烏龜也會飛 第13頁

「你累了?」回頭看看有無追兵,氣息平順的商左逸慢慢緩下腳步。

喬品真沒好氣地說︰「是胸口快要爆開了,肺葉灌滿今晚的冷空氣,一口氣蹦上喉頭還沒吐出就塞住了。」讓人喘得要命。一口氣說完話,她彎下腰猛喘氣。

上頭的那張笑臉布滿關心,輕拍她的背。「放輕松,調整呼吸,小口小口地吸氣,吐氣,不要急。」

對一只步調緩慢的烏龜而言,「急」這個字屬于稀有名詞,她微愕了一下,月兌口而出的笑聲卡到呼出的氣,登時喘息變咳嗽—差點咳出腦汁。

她咳得滿臉漲紅,甚至一度翻青,商左逸輕輕拍撫她的背,她才漸漸恢復平常瞼色,惡心的鼻涕在連續的咳嗽聲中順流而下,不甘寂寞地跑來湊熱鬧。

「你不會照顧自己。」當頭一句似責怪的話,他伸手拭去她的鼻水。

「嘎?!」什麼意思?

「看你多散漫,被盯上都不曉得,實在很讓人擔心呀!」憐寵的語氣中,似乎還有種過分輕快的感覺。

「呃!我的運氣一向很好,少有壞事降臨頭上,你不用放在心上。」隨遇而安是她的人生態度。

像是沒听見她的話,自說自話的商左逸很「痛心」地握拳。「你需要一個人陪在身邊,時時看著你、守著你,讓你能長命百歲。」

喬品真不解。「長……長命百歲?」他究竟在說什麼,怎麼她一句也听不懂。

「最好是很親近的人,能隨時隨地注意到你的需求,而且要無怨無悔。」嗯!這人選很難挑選。

「無怨無悔?」他在背哪一出戲的文藝對白。

眨了眨眼,腦子有點混亂的喬品真如鸚鵡學說話,不斷重復他的話尾,昏沉沉的思路捉不到其中的重點。

「一個女孩家最重要的不是事業有成、與灰土煤煙為伍,人生最美滿的莫過于愛情,它會讓你容光煥發,充滿喜悅,如騰雲駕霧般輕飄飄……」

騰雲駕霧?輕飄飄?那不是……

「吸毒!」

「……女人需要一雙足以依靠的臂膀,將你緊緊地擁抱在懷里,給你愛的力量和保護,為你遮風擋雨。」以及溫暖你的床。

「呃!等等,你越說我越糊涂了,大腦險些暫停運作,還有你干麼抱著我,你很冷嗎?」頓覺怪異的盯著橫過胸前的雙臂,他胸膛異常的熱度傳向她的背。

嘴角揚起一抹寫意,商左逸「熱心助人」地宣布,「從現在起,我正式升任為你的男朋友一職,負責寵你、憐你、愛你,至死方休。」

「嘎?!什麼男……朋友……」口水嗆了一下,她驚訝萬分地瞠大眼。

「我知道你欣喜若狂,興奮得臉都紅了,心頭小鹿亂撞好不羞怯,高興得心髒都要停正跳動。」嗯!好現象,進展成果令人滿意。

喬品真頭一仰,這才發現身後的男人很高。「我沒有興奮……咦!你看起來很面熟。」

因為他們所處的位置背光,再加上天色星稀月暗,瞧不清楚彼此的臉,只覺得輪廓似曾相識。

商左逸對她的反應有些訝異。「面熟?」壓低的嗓音多了一絲冷意。

「很像拿著鑽牙怪獸的牙醫先生……啊——你、你……牙醫先生?!」她失聲一喚。

呼嘯而過的車子閃過車頭燈,乍起的光亮照出一張猙獰面孔……或者說光線的角度讓他的表情變得扭曲,感覺如厲鬼附身。

喬品真冷不防的抽氣聲清晰可聞,讓獰笑的男人眼一沉,扳過她的身子低頭一吻,攫取他被輕忽的賠償。

「左逸或逸,在你面前我只是個男人。」與職業無關。

「牙醫……」先生。

他又吻了她,強行又霸道。

「左逸或逸,喊錯一次我就吻你一次,直到你能正確使用我的名字為止。」小心,他要展開猛烈攻擊了。

「吻……」像是混沌初開的那顆損石重擊,喬品真頓時驚喘,撫著余溫尚存的唇,「你、你為什麼吻我?」

商左逸以指點了點她的唇,「因為你看起來很可口。」如同一顆成熟的櫻桃,朝他大喊著,吃我,吃我,吃我……

所以他就吃了。

「牙……」

「嗯——」學不乖喔!我的小女人。

一見他似笑非笑的挑起眉,她在心里打了個突。「左逸,你不可以吻我,那是不對的行為。」

「哪里不對。」他反問。

頓了一下,她有些困惑。「當然不對,你怎麼可以隨便亂吻人,這是很失禮的舉動。」

「不,我一點也不隨便,我吻自己的女朋友是天經地義的事,不算失禮。」哪天若省了這步驟,恐怕她還會失望地大發脾氣。

風呼呼地吹著,入夜的寒意冷得讓人受不了,接連幾天寒流過境,人的身體會自然產生惰性,動也不想動地保留體力。

然而這里有兩個笨蛋舍棄可擋風避寒的車子,佇立在街頭的燈柱下,任憑寒風吹打著直挺挺的雙腿,畫面唯美卻不實際,只讓人覺得很呆。

也許是擁抱太溫暖了,讓人舍不得移動半步,還是抱在一起比較暖和。

「你的女朋友是誰……」喬品真的腦筋一時轉不過來,直到溫熱的唇覆上,她猶如全身經脈突然暢通,猶然驚呼,「我?!」

「就是你呀!我親愛的女朋友。」他眨了眨眼,吻上癮似地輕啄她的唇一下。

「我什麼時候變成你的女朋友?」她的表情是不解還有深深的迷惑。

「現在。」商左逸毫不慚愧地說道,神情得意的像剛獲至寶。

「現在?」奇怪,酒沒沾唇怎麼也醉了?

這一定是幻覺,「嫉妒」里的酒氣太濃了,燻得她有點微醺,才會產生迷幻似的連續劇劇情,身墜迷霧中分不清真實與虛假。

等醺意散去就沒事了,她不可能賴在可怕的牙醫怪獸懷中,依戀著這一份寧靜的暖意,好像春天的明媚提早到來。

回去睡一覺自然忘卻一切,天一亮又是全新的開始,王老板賺大錢要換新屋了,看好日子要搬家,她得合計合計收取多少費用才合算。

喬品真呼著氣,自我催眠地當這是一場夢,而且是個還算不太差的夢境,起碼夢里沒有用兩只腳走路的鑽牙器。

不過她的失神引起某人的不滿,覺得自己遭到冷落,于是一個長達十分鐘的熱吻倏地落下,吻得她有如溺水的鴨子拚命劃掌,一口氣要斷不斷,無法忽視他的存在,他方肯罷休。

「你……你……」好可怕的肺活量,他都不用換氣嗎?

拚命呼吸新鮮空氣的喬品真捂著胸口,雙腿發軟地掛在商左逸身上,若非他兩手一直環抱著她的腰,只怕她連站立的力量都沒有了。

「記住一件事,不要忘記你身邊的男人。」也就是他,厚顏卡位的「現任」男友。

「可是……」她怎麼想不起來自己要說什麼?

聞著屬于男性的陽剛氣息,她的思考能力等于零,頭重腳輕地疑似離魂,六神歸不了位。

「放心把自己交給我吧!我會好好地照顧你,絕不會再讓你落單。」呵呵呵!肥美的小白兔就要落入手中了,多叫人期待。

一听到「照顧」兩字,喬品真的背脊忽然發涼,非常不安地收頸縮肩,一副準備逃生的模樣。

「夜深了,我送你回去休息。」然後他就可以登堂入室,為所欲為。

筆作紳士的商左逸笑得很,滿腦子畫面。

「啊!不用了,不用了,我有車……」手一比,她赫然發現車子不在身邊,人在停車處的數條街外。

她有跑那麼遠嗎?難怪喘得上氣不接下氣。

「你的車搞不好被那群人動過手腳了,現在這種時候又不好攔車,況且這麼浪漫的良辰美景……」呼!好冷,「非常適合情人們在月下散步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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