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不大的女乃娃。「我不叫喂,我有名字。」
「誰管你有沒有名字,你輕慢生命的態度真是太傲慢,我警告你--…」說到一半,莫苔色驀地睜大眼,發現自己正在移動,腳不落地,只是窩在他懷中,臉色不禁更艷幾分。
「警告我什麼?」原來女孩子臉紅是這模樣,他倒是第一回瞧見。與他往來密切的女人大都是成熟女性,在人前知進退,懂分寸,人後則識情趣,不做作,想要什麼就做什麼,壓根不會羞怯,華服包裹下的胴體向來樂于探索的絕妙滋味,非常懂得在禮教的規範中尋求刺激,放浪形骸地享受上帝賦予的歡愉。
身為男人,他當然有需求,也養過同樣類型的女人當情婦,但最後她們總是會變得不再成熟,一再索求他不可能給予的東西。
身體的歡愉是一時的,可衍生而來的麻煩卻十分棘手,所以最後他干脆選擇訂婚,將生理的需求宣泄在同一個人身上,方便自己也方便與他有相同想法的女人,
省得兩人老要找合適的伴,而這樣如嬌花般粉女敕的羞怯表情,他就不曾在未婚妻臉上見過。
「警告你……你不過是個人,不是神,無法主宰別人的命運……呃!洛……洛奇,謝謝你救我,要不要先把我放下來?」
寬厚的胸膛近在眼前,袖口卷至肘部的襯衫下有著結實的憤起肌肉,每一走動,她的身體就會不經意地摩擦過屬于男性的健壯,實在尷尬又難堪,叫人熱浪一波波往臉上涌。明明是想壓扁他的,怎麼她的壞心眼不但未得逞,反而好死不死地落在他懷中,被雙強而有力的臂膀接個正著,這下子她不僅僅是模大,還不能理直氣壯爭取應得的尊重,被那雙泛著淺灰藍光芒的銀眸盯著,只能沒用氣弱,少了頑強的戰斗力。
「謝禮呢?」
「嘎啊」她愣住。
「一個吻。」
忽地,他想起了另一種有趣又能令他愉悅的報復方式─女性一向最無法招架的「愛情」
「一個吻?」莫苔色的腦筋打結,恍若又听見來自外層空間的火星語。
「看來你沒什麼經驗,需要好好教教。」俯,他濃郁的男性鼻息噴到她臉上。「啊!等……等等,你想干什麼?」放大的臉孔近在眼前,她慌亂地伸手一推。「索吻。」
心跳加快的莫苔色努力阻擋,紅咚咚的臉蛋像煮熟的蝦子。「不、不行啦!你是我叔叔耶!」
銀瞳閃過一絲憤怒,卻又立即變為挑釁。「親吻是一種國際禮儀,隨處可見,父母子女將吻視為家族團結的象征。」
「可……可我在保守的台灣長大,我們的傳統一向很含蓄,不興親來吻去這一套。」拜托,她才二十一歲,別丟這麼大的磨難考驗她。
秀色可餐,秀色可餐,原來秀色可餐也可以放在男人身上,她的心髒會受不了啦!
之前盡彼著反抗暴政,想盡辦法月兌出重圍,雖然曉得他有張好皮相,稱得上極品男,可是無心欣賞的她只記得他的身份,以及頑固到叫人氣結的霸道,渾然忘了他也是個非常有魅力的一男人」是的,男人。一旦有了性別之分,她才發覺他真的很好看,臉型偏瘦但非常有型,歐洲人特有的深邃輪廓讓他更顯陽剛,迷人的鼻梁和有個性的下巴刻劃出冷酷,削薄的臉頰盡是剛毅的線條。
包可怕的是濃密雙眉下的銀色瞳眸,以往總冷冰冰的,特別駭人,叫人不寒而栗,可是一染上些許溫度,那眸底流轉的幽光簡直要人命,充滿飛蛾撲火的魔性誘惑。
哇!撐住,撐住,不能胡思亂想,他是長輩,父親的兄弟,依輩位來說還得喊上一聲叔叔,不可以有半絲冒犯,她很怕雷打電擊。
洛奇亞輕哼,以指挑起她下顎。「不過一個吻罷了,稀松平常,難不成你對我有非份之想?」
這樣更好,讓她與他一樣,品嘗想要卻要不得的滋味,共同活在地獄里。
像被凍結,莫苔色僵直四肢。「哪……哪有,你少往臉上貼金,吻就吻,誰怕誰,我……我是有家教的好女孩。」怕被他惡毒的嘴嘲笑,為了不讓自己有所退縮,她飛快地在他微涼的臉上一啄,然後又像做錯事的孩子一般,滿臉通紅的迅速退開,眼低低地不敢看人。她不是第一次吻男生,卻是最羞赧的一回,男生和男人有極大的差別,盡避她和高中學長有段長達三年的純純戀情,但面對具有侵略性的洛奇亞,她還是慌得不知所措。
「這叫吻?你還真是純潔。」他覺得被敷衍了。
「本來就是,我……唔……唔……」他、他怎麼能變不……不行……他太過份了……他是……他是……
突被強吻的莫苔色頓時慌了手腳,生澀的她先是猛力掙扎,可卻怎麼也逃不開他的嘴,隨著空氣越來越稀薄,她也越來越無力,全身熱得像被大火團團包住,意識變得模糊,輕飄飄地往上飄,似要月兌離軀殼。
迷離星眸浮沉在對與錯之間,理智叫她要推開明顯已經越過線的男人,但是舉高的手卻下意識地穿過垂落銀絲,緊緊攀附著。
錯的、錯的,要趕緊松手,不能一錯再錯,他是她的叔叔……「叔叔,你抱著我四姊做什麼?」誰?是誰的聲音?听起來好遙遠,卻好像很近。喜青!
驀然清醒的莫苔色還沒來得及推開身前的男人,洛奇亞已先一步放開她,神色復雜的直盯著她看。
可惡,不該是這樣的!雖然對她的感覺不同,但他以為自己可以把持得住,把從前的回憶和現實的她完全區隔開,只將她當成報復對象,而非那個溫暖他心房的人,可怎麼會一踫了她,理智就全面棄守,只想好好與她溫存?
「四姊,媽媽不是常說不要跟拿著糖果的怪叔叔走,你又犯失憶了對不對?」
真是沒大腦的姊姊,人家一激就被拐了。
小老頭似的莫喜青慢慢踱步走了過來,看似無心卻有意地拿開某只放在不該放位置的大掌,再一臉天真的牽起姊姊熱呼呼的手。
「我……我……」莫苔色低下頭,羞愧得都快哭了。
姊,要記得男人都是野獸,只會行動不會感動,吃干抹淨還嫌腥。」他說得「苦口婆心」,末了,眼一斜,笑得特別童真。「洛奇亞叔叔,你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?這年頭的壞男人實在太多了,連最親近的親人也下得了手,這種人真是禽獸不如呀!」
不等人開口,他便一副驕傲公雞樣,拉著反省中的四姊走離洛奇亞視線,讓他沉下的臉一陣青、一陣白,很想親手擰斷一個十三歲男孩的頸項。
第四章
霧,好濃。伸手不見五指。耳邊傳來風呼嘯而過的聲音,以及山林樹木被風吹搖的沙沙聲,蟲鳴鳥叫為之暫停,地底下似乎傳來野獸痛苦的咆哮。
「跑!」
不知是誰喊了一聲,她依言提腿往前狂奔,不敢回頭地奔入濃霧之中,讓霧色掩去身影,逃開在身後不斷追趕的獸吼。
扁,忽隱忽現,從她胸口佩戴的小玉佛射出,一條隱隱約約發光的小徑就在眼前。「跑!快跑,不要停歇,沖向光的盡頭。」一道似男又似女的嗓音在腦中響起,手握紅色緞帶的莫苔色更加拚了命往前跑,一步、兩步、三步……刺目的光線呀!好亮,好溫暖。
她安全了,不會有野獸再追著她……
「啊!誰撞我?你長不長眼楮,快從我身上起來,我快被壓扁了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