迷途屋 第12頁

「是該回家了,我看到第一顆星星出來了。」她避重就輕的閃避他的注視,遙望一閃一閃的北極星。

那像她的心,閃爍不定。

「壞女孩,妳又想逃了。」他不會逼她,但她休想逃月兌。

薛寶兒失笑的抿嘴一睨,「我到底是好女孩還是壞女孩?你的標準是如何制定。」

他的手捉住她,她想逃也逃不掉。

「順從我就是好女孩,反之則是不可愛的壞女孩,雖然好女孩和壞女孩我都喜歡。」只要是她。

「你的原則還真是沒原則,我想回家不算是太糟的提議吧!」她不當好女孩也不當壞女孩,她只當自己。

「那要看妳回哪個家。」他指指胸口,低頭吻住她鮮艷的唇。

愛一個人不會因容貌和時空的改變而有所動搖,曾有過的痴狂愛戀不會消失,它會醞釀發酵,等待下一次的爆發。

記憶可以被封住,但愛不行,它的力量超越宇宙分子的總和,在廣瀚的空間漫游,就為了再一次的相遇。

與君比翼,雙飛天涯。

「薛家。」她氣喘的說道,別過頭大口呼吸。

薛寶兒沒發現自己有一、兩小時沒撩撥頭發覆頰,任山風吹拂,拍打她已不再疼痛的疤痕,在他逗趣的言語下,她有好一段時間忘記它的存在。

「唉!妳傷了我的心,叫我眼淚往大海流去,又咸又澀好不淒涼。」左手一揚,雷米爾手上多了一件女用外套輕為她披上,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傷心的表情。

「你……呃,這是魔術?」未免太神奇了,衣服上頭還有未撕的標簽。

「魔法。」

「魔法?」

他右手一翻,不合季節的阿爾卑斯山特有的白色鈴蘭花赫然在她眼前出現。「請相信我是世間少有的魔法師,我們能自由的來去世界各地。」

他的語氣似在說,不論妳想去哪個國家或城市,只要開口他一定達其所願。

「就像你突然叫我閉上眼楮,等我再張開眼時已置身這里?」她以為是一種催眠術,在她毫無知覺之際他們上了山。

「類似的手法,但時間會長一點。」對這個世界的認識還不夠深切,他需要一張地圖。

真的有魔法師嗎?那是魔幻小說才有的情節。「那麼你現在送我回家,我要看看什麼叫魔法。」

那一瞬間,雷米爾的眼前同時出現兩道奇特的迭影,一道是他所熟知的薛寶兒,另一道則是擁有褐色長發的美麗少女,紫羅蘭色瞳眸和一雙明媚的黑眼重迭。

但是那一剎那的時間實在太短了,有如夜幕低垂之前的最後一道光影,眼一眨消失得無影無蹤,令他恍神的以為是幻覺。

定一定神,整整微訝的神情,他握起薛寶兒的手十分慎重,對著她的面部比劃著奇特又優美的手勢,像是一只蝴蝶輕舞曼妙的舞姿。

風,倏地一揚,吹亂齊耳的短發。

人是靜止的,頭頂的雲層卻有著極大的變化,原本是帶著點點霞光,下一秒卻被刺目的路燈取代,狗吠聲四起。

「你怎麼知道我家在這里?」震驚過後,薛寶兒微露不安的問道。

「秘密。」食指輕放唇上,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。

「你真的是那種魔法師,可以騰雲駕霧,呼風喚雨,利用蟑螂腳、蜥蜴尾巴招喚靈魂?」她的臉上沒有恐懼,只有一絲絲對魔法的興趣和著迷。

他打趣的一擰她鼻頭。「我不曉得魔法師有哪幾種,但我不用蟑螂腳和蜥蜴尾巴,招魂喚魄只要對空呼喚對方的名字三次即可。」

一說完,他念了一句語調怪異的咒文,一朵巴掌大小的心型紅雲平空乍出,以飄浮的姿態飛向她的手掌心。

「哇!好可愛。」好像小型的檸檬蛋糕,軟綿綿的。

一見她滿臉的新奇表情,綠眸含笑的雷米爾感到心靈的缺口被填滿,洋溢著愉悅和寵溺,眼眸心底裝滿她收到禮物的驚喜。

視線一落在她獰痕滿布的左頰,他嘴角抿緊失去笑意,隱約跳動一股冰冷的驚意,整個人有如來自地獄的使者,陰狠得令人害怕。

「覺得可愛就給我一個吻,我不接受敷衍了事的謝禮。」指著唇,陰霾盡散,他笑得像不曾有過一絲異樣。

薛寶兒臉一赧,橫睇一眼,「你又來了,老以逗弄我為樂。」

他們認識不到半天,他起碼已奪走她八個吻,而且是毫無預警,有如小偷般,她一個不經心就被偷走一吻,而他似乎樂此不疲。

這算閃電式交往嗎?她不記得曾允諾他追求她,他們之間的開始也來得詭譎,像是踩在雲霧里,非常不切實際和過于科幻。

她不禁要問一句--他真的喜歡她嗎?

哀著臉,薛寶兒的眼中有著不易察覺的黯然,心里繪著美麗圖樣的泡泡一一破裂,現在的她還擁有被愛的資格嗎?

「噓!別擺出一張憂愁的臉,讓我的吻治愈妳心底的創傷,抹去妳滿腦子的胡思亂想。」她還需要時間適應他們的新關系。

「不,不要,別吻我……」一瞧他的唇欲落在坑坑疤疤的舊傷上,她心慌的急于推卻。

「小美人,妳乖乖受我摧殘吧!我最喜歡品嘗小處女的滋味……」他故意裝得很婬欲,直朝她逼近。

「先嘗嘗我的拳頭再說--」

一道疾如狂沙的拳風忽地而至,襲向雷米爾俊美如天神的門面……

第五章

卓爾不群的斯文男子戴著金框眼鏡,外表看來爾雅溫文,書卷氣多過市儈的銅臭味,韜光養晦不見恃才傲物,完全看不出是工于心計的生意人。

但是強而有力的拳頭不同于他給人的感覺,招招俐落目光凌厲,出手極快毫不留情,一看就知是練家子,身手不弱。

有過被綁架經驗的薛聖哲不像一般世家子弟,十歲那年被自家的保母伙同情夫綁至空屋,並將他毆打成傷意圖撕票毀跡,是小小年紀的他趁兩人喝醉之際由氣窗逃月兌,未著鞋的負傷至附近人家求救,才得幸逃過一劫。

那時起他便下定決心要充實自己,舉凡各類防身術和武術都十分用心學習,甚至還到美國接受嚴格的槍枝訓練,以期有一天能以一己之力保護自己,保護家人。

他這一生最大的遺憾是救不了母親,當她被熊熊大火吞噬時,他正參加商界一年一度的聯歡晚會,與名模新歡耳鬢廝磨的打算共度春宵。

因此,他有很深的愧疚感,自責沒實現曾許下的諾言,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找出縱火的凶手,所以對火災中唯一的幸存者特別關心,幾乎到了滴水不漏的地步,不允許她再一次出事。

「敢動我的妹妹,你是禿子摘月--妄想。」想摘薛家這顆明珠般的月亮還得過他這關。

長手一伸,眼神如炬的薛聖哲將來下及開口解釋的妹妹拉至身後,以己身為屏障加以保護,不讓她受一絲傷害。

「我不只動她,還吻了她,而且我的毛發茂密不是禿子,更摘定了她。」閃身一避的雷米爾不與他正面為敵,但口氣猖狂得令人憎恨。

「找死!」

一出拳,落空。

微瞇的黑眸藏起心底的錯愕,自認為拳腳功夫不錯的薛聖哲連連出擊,令人意外的他連對方的衣服都踫不到,好像對著空氣玩單人游戲。

他停下動作觀察眼前的男子,除了驚訝他出色的長相外,他還察覺出他異于常人的氣質,隱隱流動一股黑暗的氣息。

他到底是誰?他在心里自問著。

一個人的好與壞可以由眼楮看出,但是他卻無從看出那雙眸光流轉的綠瞳藏著什麼邪惡思想,只覺得此人不如外在所顯示的簡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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