約會十二點整 第10頁

驟地,他臉色一變,抓起湛薇薇的細女敕手腕追問︰「我愛過妳對不對?在巴黎鐵塔下妳說妳是流浪的星子,在找尋自己在天空的位置。」

而他笑稱她是他的北極星,佔據了他的心。

第四章

「妳是我的北極星,永遠照亮我的心,讓我不致迷失方向。」穿著羊毛套衫的男子指著滿天的星星說道,輕擁著心愛的女孩滿心歡愉。

他在笑著,神采飛揚好不滿足,仿佛擁有她便擁有全世界,他要將他的所有都給她,讓她成為世上最快樂的女人。

而她說︰「星星的流浪停止了,她找到那片屬于她的天空,在他的懷抱中她只是幸福的小女人,不懂得貪心。」

她也笑了,臉紅地接受他深情一吻,在北極星的見證下,他們允諾了愛的永匝。

「你的腳……怎麼了?」頓了一下,湛薇薇瞠大的雙眼盯著德烈嘉斯微跛的腳。

面上閃過一絲陰鷙,自慚形穢的他狠戾地甩開原本緊捉著她的手。「與妳無關。」

「是與我無關,所以你也不用一直追問我是不是愛過你,毫無意義。」

一說完,換她不甩他地轉身想走。

把她從店里拖出未顧及她的意願,就為了一些早該丟棄的過去,他大概是無聊得發慌,緊追不休得好像那是件非常重要的事。

因為操之過急走得太快,反而讓她發現他的異樣,若非疾步快行,她還真沒察覺他直挺挺的雙腿中有一只步伐十分不順,似乎隨時會跌倒似的。

「兩者並無關聯,妳最好把我要知道的事情解釋清楚。」身形一移,他以手杖擋住她的去處。

略顯不悅,她的笑臉更為燦爛。「愛與不愛都已經是五年前的事,你不會愚蠢得以為有人堅貞不移的守著一份逝去的感情吧?」

「妳——」他像被人打了一記耳光,難堪不已。

「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,沒必要再提起,你要是不想告訴我你的腳怎麼跛的,我也沒有義務陪你緬懷往事,反正我是與你無關的人。」交集過的星輝不一定要有結局,它會淹沒在星空里。

「妳在跟我談交易?」她膽子確實很大。

肩微聳,湛薇薇的視線由他的左腳移開。「我沒那麼想知道你的腳是誰打斷的,太過風流的人遲早有報應……」

只是早和晚而已。

「爆炸。」

「嗄?!」

「一場有預謀的爆炸案,它炸毀了半座白色教堂,我被彈出的實心門板撞斷膝蓋骨。」放在心中五年的話,他居然能輕易地向她說出。

「你在爆炸的教堂中?」她的唇微微抖了一下,咬緊下唇不願流露出關心的情緒。

是那場婚禮嗎?他們相約在許願池前相見,他也如她一般的失約了。

她不去想,免得又被他的花言巧語所騙,他的腳跛是罪有應得,她用不著因此感到難過,上天是公平的,不會善待有罪之人,她此時的不忍心只是一般人會有的反應,不足為奇。

她是這般說服自己,不讓自己再為他心動。

「那場爆炸幾乎要了我的命,我足足在醫院躺了半年,又做了兩年復健才能站立。」不知為什麼,這些話他只想告訴她。

湛薇薇聞言抖著身子,乍然的震驚表現在肢體語言上,說要恨他的心猛然一抽,驟起的痛感讓她差點站不住。

這是她的詛咒靈驗了嗎?在飛往羅馬尼亞的飛機上,她對著他送她的銀十字架許下咒誓,要心有二意的他從此活在地獄的深淵里,永生永世痛苦得不得解月兌。

恨意蒙蔽了愛他的那顆心,她在極度的傷痛中才會月兌口而出對他的怨懟,她不是真心地想傷害他,畢竟在他們相愛的兩年中,他是花了心思寵愛她,不讓她發覺他已有婚約約事實。

而她也忘了東西方的道德觀不同,婚姻雖神聖卻不具備約束力,妻子與情人是可以同時存在的,只要他能妥善的安排,別被發現流連在兩張床上。

「我有一段記憶是空白的,完全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事。」所以他需要她找回他遺落的記憶。

「你要我幫你彌補那段空白?」呵!他居然說得出口,真是令人好笑。

「妳不願意?」看得出她滿臉的嘲色,冷眸微厲的德烈嘉斯攫住她的手,施壓一按。

他有種被耍弄的感覺,在他傾吐出沒幾人知曉的內情後,她不以為然的表情讓人很想揮拳地打掉她的不在乎。

「你急于想起的記憶卻是我迫切想遺忘的過去,我承認我們曾交往過一段時日,但是那又如何?你已經忘了不是嗎?又何必挖出來反芻,你並不是牛。」而她也不再是相信愛能永恆的傻女孩。

他們都變了,越走越遠的心回不到當初。

她很羨慕他能忘得一干二淨,沒有記憶的人少了一層煩惱,不會有罪惡感,優游在感情世界里如魚得水,不像她始終念著那份欺騙,無法釋懷。

「我們是怎麼分手的?」他冷靜的問道,不去在意她話中的羞辱。

「分手?!」神情怪異的湛薇薇陷入回想,嘴角有抹難辨的苦澀。「不,我們沒有分手,只是我們都失約了,在那個適合離別的城市里,我們告別愛情。」

她漠然地拿開他的手,好像他在她的生命里已無可扮演的角色。

「理由呢?」她說得太迷離,他不接受她輕言分手的冷漠。

「理由……」她輕輕地笑了起來,眼中有著難掩的痛苦。「請問你去白色教堂做什麼?」

「我……」看著她淒迷的雙眸,他的心無緣無故地抽痛了。

「我替你說吧!你是當天的主角,身穿新郎禮服準備結婚,而你的新娘在聖壇那端等著你,你說這段感情有必要繼續走下去嗎?」

分手是必然的結果,她不當婚姻的第三者。

「因為我要結婚了,所以妳離開我?」他猜想她並未告訴過他,她的決定。

「當愛情不再那麼美麗的時候,該轉身時就不該遲疑,你的妻子才是你一生的依偎,不是我。」她退開,遠離愛情。

他們相遇在浪漫的香榭大道,西方的多情遇上東方的神秘,他們很快地墜入愛河,不問家世、不問背景、不問彼此的過去,單純只是兩個人的相愛而已。

那段日子真的很快樂,他當他的講師,被一群知性的女學生包圍;她學她的料理,享受法國男人的熱情,共居一室過著有如夫妻的生活。

只不過她從未下過一天廚房,喜歡寵她的他接手一切的家務,包括洗衣、拖地和做飯,他最拿手的是修理水管和換燈泡,而有如被公主般對待的她只需要坐在沙發上,等他服侍得妥妥當當。

照理說她不該恨他,在愛的天秤上他是付出較多的一方,常常擔心自己的愛過少而失去她,因此總把自己的需要置于她之後。

可就是因為他愛得太多,以至于她無法接受他在愛她的背後隱藏一個令人傷心的秘密,讓她在離開他後找不到比他對她更好的男人來愛。

恨他的原因是太愛他,若她不恨他,她怎麼對自己交代?

「我不愛她。」這是肯定的。

名義為她妻子的蕾貝絲只有虛名,他不會踫她,他愛的是……

一道鮮明的身影躍入混沌的記憶里,他看見年輕的她笑著奔向他,長發披肩秀麗可人,洋溢著二十多歲女孩的青春。

原來他愛的人是她,可是他卻把她留在遺忘的記憶里,不曾找過她。

「但你也不愛我。」她說。

德烈嘉斯想反駁,但他並未想起全部的過去,只有一閃而逝的片段。「妳無權代我發言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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