梭巡半天,卻沒見到他的身影,醫院就在前方,他即將就能回到他的……
有些不安,失落,她閃神了一下,在醫院的入口處不小心和一位氣質優雅的和服美女擦撞,兩人都差點跌倒。
「對不起。」中文。
「。」日語。
同時揚起的兩種語言換來友善的微笑,各具特色的兩位美麗女子相對一視,並未留下太深的印象。
「沒撞傷你吧!雅子。」隱含關切的男音輕揚。
「沒事,你太愛操心了,慎吾。」美人展顏,揚唇一笑。
「沒事就好,我送你回本家。」這是他的職責之一。
扶著溫婉女子的男子眼泛柔光,護送著嬌貴的未來主母坐上銀色轎車,與正準備入內的放肆天使擦身而過,命運的轉盤因這兩名女子而射放出光芒,交會出錯綜復維的人生。
這一刻,也有兩個男人的命運交換了,徹底改變她們的一生。
***獨家制作***bbs.***
「雖然我答應大嫂要幫你找回,早登極樂,不過也請你配合一點,不要三天兩頭搞失蹤,讓我想幫忙卻無處發揮。」
不想見到他的時候,無處不在的身影如十七年蟬,就為了一個夏季生命拚命鳴放,耗盡全身氣力也要留下短暫的輝煌,不辜負夏日時光。
可是真要用到他時,泡沫一般的消失無蹤,任她四處找尋也不見蹤影,浪費了她三天時間,而本人卻毫無反省之色。
江天愛真的不是窮緊張,而是怕有負所托,生性懶散的她確實不願為了一點小事勞心傷神,可應允的事一定要做到,這是誠信問題。
但他有設身處地的為她想一想嗎?
說來就來,說走就走,一點也不顧慮人家的心情,任性程度絲毫不遜自戀成癖的大姊,而她還必須忍受他,以他為大任其擺布。
惱在心里的她有說不出的氣憤,就算自認修養極佳此刻也有殺鬼的沖動。
「我還沒死。」語氣淡漠的蒼狼森飄過她身側,托顎坐在緊鄰木犀的窗邊,一副掉了魂的模樣。
月眉一擰,皓目透著狐疑,「你今天怎麼了?好像沒什麼元氣。」
太過平靜了,反而讓人很不習慣,感覺他真的氣數將盡,一命歸陰。
「也許我真會變成鬼也說不定。」他自嘲地說道,笑得無力。
她一怔,頓時感到胸口一陣窒礙。「這不像你會說的話,你的狂妄自大哪去了?」
「這算是安慰嗎?」他輕抬起眼,顯得落寞地看著她。
「不,我不會安慰人,我只會化腐朽為神奇,讓你這只可惡的鬼變成逐色的人渣。」她說話不客氣的譏諷,不容他自暴自棄地砸了她完美名聲。
從小被譽為聰明的天才,沒有一件事不拿手,她不允許失敗。
听她張狂的宣言,蒼狼森忍不住笑了。「有你這一番話,我忽然覺得精神十足,士氣大振,就算死也值得了。」
「死?」這個字眼讓她感到很剌耳,非常不舒服。「說吧!這三天你干了什麼事?為何筋疲力盡地像死過一回。」
她現在心里非常不舒服,平時見他如同風流鬼似的老愛偷親她,明明無實體卻樂在其中,仿彿她是他的糧食,一日不親近便會饑渴而亡。
一開始她是排斥他動不動偷吻她的下流舉動,可次數一多,知道無法奈何他後,她也只能以平常心看待,由著他撒野。
久而久之,她的心境起了變化,注意起他的一舉一動,留心他的情緒,沒見到他會心慌,生怕他遇到她不及伸出援手的危險。
她變得太在意他了,而她並不樂見自己的改變。
「幾乎,我和另一個我爭奪我的軀殼,而他差點成功了。」他費了好大的勁才將「他」趕走,不讓「他」有機會侵佔。
「另一個你?」他在說什麼,猜謎嗎?
面對她疑惑的表情,蒼狼森冷硬的心房多了一塊柔軟地。「如果我說我有其他的親人,你相信嗎?」
「說來听听。」她肩一聳,拉了張椅子與他面對面對視。
願聞其詳。
天下事無奇不有,多幾個親戚有何稀奇,像她「死了」的老爸老媽不就常活過來嚇人。
「我有一個雙胞胎兄弟,而他想殺我。」他的眼露出痛楚。
「啊!」江天愛听得太驚訝了,一不小心咬到舌頭。
他幽幽地揚唇,透過寒氣的舌辦瓣舌忝她咬傷的粉舌。「想殺我的人卻死了,軀體化成一堆白灰撒向大海……」
神野鷹,他的孿生兄弟,卒年二十六,亡于車禍,全身因車子爆炸而著火,被發現時已是一具焦尸,面容難辨。
「他死了,但沒人知曉他是誰,被神野家以無名尸再燒一次,未立碑,不設墓,由佣人捧著廉價骨灰壇將其拋灑入海,結束他風光的一生。」
「他」被當成他了,一把灰便是全部。
「等等,你說的神野,指的是我目前見習的這間醫院創始者?」她訝問。
蒼狼森流露出贊賞眼神。「你反應很快。」
「少說廢話,既然你是神野家的少爺,為何會流落他鄉?」這點令人費解。
來日本前,她即對這家醫院及其所屬的財團做足功課,據她所知,神野集團是個大家族,就算是私生子女,只要母親受寵,本身又非庸才,也能在家族企業佔一席之地,當上管理階級的領導人物。
神野鷹是新一代的首領,作風大膽且勇于求新求變,他的花邊新聞不少,而最令人津津樂道是鐵血行徑,不是朋友便是敵人,擋他者一律連根拔起,不留情面。
而身為他的手足,還是同卵雙生的親兄弟,怎麼際遇大不同,一是高高在上的天子驕子,一是任人踐踏的污泥,天差地別。
不自覺地付出關注,多了異樣的情愫,渾然不覺自己的心正慢慢朝他靠攏,江天愛顰起的眉心全是對他的憂心。
「我可以不說嗎?」蒼狼森神色一黯,略帶陰郁。擁有異能又不是他的錯。
她有些不太高興地掀了掀唇。「隨便,反正我也查得出來。」
「好,我等你,因為我也想知道為什麼。」除了異能,他們對他還有沒有其他不滿。
「你這種說法很不負責任。」好像她天生就該為人分憂解勞似的。「算了、算了,你只會裝一張鬼臉給我瞧。對了,你剛說這三天來還有另一只鬼找你麻煩?」
「奪舍。」他已經懶得糾正她「他不是鬼」。
「嗄?!」
「神野鷹不甘心死去,他認為該死的人是我,我們的磁場相近,面容相似,他比我更有資格活下來。」「他」說了一個讓他差點退讓的理由。
蒼狼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黑眸泛柔地凝望擁有堅強個性的嬌顏。
是因為她,所以他不能讓。
「所以他要回來,藉由你的?」生死由天定,豈容人自作主張。
奪舍,顧名思義是搶奪別人的房舍,幽界的鬼若想回陽,最好的方式是佔據無主的軀體,以那個人的身份繼續活在人世。
重要的是「房子」還得有陽壽可享,身軀沒有太多缺陷,以健康者為佳,能「住」得長久,若是附在死尸,時間是極短的,僵硬的關節不僅無法活動自如,而且在腐爛中。
「沒錯,他想搶我的身體,幾度欲強行侵入。」所以他必須阻止「他」,防範「他」的不肯死心。
「那你現在在這里干什麼?還不快去看守你的,要是被搶了,你一輩子只能當鬼……你……你那是什麼眼神……」江小愛,江小笨,你在臉紅個什麼勁,他又不是第一次沖著你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