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辛經理,你不要覺得太慚愧,天賦異稟也不是我自願的,你要想開點,初一十五我會去上香……哎喲!你干麼打我後腦勺?萬一把我打笨了,看你找誰幫你擺平難纏的崔老鬼。」
人前一張臉,人後一張臉,才剛堆滿笑喚聲崔老板,人家前腳一定就成了崔老鬼,一字之差,差之千里呀!
嘻皮笑臉的裴向晴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,一改先前青年才俊的正派形象,嘴一咧又變成一個令人想開扁的痞子。
「打你個滿嘴胡說八道,天花亂墜的馬屁文化,你幾時成了地方官員?一臉李蓮英長相。」專門恭維慈禧太後,不顧百姓疾苦。
「我像太監?」不會吧!「辛經理,你是不是嫉妒我長得比你帥,女人緣比你好?」盡避開口無妨,整形費他替他出一半。
「你的女人緣是不錯,但是……」還有下文。
「但是什麼?」他謙虛受教。
辛克勤冷血的下了一劑重藥。「你最想要的那一個你追不到。」
「誰……誰說的,我裴向晴一出手,橫掃千軍。」噢!說太急,咬到舌頭了。
「湛蕬蕬。」只要一人,他的千軍立即兵敗如山倒,毫無勝算。
一箭正中紅心,振振有詞的氣勢當下萎縮了三分。「那……呃……那是個意外,我……我手下留情嘛!總要給人家一條活路走。」
辯才無礙的裴向晴一遇到湛蕬蕬這個死穴,就別別扭扭像個卒仔,矢口否認兩人之間有曖昧,堅持她不是他喜歡的那一型。
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喜歡她,愛在心里口難開,裝灑月兌把人家氣得想拿刀追殺他,幼稚的行為跟三歲的小男孩沒兩樣。
「你確定要這麼死鴨子嘴硬?」等會兒不知有沒有川劇變臉可瞧?
「鴨子不死嘴也是硬的,你用錯形容詞了,我是轉世菩薩不濫殺無辜,網開一面好讓她回去反省反省,女人要溫柔點才有人愛。」他是在積善、做功德。
肩一挑的辛克勤語氣一轉,變得十分愉快。「好吧!既然你對她無意,我也不必告訴你我剛看到那位湛小姐正在跟蹤男人。」
他一听,急了!「等一下,你說誰在跟蹤男人?」
「喔!包正,是尾隨,一臉興奮地猛用相機偷拍,好像思春的少女暗戀……」咳咳!他勒得太用力了,他的領帶是上個月新買的。
「在、哪、里——」為什麼他一個人影也沒瞧見?
「在那個男人背後一公尺處的棕欖樹後,躲躲藏藏的十分狗仔。」他已經善盡版知的義務,他該放開他了吧!
「哪個男人?」他要一拳揍扁他,看他還敢不敢到處勾引良家婦女。
裴向晴的表情非常凶惡,活像逮到老婆偷情的老公,沒膽上前指責她偷人,卻把怒火轉移到無辜的旁觀者身上,致使烽火連天。
「哪個男人和你有什麼關系?人家有追求心儀男人的權利,你是哪根蔥、哪顆蒜,連人家小手都沒牽過的……」孬種。辛克勤將這兩字保留在舌尖,改天等他火氣不旺再奉還。
他也怕死。
「你……」氣一弱,他沮喪地改由懇求的語氣。「克勤表哥,守望相助很重要,我們不能讓純潔的小綿羊誤入歧途。」
他還嘴硬得不松口,看在眼底的辛克勤更想捉弄他。「要布道請先人教,我不是牧師。」
「你這個小……」人。
「小什麼呀?希望不是罵人的話。」他樂見他的掙扎,存心逼出他的真心話。
有些人不逼不行,老以為機會會留在原處等人,殊不知時機一過便不再有,到手的肥肉飛到別人嘴里,哭爹喊娘也追不回。
他是在做善事,讓這對愛斗嘴的歡喜冤家早日撥雲見日,互坦愛意去做對惹人厭的愛情鳥,省得他耳朵被騷擾不休,沒一天清靜。
「小小世界真奇妙,我怎會罵表哥你呢,你是我最尊敬的業務經理,我瞻仰你的遺容……」
「遺容?」聲一高。
「啊!口誤口誤,是你的英姿,小弟三生有幸與你同血同源,真是莫大的光榮呀!你千萬別太苛刻的對待自己人。」裴向晴笑得好像要啃他的骨頭似的,異常殷勤地輕拍他西裝上看不見的灰塵。
「她要走了。」跟得真緊,小表弟大概沒希望了。
誰叫他扭扭捏捏的擺酷,活該吃癟。
「誰要走了?」一時沒想通的他狐疑地一問。
「湛小姐。」
「什麼?!她要走了,在哪個方向……」咦?那個移動的小白點似乎……就是地。
好呀!讓他逮著了,看她往哪里跑。
「等等,小晴,你想干什麼?」辛克勤一把拎住他後領,讓大腳一跨的他無法前進半步。
「放手,表哥,她要走遠了。」該死,他想扯破他的衣服不成。
見他轉個圈想溜,辛克勤隨即來個如來神掌。「走遠了就走遠了,人家又不是你女朋友,你緊張個什麼勁?」
不信他還能不表態,繼續縮在龜殼里。
「我……我……」裴向晴漲紅臉憋住氣,吞吞吐吐得像趕赴刑場的死刑犯。「我……我承認有一點喜歡她,只有一點點,你不要想太多。」
「如果只有一點點就算了,別耽誤人家的青春了,以她的條件不愁沒有好男人愛她。」他等著看人家披上白紗,新郎不是他。
「辛、表、哥——」他非要讓他下不了台是吧!
辛克勤一臉氣定神閑地幫他扣奸扣子。「叫我菩薩也沒用,壞人姻緣會弧毖三生,表哥我還想娶老婆,你就認命點,少去攪和。」
遠處的小點走定停停,速度雖慢卻也快定出視線了,急如跳豆的裴向晴還在和他表哥玩轉圈圈運動,你閃我捉、我避你拎,玩得他臉都黑丁。
「好啦!好啦!我很喜歡她、非常喜歡,喜歡到想把她娶回家供著,這樣行了吧?可以放我一馬了吧!」
被逼急了,裴向晴不得不妥協,又氣又急地說出心底話。
「早這麼老實不就得了,害我得費多大的勁才抓得住你。」瞧他的手心都紅了。
「我不會感激你的,多事。」他沒好氣的一瞪,揉揉發痛的手臂。
雖然被人埋怨,但值得。「小晴,你那位湛小姐遇到麻煩了,有兩個孔武有力的男人一左一右抓住她。」
「什麼?!」驚恐一喊,他拔腿就跑。
被丟在一旁的辛克勤慢慢地踱著步,不急著阻止他英雄救美,最好被打個鼻青臉腫才有看頭,越慘才越能擄獲美人芳心。
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,沒有波折的愛情怎會彌足珍貴,這兩個愛玩捉迷藏的小表都該受點教訓,才會更誠實地面對自己的心。
唔!報案專線是一一九還是一一?他的手機哪去了?好像快沒電了,不知道來不來得及阻止一場凶殺案的發生……
「放開我的女朋友,不要踫她!」遠處傳來裴向晴的怒吼。
他笑了,好不開心。這小子終于長膽了。
雙手環胸的辛克勤並未撥打任何號碼,背靠著商家門前裝飾的白色柱子,津津有味地看著傻小子為愛出頭,以及他即將被痛毆的精典書面。
說他冷血?
不,他就是太多情了,才會看不慣那兩人拖拖拉拉的曖昧不明,順水推舟幫了個小忙,即使有人因此要付出代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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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先生,我們要讓她繼續跟下去嗎?」
一道白影一閃而過,露出來不及拉好的裙襬,早就發現有人跟蹤的德烈嘉斯一行人不動聲色的觀察,照著原計劃在飯店露面。
但是那蹩腳的隱藏方式實在不高明,相機的閃光燈也沒關,一閃一閃的光線大方地昭告她的位置,除了瞎子以外,還有誰沒看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