熊心大悅 第17頁

「人不是東西,愛情更不能強求,妳要自己離開還是要我報警處理?相信妳不會喜歡精神病院的四方牆。」那才是她該待的地方。

「你……你威脅我……」鼻頭一抽,她露出泫淚欲滴的楚楚可憐狀。

「或許妳要我通知令尊,讓他來瞧瞧自己的女兒是何種德行。」不能再放任她想要什麼就給什麼。

一提到把她當小鮑主的父親,眼中明顯閃過退縮的甘碧珠虛弱地一瞪。「我還會再來的,你們要把杭深青還給我。」

踩過滿地的凌亂,她帶著保鏢走出杭家大門,臨走前不忘回贈一句,表示她還不死心,若是他們不把人交出來,她會再回來。

「可法哥,這件事別跟哥講,他工作要緊……』杭沁綠的聲音梗在喉間,兩道怒視的目光讓她為之一懾。

「粉飾太平只會讓妳們受更大的傷害,看著伯母受傷妳不難過嗎?」她們縱容的態度才會令她更無法無天。

「我……」她說不出心里的感受,頭一低希望大家都能過得好。

沉可法托起她的下顎,直視清如湖水的雙眸。「妳們是在害她不是幫她,今天她會變成這樣是妳們害的,因為妳們不肯狠下心幫她。」

「她以前待我們很好……」她的眼中有著掙扎,受過去的牽制而松不開手腳。

「以前是以前,現在是現在,不能混為一談,我會讓妳哥回來一趟,看他怎麼處理。」他們該覺醒了。

如果那頭大笨牛仍優柔寡斷,不忍心痛擊恩人之女,那麼他會代他出手,終止這場永無止境的鬧劇,這次她實在做得太過火了。

望著一室的殘破,斂下眉的沉可法取出醫藥箱,細心地為過于仁慈的母女上藥,繃緊的肌肉泄漏他內心的憤怒,漫燒成災。

「天呀!這是遭小偷還是世界大戰,你們和酷斯拉大戰三百回嗎?怎麼搞得像廢墟。」

一通電話招來正準備動工的杭深青,連帶著他的「私人助理」也被他拖著走,一路如雷光電馳的急駛而下,差點在山腳下和油罐車擦撞。

朗朗晴空無風無雨,萬里湛藍帶來沉悶的秋,空氣中干躁灰塵吸入鼻腔內是嗆人的,憂郁的顏色涂滿整片不開心的天空。

屋外無雲,屋內雷電交加,看著被破壞得十分徹底的家具,最後一個人內的明光明顯怔了一下,詫異地張大呆愕的眼。

這太離譜了吧!人高的冰箱也能變成兩半?

主動握住杭深青的大掌,偎著他身體小心地挑地方踩,滿是碎片的地讓人寸步難行,但他似乎沒有這層困擾,大步地踩過零星電器。

男人女人體型上的差別吧!她試著學他踩扁腳底下的蓋子,沒想到反而使力不慎往後倒,要不是適時伸出的鐵臂攬住她的腰,受害者名單會多出一人。

「杭深青,你放手啦!不要把我當易碎品摟著,他們在看著……」真羞人,她成了特大號的絨毛玩具。

杭深青沒回答她,眉頭緊蹙地單手將她抱起,避免地上的尖銳物割傷她細女敕的肌膚。

「我說你這頭蠻牛听不听得懂人話,我要你放我下來,我還沒脆弱到必須住到無菌室,我警告你乖一點,不然……」一道低沉的笑聲忽地一揚,讓她臉一紅地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了。

「請自便,當我們不存在,我們很乖的,不會打擾你們恩愛。」他們很識時務。

哀著額申吟的明光難為情地一遮,將臉埋入寬胸中。「不要看我,我是電玩中的虛擬人物,你們看到的是幻覺。」

「大杭,你朋友很有趣。」有掃雷功用。

掃掉心中的地雷。

「大杭」的綽號是依他的體型而取,表示夠大,像個巨大的航空母艦,取其諧音將合伙的建築公司命名為「航」。

也就是航行的意思,鵬程萬里,一帆風順。

「不,一點也不有趣,請別當我的面討論我,我還沒死。」不需要謁陵。

「小扁,別亂說話,妳會活到一百二十歲。」長長久久。

明光朝他一吐舌頭,不希罕當個老不死的妖怪。

「可法,我女朋友明光,你不能打她主意。」杭深青一開口便是召示主權,怕人家不曉得明光是他的。

挑高左眉,沉可法一臉興味。「女朋友?」

「對,我追來的,很漂亮吧!」他得意揚揚咧開一口白牙,笑得非常刺眼。

「追來……咳、咳……」震驚地嗆了一下,他臉上的取笑倏地正經。

不會吧!這頭笨牛也會開竅?

「喂!那是你朋友吧!」明光戳著男友硬如鐵板的胸,不太高興地沉下臉。

「是呀!他姓沈,叫沉可法,是我公司的合伙人,也是我最好的朋友。」他不怎麼樂意地介紹著,防著好友搶他的女朋友。

越是在意,得失心越重,雖然心里知道好朋友不會出手,但是一瞧見他的標準體型,以及受女人歡迎的出色外表,老被嫌太壯的他自然有些憂心。

「你的合伙人還真多,一個比一個討厭,這個家伙我不喜歡,能不能把他換掉?」瞧他那一臉似笑非笑的奸臣相就曉得他不是好東西。

妖孽。

沈可法若知曉他在她心中的評價是如此不堪,大概他會笑得更大聲,直說是「同道中人」。

「換、換掉?!」為什麼?他傻眼了。

「你瞧瞧他那張臉是不是長得很像秦儈,禍國殃民逼忠害賢,讓人瞧了心里就是不舒服。」討厭一個人不需要理由,一句話--看不順眼。

明光不喜歡那雙過于銳利的眼,好象探照燈似的盯著人直瞧,逼得人無所遁形。

「秦儈?」嗯,是有點像,心情大好的杭深青安心地松了一口氣。「可法,你可以考慮去整形。」

像歷史罪人不好,他有必要改頭換面,頸部以上全切除。

笑得令人發毛的沉可法陰陰地說道︰「很高興你還保有幽默感,重新裝潢、添購新家具是花不了多少錢。」

「噫!」表情一變,他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神色。

「小綠和伯母都受傷了,你這瞎子沒瞧見嗎?」只顧著安撫他美麗女友。

審視的眼光落在精致的小臉上,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麼,讓人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。

「什麼,甘碧珠又打她們了。」懊惱的神情浮現臉上,不敢相信同樣的事又再度發生。

他先安置好女友,隨即心焦地查看母親與小妹的傷勢,在看看並無大礙才放心,但隆起的眉心猶如毛毛蟲,生氣又憤怒。

離家前他明明把鎖頭換了,為的就是預防前未婚妻上門搗亂,他也一直確信她不會做出讓自己成為笑話的事,她是個愛面子的人。

可是看到快掉下掉的門鎖,他有很深的無力感,她到底要鬧到什麼地步才肯罷手,好聚好散不行嗎?

「哥,我們沒事,你不用擔心,不疼的……」剛一說完,被哥哥不小心踫到的手臂傳來刺骨的痛楚,她痛得五官都擰了。

他心里難受地抽抽鼻頭,眼眶微紅。「是我對不起妳們,害妳們受苦了。」

「唔呀呀……呀呀唔唔……唔呀……」不是你的錯,我們能諒解。杭母呀呀地拍拍他的手,要他放寬心。

「媽!妳很痛吧!我是個不孝的兒子,沒讓妳好好的享清福。」說著說著,他眼淚就掉下來了。

一個又魁又壯的大男人突然抱著母親痛哭失聲,那畫面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,如牛嚎般使人受不了,恨不得一棒子敲暈他。

一個人哭,一家子也跟著落淚,三個人抱在一起彷佛人間悲劇,輕泣聲和抽噎聲擋都擋不住地鑽入耳膜,形成三部合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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