她都得保持粉女敕的水蜜桃色,好讓他維持好心情,不致浪掀十丈高。

「就是……就是……你不是天使嗎?干麼還要問我。」她一急,就把問題全往他身上推。

神是無所不知的,請讀她的心,有些事真的不好開口明言。

他是讀了她的心,但他不是神。「誰說我是天使來著?」

她一愕,不太了解他的意思。「你不是允諾給我一個天使情人?」

哼!她還真敢講。「我看起來不像天使嗎?」

「像。」百分之百,比天使更像天使。

「那妳還挑剔什麼?還不趕快跳進我懷抱,做我愛的奴隸。」他一定會好好的對待她,一天照三餐「喂」她。

「可是……」什麼愛的奴隸?瞎扯!哭笑不得的楊恩典有種被打敗的感覺。

「可是什麼?」他非常大方地,允許她問。

她無奈地對上他的藍眸。「你說你不是天使。」

「我的確不是天使。」這算問題嗎?

「那你是什麼?」她忽然升起一股憂慮,似乎不知道比較好。

「偽天使。」

「嗄?!」不懂。

「偽裝天使的惡魔,妳不該忘記我的吻。」一低頭,他吻住溫度偏低的唇,輾轉囓咬出他的齒痕。

這叫惡魔之吻。

「你……」好濃的氣息,就這樣灌入她的口中。

有點腥,卻不難聞。

「噓!我的小女孩,妳還記得我們訂下的愛情契約嗎?」好可愛的表情,介于嬌憨與懵懂之間,好生有趣。

「愛情契約?」用血寫下名字的那個嗎?

楊恩典的神情是困惑的。那次在教堂里,她明明听見芳菲的叫喚聲,可是奇怪得很,她好像突然換了一個地方似的,即使耳中仍有好友的聲音,身體卻已經不在教堂內,讓她遍尋不著而先行離去。

而後她的面前出現一張古老的檀木桌,一份類似契約書的紙張擺在桌上,他問了她幾個古怪的問題,然後要她畫押蓋章。

除了指尖傳來一下痛感後,她真的不太明白自己簽下了什麼?她是有看到「愛情」兩個字,接著出現一只手輕輕一揚,她又回到原來的位置。

「對,毀約的一方必須付出代價,不論是否因為死亡造成,妳的靈魂都得歸對方所有。」也就是他。

得意忘形的雷恩沒發覺左小指有道小小的傷口,在騙她簽下「愛情理賠契約書」的同時,一小滴血不慎沾上,形成兩人都同意此契約的成立。

意思是,如果她毀約,他也得不到什麼好處,相反地,他若不是真心誠意地待她,到時該受懲罰的可是自己,她反而可以向他索賠。

「你真的是惡魔?」她大感意外,圓睜的眼中有著一絲不可思議。

「呵!呵!相信我,妳就得到永恆的生命,在惡魔的國度里沒有憂愁。」只有殺戮和血腥,以及永遠填不滿的缺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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