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不是……」小女孩。
她總是沒機會說完話,才要起個頭反駁,肩上又傳來幾下輕點。
「你讓開,我不需要你為我出頭。」連個不良糟老頭也應付不了,他也不配當個男人,又憑什麼跟人家爭女人!
「吼!怎麼你也這樣,你們天生是斗牛呀!不斗上一斗很痛苦嗎?」想一想又深覺不妥,她再度以肉身擋在厲旭陽前頭。「副總裁,你千萬要想清楚,他曾經空手搏倒十幾個法國佣兵,你別仗勢著年輕力壯就以為勝券在握。」
「女在不中留喔!一心偏袒情郎。」看她以身相護,他哪下得了手。
帶著誹色的腮幫子用力一鼓。「胡說什麼,他是我的上司。」
心思歸心思,當眾被人說出來還是很尷尬的。幸好現在時間比較晚,沒有太多人,不然她自己挖個井給自己跳。
「既然不是小花的男朋友,那打死也沒關系吧?」男人目露狠戾,嘴角微帶嗜血的殘酷。
「他是!他是我男朋友?」聞言,楊冰倩幾乎是不經思考,話就月兌口而出,顯然這番話很有用,讓兩個男人都停手了。
「你……」
厲旭陽才開個頭,楊冰倩立即往下接,「對了,這次正好趁這個機會跟你介紹一下大姐夫。」
「大姐夫?」他神情一變,眼底冷意消去一半。
「就是‘那個’大姐的老公,你知道我指的是誰吧。」三天兩頭听她提,應該很有印象吧?
他一點頭,眸中寒光盡散。「幸會了,大姐夫。」
望著伸出的友善之手,秦狼笑著大力一握。「小子,你長腦了。」
不愧是集眾人之力教出的孩子,果然有點頭腦,能在他賣力演出後看出端倪,順水推舟撈了個現成便宜,果真是狡猾的小滑頭。「多謝贊美。」能得他夸耀,應該是種榮幸吧!
秦狼一挑眉,給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。「既然你是我們家小花的男友,我就不搶著送了,現在我把小花交給你,你得把她平平安安送回家,,不能有一絲閃失,知道嗎?」
「我明白。」擁著被賣了猶不自知的小女人肩頭,厲旭陽回以會意神色。
雖說是「初次」見面的陌生人,厲旭陽對他的感覺卻不陌生,能輕易地明了對方的想法,心意相通,仿佛相識已久的忘年之交。
一種相知相惜的信賴感油然而生,即使他不知道他是誰,卻能感受那股釋出的美意。
「好吧!好好去約個會,午夜十二點前讓她到家即可。」他能幫的就到這里,希望這小子以後會「記得」感恩。
「我又不是灰姑娘……」被人「托孤」的楊冰倩小聲咕噥。
「我盡量不讓她失身。」這是他的保證。
「什麼失身?!你不要亂說話……哇!你要帶我去哪里,別拉……你土匪呀!強搶民女……」嘰哩呱啦的聲音逐漸遠去,噙著笑意的秦狼撐著傘,回到停放在一旁的銀色寶馬,手未踫到門把,車門便自動由內而外打開,他坐進副駕駛座。
「沒事的,他看起來比想象中有腦。」沒讓人失望。
「哼!誰叫你把我扣在方向盤上,你不曉得我想狠狠扁他一頓嗎?」可惡,讓她掉了一缸淚水。
車子的雨刷左右擺動,刷出一張張狂的艷麗面孔,莫隨紅忿忿的眼中泛著苦盡笆來的淚光。
終于找到臭小子了,看他還能往哪里跑,莫氏船運的執行長該換人了,她獨立扛了二十幾年,是到了交棒的時候,她要提早退休享清福,陪母親周游列國。
「就是怕你出手不知輕重,要是真把人打殘了,你拿什麼向丈母娘交代?」他也是用心良苦,生怕一樁喜事一經她手,很快淪為喪事。
她重哼一聲,拍著儀表板要丈夫解開手銬。
「打殘了總比音訊全無好,沒拖具尸體回紅顏樓就該偷笑了。」沒打上幾拳,真的很不甘心。
「好了,老婆,人沒事還怨什麼,起碼你知道他人在哪里,以後不愁找不到沙包。」嘴硬心軟,口是心非,最疼那小子的非她莫屬,連他這個正牌老公都吃味。
「今天先饒過他,改天,哼哼哼,休想有好日子可過!」
自動檔一拉,油門一踩,最美艷的辣媽不減年少輕狂,車子倏地如風沖出,濺起雨滴無數,抹著玫瑰色唇彩的嘴角越揚越高,隨著飄高的車速發出輕快笑聲。
烏雲散去,雨過天晴,彩虹就要出來了。
***獨家制作***bbs.***
「……副……副總裁,我們可以不用演戲了,大姐夫不會一直跟在身後監視。」
臉紅紅的楊冰倩止不住發燙的熱度向外擴散,眼神左顧右盼,像對兩旁的霓虹燈感興趣,始終不敢對上那雙深如大海的黑瞳。
雖然他跟小喜哥長得很相似,卻不是一直牽著她的手,走過童稚和青澀年華的大哥哥,不是那個總是溫柔待她的小喜哥哥……可是,面對他佔有欲極強的舉動,她的心口又會升起小小的悸動。她到底該怎麼面對?
「誰說我在演戲,你要我吻你來證明嗎?」如果需要的話,他會以他的方式說服她。
連著幾天,他能明顯感覺她在避著他、卻找不出原因。
一听他想做壞事,楊冰倩連忙捂住嘴,模糊不清的發出抗議聲。「你不要老是欺負我,我又不是你真的女朋友,你……你……你好過分。」
她想不出罵人的話,只能用慎怒的語調稍微揚高音量,藉以掩飾內心的不安和惶然,她突然很怕小喜哥哥的影像會在回憶中逐漸模糊,換上另一個成熟男人的臉孔。
但說害怕又不是……甚至有些期待,她到底是怎麼了?
「你是。」他表達得還不夠清楚嗎?還是她領悟力太差?
「我不是。」厲旭陽忽地以不傷她的力道捉住她雙肩,順手取走她的眼鏡,往上衣口袋放。
「小花,你是我的女朋友。」
「你……你……」她咬到舌頭,痛得臉皮發皺。「你干麼叫我小花?」
「我不能喊你小花嗎?」他俯近她的臉,輕輕吐氣。
背脊一陣戰栗,她抖著唇,難掩赧色。「我……我已經長大了,不適合小時候的乳名。」
小花向來是給「家人」喊的,她不習慣听到別人喊,又或者該說,如果厲旭陽也這麼喊她,她會更分不清楚他跟小喜哥哥的差別。
「好,那我喊你倩兒。」
對,「小花」不好,她大姐夫也喊她小花,他不想,他想有一個專屬于他的名字。
「嘎?」她不是那個意思,怎麼老是被曲解。「我們只是上司下屬的關系,你喊我楊秘書不就好了。」
「不,我們以後是男女朋友的關系。」他霸氣卻不失溫柔,以指尖輕撫著她的玫瑰色唇瓣。「以後喊我旭陽或者單字陽,才不會顯得生疏。」
他本來不想這麼急著要她接受他的感情,想等她慢慢習慣他的存在,可是她最近疏離的動作讓他急了,他不想失去她。
「可是!」
「在公事上,我們是上司下屬關系,私底下則是交往中的男女朋友,你有什麼事可以直接告訴我,不用擔心我會生氣,明白嗎?」他連談感情都公事化,用交代的口吻吩咐。
像受到吹笛手的蠱惑,加上太習慣應答,楊冰倩表情木然地點點頭。
「明白了,我和你是……等等,不對,我們什麼時候開始交往了?你剛有問過我嗎?」
若非她太沮喪,太過專注突如其來的轉變,定會瞧見厲旭陽眼底一閃而過的笑意。
「那我現在問,楊冰倩,你願意跟我交往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