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主人不是混蛋。」他的聲音無高低起伏,但隱約听得出護主的忠心。
「喔!我誤會了,原來是畜生。」她說得很涼薄,好像在討論壁紙的花色該換了。
「你……」他看著她,眼中浮起怒氣。
「很感謝我救了一頭豬?」她下顎一抬,長發如瀑地閃耀亮麗色澤。
「到了。」
「到了?」他在打什麼啞謎?
「請下車。」
「下車……咦?這里是……」棄尸的好場所。這是第一個浮現腦海的念頭。
「本家。」
這是一座山。
至少在她視線所及,看到的盡是群山環伺的樹林,典雅古樸的老松隨意生長,綠草覆蓋的青石板路幾乎與地面同色,若不細察,根本無從察覺有條路。
二條靜夫走得不快,像在等她跟上來,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差不多快二十分鐘,一幢……是一片屋舍才赫然出現,規模之大叫人傻眼。
船石、龜島、鶴石、石燈籠等庭園造景出乎意料的和諧,幾株早紅的楓葉挺立杉林和流泉之間,前行的男人帶著她走過水池前的木板橋,來到其中一間佔地最廣的木制平房。
「咦?你怎麼走了,把我扔下就……啊!誰拉我——」好痛,誰壓著她……
刷地一聲,繪有花鳥圖樣的紙門忽然拉開,一只屬于男人的手往她細腰上一攬,迅如閃電地往內扣。
真的非常快,讓她無從反應,連同屋外的陽光都關在紙門外,漆黑的室內竟無一盞燈,一具厚重的身體將她壓在身下。
說不上恐慌,但仍有一些不滿和害怕,她可以感覺得到這雙手正游走她全身上下,十分急迫地想剝光她一身衣物,好一逞獸欲。
厚實的舌如同巨蛇般在她唇中鑽動,蠻橫又饑渴地掠奪著,好似這殷紅小口內的甜蜜全屬于他一人所有,不許別人侵佔一分一毫。
江天愛覺得痛,以及一絲絲委屈,然而一波波的快感涌了上來,她忍不住杯起身,朝放肆侵犯她的男人肩頭狠咬一口。
「你夠了沒,想在這里強暴我嗎?」可惡,欺負人還欺負得不夠呀!
不是痛讓男子停下,而是她咬著唇,哽咽地怒斥。
「你不是不認識我嗎?那你抱的是誰?銀座的麗子,還是美加子?」她捶打著他的胸,氣得眼淚直流。
川弓麗子、香月美加子,前陣子神野鷹新納的情婦。
「小愛……」壓抑的男音飽含痛苦,無助地啜吻她流下的淚水。
「什麼都忘了不是很好嗎?你可以重新開始,有太多的選擇讓你連自己都忘了。」兩兩相忘,無牽無掛,互不虧欠。
「我愛你。」愛得心痛,愛得不忍心她受到任何傷害。
「騙子!大騙子,神野鷹不愛我,他愛的是他的未婚妻清美雅子!」她是這麼告訴她的,一臉幸福地撫著小骯,說他們很期待新生命的到來。
「天若有情天亦老,人若無心如木石,即使擁有十年歲月仍是不解情的死物,我沒忘了你,我答應過你的……」她的容貌、她的形體、她的名字全刻在他心上。
「你……可惡、可惡,好可惡……」她越捶越小力,最後抱著他痛哭。
「對不起,我不想讓你哭的。」可是到頭來,她還是哭了。
江天愛嗚咽地低喃著,「蒼狼……蒼狼……蒼狼……森……」
「是,我在這里,別哭了。」哭得他好舍不得。
「你混蛋——」竟敢說他忘了她,翻臉無情不認人。
他苦笑地挨著罵。「我比較喜歡你叫我鬼狼。」
做鬼也的狼。
「哼!」她撇過頭不理他。
視力極佳的蒼狼森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也能視物,這是他與生俱來的能力,也是人人求之若渴又驚懼的異能,他能看到百里以外的事物,不受牆等有形物的阻擋。
他很清楚地看見她臉上余怒未消的淚痕,還有因氣他咬出傷口的唇,以及酥胸上他狂如暴風所留下的火熱齒痕。
清美雅子是名妒性極強的女子,舉凡神野鷹中意的女人,都會突地失蹤或暴斃,甚至慘遭輪暴及毀容,沒一個能在他身邊待得長久。」
清俊的面容浮出笑意,慢慢的轉向他的嬌顏不再充滿怨懟,而是靜靜地聆听。
「你知道我是個異能者,可以看見許多別人看不見的事,因此清美雅子做了什麼我清清楚楚,而我絕對不會希望你是下一個。」她比他的生命還重要。
「你可以警告我。」她低聲的怪責,心中仍有小小的不滿和怨言。
他笑了,輕撫她柔細烏絲。「第一,病房內各個角落都有監視器……」
「什麼,誰這麼變態……啊!你打我?」他該死了。
「是拍。」他示範地輕拍她前額,要她讓他把話說完。「第二,在我剛醒來的時候,手腳還不太靈活,我沒把握能保你周全……」
她的安全為先,在他尚未鏟除一切不確定因子之前,他不會讓她涉險,處于隨時有可能送命的險境中。
「我要保護你,不讓清美雅子傷害你分毫,前提是我必須有能力護住你,我不能拿你冒險。」他說得深情,語氣柔如春水。
「你現在……全好了嗎?」江天愛心疼地撫撫他的臂膀、他的胸……
「從我剛才快如猛虎的動作看來,你說我好了沒?」他笑著親吻送到嘴邊的縴指,十分輕佻地盈握縴縴細腰,往上推揉,覆住一只柔軟。
他好得可以一口吞下她。
「別踫我,我還在生氣。」她一掌拍開他,氣呼呼地捉起他的手臂狠咬。
一遇到他,她的冷靜、沉穩、自制全不翼而飛,飛到九霄雲外。
「氣我說忘了你,不認識你?」他愛上一個小家子氣的女孩。
美目圓睜,江天愛雙管齊下的揪著他兩耳。「你耍什麼威風發什麼瘋,非要像一頭野獸似的撲倒我,你知不知道我會痛、也會害怕,我不是摔不壞的女金剛,你有話不能好好說嗎?干麼退化成山頂洞人,把人拖進洞里硬上。」
「呃,這個……我……」他干笑地不敢呼痛,理由說出來她會更生氣。
他是妒男。
因為看到她和別的男人互動太親密,他一口酸含在嘴里咽不下去,酸味發酵成醋,滿嘴澀地將妒意轉化為欲將她拆吃入月復的欲火,因此出手重了些。
「等等,你怎麼認得我是誰?」難道她也有異能?
「哼!不告訴你。」江天著他左肘凸起的硬物,絕口不提她趁他和神野鷹的鬼魂拚斗時,偷偷將碎掉的水晶填入他快好的傷口內。
蒼狼森裝凶的威脅,「嗯哼,敢不告訴我,我讓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。」
「你敢——」
他就是敢,而且馬上付諸行動。
一室的吟哦隨飄落的楓葉揚起,交纏的身軀共譜愛的樂章,在飛往極樂的殿堂時,他倆互吐出愛意,宣誓永恆,讓涼秋的風見證他們一世的愛戀。
日頭偏西,走向黑夜。
情火正熾。
第九章
「什麼,你要退婚?!」
絲絨托盤上放置兩年前訂婚的信物,那是清美世家傳女不傳男的祖母綠寶石,大如鵝卵,相傳是德川家康所賜,只傳長女,在此女亡故後再交回清美家族,由當時的主事者再傳給長女。
如此歷經好幾個世代交替,寶石的光芒益發璀璨,不見一絲磨損,可見這個家族多麼看重它,當成傳家寶代代傳承。
而他們以此為婚約的盟飾,不言可喻必是十分在意這門親事,因此親手將它捧至男方家,表示情誼永存,鸞鳳合鳴。
誰知今日它山現了,卻不是在充滿喜氣的婚禮上,這叫人有愧對先人之恥呀!他們最珍貴的寶石竟慘遭退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