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笨的是居然躲在反光鏡前面,摳腳、打蚊子、抓癢的動作全數反射在鏡子里,渾然不知的跟蹤者兀自沾沾自喜,以為自己的行動很隱秘,不時地打出V字型手勢為自己加油。
白痴的行為、愚昧的舉動,以及不怕死的勇氣,精神可嘉。
「不必管她,由著她去。」待會再把底片取回即可,成不了氣候的。
「她已經跟了一路,我怕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。」真有耐心,她不會覺得不耐煩嗎?
「你是指……」
里奧挑明的道︰「那些想要你命的人。」
自從爆炸案後,層出不窮的暗殺事件不曾中斷,甚至一次比一次激烈、一次比一次手段殘忍,無所不用其極地欲置人于死地。
德烈嘉斯昏迷不醒的那段住院期間,就有人假扮護士意圖在點滴中注入毒液,讓他永遠醒不過來,就此長眠。
甚至是醫生也被脅迫收買,在三餐的藥里加入不明藥劑,魚目混珠代替消炎粉,欲令慢慢地使其器官衰竭,不讓人懷疑地離開人世問。
有鑒于此,老西弗林才把孫子安置在沒人知道的小醫院里,全天二十四小時有七位頂尖醫生和二十四名護士輪班照護、開藥,喂食得經五人以上確定料理無害。
而他清醒之後,狙殺行動更是沒斷過,老套的車禍、遠距離射擊均告失敗後,對方還利用老人和小孩,讓人疏于防備而引爆他們身上的炸彈。
女人當然也是武器之一,有段時間法國名媛、義大利乳牛、日本小可愛、非洲的黑美人、大溪地的熱情女郎……不同風貌的美女陸續出現,其用意之明顯可想而封。
可惜那場爆炸案不曉得是否傷了他的男性雄風,在面對各國粉紅軍團大舉壓境他竟不為所動,讓她們近不了身的無功而返,平白便宜了一向喜歡女人的里奧。
「她可能會成為他們的目標,即使她只是好奇的路人。」礙眼的人會先除掉。
思忖了片刻,德烈嘉斯微攏起眉。「打發她走,別讓她妨礙我們。」
「是的,先生。」真抱歉了,美麗的小姐,要讓妳受點委屈了。
拂過額前的落發,故作帥氣的里奧朝克里斯使使眼神,壞事由他來,讓女人傷心的事他可做不來,他只想憐惜她們。
三人故意走出醒目的飯店大廳,直往少人行走的暗巷,不時放慢腳步讓尾隨其後的女子跟上來,可說是用心良苦。
就在轉彎處,倏地消失的身影改繞其後,驀地出現在湛蕬蕬左右,以高大的身形「挾持」她。
「啊——你……你們想干什麼?」天呀!她遇到鬼了嗎?這兩人怎麼一下子就跑到她後面?
「這句話該由我們來問,妳想干什麼?」明明長相可人清麗,卻是沒腦的草包。
「我……我散步呀!有人規定我不能走這條路嗎?」意思是他們攔下她不合理。
「跟在我們身後散步,真是辛苦妳了。」恫服,這樣的理由也說得出口。
「誰說我跟著你們,少往臉上貼金了,我是覺得這邊的風景不錯,想來逛一逛。」她矢口否認,抱著寶貝相機不退反進。
克里斯冷笑的扳扳指關節,「是很不錯,很適合殺人棄尸。」
她倒抽了口氣,唇瓣微顫,「你、你們不要亂來,我可……不、不怕你們。」
「是呀!伙伴,別嚇這麼可愛的小姐,至少先讓我玩玩她。」
「被你玩過了還需要我動手嗎?早沒命了。」克里斯配合地露出婬穢的表情,雖然他比較想給她一槍。
「說的也是,我的玩法太激烈了,沒幾個女人玩得起,最多三回就一命嗚呼了。」找不到旗鼓相當的對手是非常寂寞的。
「那就速戰速決吧!我喜歡頸骨斷裂的聲音。」 答,十分清脆悅耳。
「我幫她把死相擺好看些,免得發現她尸體的人還嚇得三天吃不下飯。」如果可以的話,他更想親吻她紅艷的小嘴。
你一言、我一語用著奇怪腔調說著中文,不是很流利,而且有點咬字不清,但足夠表達出他們的意思,以及……不懷好意。
自以為很強悍能全身而退的湛蕬蕬吞咽了一口唾液,心口急跳地看看四周,兩座大山一步一步朝她攏聚,她呼吸一窒地驚覺這是條暗巷,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她被兩個高大的外國人包圍住。
這該怎麼辦才好?都怪她一時太好奇了,瞧見眼熟的三人就沒多想,一路跟呀跟的想看他們在做什麼,沒想過他們是否會傷害她。
這下真要叫天不靈、叫地不應了,包包內防狼噴劑不知道管不管用,要是一個失手反而激怒他們,她豈不是真的死定了?
看著越來越逼近的黑影,她著實後悔了,誰來幫幫她好逃過這一劫呀!
靶覺一根手指正在玩弄她的頭發,渾身一僵的湛蕬蕬想逃,可是冰冷的手腳卻像定住不能動彈似,她害怕地閉上眼楮等死,畢竟她的腿沒人家長,絕對跑不贏。
「她是我的女朋友,不要踫她!」
就在這個時候,一道急切的呼喊像融冰的暖流,讓她慌亂的心安定一半,少了一些恐懼不安,多了一絲暖意。
這世界還有見義勇為的男人,沒她想象的糟……啊!誰拉她?好粗魯的動作。
隨即被一陣猛烈拉力拉進一座寬厚的胸膛,心頭為之一定的笨女人才吐出一口窒悶的氣,非常安心地想感謝救命恩人。
但,怎麼會是他?!
「喂!誰是你的女朋友?不要見到女人就想佔便宜。」討厭啦!為什麼是他出現,她的糗態全被看光光了。
「妳閉嘴,都什麼時候還跟我吵,妳想留下來當他們的點心是不是?」不知天高地厚。
氣惱她的嫌棄神情,難得發火的裴向晴惡狠狠地一吼,吼得她母老虎變小貓,吶吶地縮縮身子。
「你要敢丟下我,我做鬼都不會跟你善罷甘休。」湛蕬蕬小聲的威脅著,緊抓著他的襯衫怕他棄她不顧。
這女人還真得寸進尺,叫人很想……吻她。「知道了,我跟妳一起死總可以吧!」
他不是成龍也不是黃飛鴻,不以為以他一人之力能應付兩個看起來不好惹的阿豆仔,雖然他曾經是劍道社社長。
「沒出息,你就不會想想辦法救我月兌險。」她還年輕不想死,起碼讓她談一次小鹿亂撞的戀愛。
咦?這卜通卜通的心跳聲打哪來?她怎麼會覺得這個老和她唱反調的家伙有點帥,散發成熟的男人味?
抹掉、抹掉!她一定是被嚇得神經錯亂,三魂少了一魂不完整,明天得去廟里收收驚,把被嚇走的魂找回來,這樣她才不會胡思亂想,覺得他的懷抱很溫暖。
「是我們,別太自私了,我可是為了妳以身涉險耶!」多少心存感激,別只顧著自己。
「好嘛、好嘛!我又沒叫你來救我……」她嘴上嘟嚷著,其實心里很窩心,暖洋洋地想笑。
「妳還說。」她干麼裝可愛?害他心癢癢地想做壞事。
不說就不說,真小氣,他以為她愛說呀!誰像他舌長三尺,甩前甩後毫不費力,滔滔不絕地靠一張嘴賺錢,她自嘆不如。
唇一抿的湛蕬蕬如他所願地不再開口,只用兩顆大而明亮的水眸瞟著他,看他能不能一下子變成超人,帶她沖向雲霄。
「想要女人听話只有一個方法,那就是堵住她的嘴。」這是他里奧累積多年的經驗談。
「很好的建議,謝謝。」他早該順心而行,免得老是被她看輕。
「你敢——」
就沖著那句「你敢」,沒什麼不敢的裴向晴捧起她的臉,對準微啟的紅唇吻了下去,不管事後她會不會賞他一耳光,他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