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喂!你們要去哪里?我也要跟。」厚!有曖昧,偷跑。
忽地跳到兩人面前的奈莉讓江天愛松了口氣,多了一個人同行比較不尷尬,不致流言滿天飛。
「跟跟跟,你是跟屁蟲啊!你一天不來破壞我們就不舒服嗎?」每次都是她的出現,他才會一再挫敗。
「喔——你在跳腳,好……好可愛哦!」她的眼楮冒出心形,一點也不覺得他的護罵傷人。
「你……」他拉拉領巾,拍拍身上的塵灰,恢復沉穩神色。「奈莉,別胡鬧了,我和姬兒正要去用餐。」
他用眼神暗示她,希望她識相點,別像水蛭一般死纏著他們。
可惜奈莉的雷達嚴重短路,接收不到他傳遞的訊息。
「我也餓了,我們可以一起去吃。」她撫著扁扁的肚皮,拍了兩下。
無巧不成書,佯病躲在宿舍休息的西蘭正好打醫院門口經過,看到拉拉扯扯的三人便立即下車,動作極快的介入其中。
真的沒人歡迎她,她自己也看得出來。
江天愛的嘆息,奈莉的翻白眼,羅納德刻意和她保持距離,在在顯示她有多惹人厭惡,明明是來觀摩學習的,她卻三天兩頭請假、裝嬌貴,才會不得人緣。
不過她背景雄厚,靠山多,其他人也不好說什麼,反正此行的經費由學校贊助,她無心就學是她個人的事,只要不影響別人,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由她去。
現在多了她,旋轉壽司沒了,就因為她一句不想吃生食,最後四個人坐在醫院門口左側的露天咖啡屋,喝起她最愛的英式冰咖啡。
「早知道就走快一點,別唆唆地說些廢話。」好苦的焦糖瑪琪朵,餅干烤得太久了。
「奈莉,你嘀嘀咕咕地在說什麼?」吵死了,粗鄙又毫無氣質。
被咖啡嗆了一下的奈莉猛地抬頭。「沒……沒說什麼,你不是身體不舒服嗎?怎麼不在宿舍多躺一會兒?」
別出來嚇人嘛!她一身冷汗全給她嚇出來的。
西蘭哼一聲,瞪向思緒雲游四方的女孩。「我再躺下去,某個不要臉的妖婦就要搶走我的男朋友。」
那位她所謂的「男朋友」咳了咳,想解釋他們不是男女朋友關系,請她別再扯上他時,殺風景的聲音又出現了,打斷他的話。
「西蘭,你的男朋友是誰?」
啪地,類似神經繃裂的聲響。
也唯有奈莉會問出這麼「無知」的話題,完全沒看到別人臉上多了三條忍耐她愚笨的黑線。
不過,更白目的人大有人在。
「不是我。」羅納德急忙撇清。
很想置身事外的江天愛在心里嘆息,揉著發疼的額為自己叫屈,她明明在藥理實驗室調配藥劑,怎麼會被扯進這一團混亂里?
羅納德喜歡她,西蘭喜歡羅納德,而奈莉喜歡跟著她,才能常常見到喜歡她的羅納德,所以西蘭憎恨她,希望她從此消失。
那她喜歡誰呢?
驀地,一道飄忽的身影浮現眼前,她心口感到沉痛、窒悶,為他的冷漠而鼻酸。
蒼狼森。
她大概永遠都不能喊出這個名字了。
不知道是受到感應,或是心有靈犀,坐在輪椅上的神野鷹忽然覺得有人在叫他,頭不自覺地仰起,對上一雙晶瑩水亮的眸子。
頓時,他心口一陣抽痛,放在手把上的手倏地握緊,手指上浮起的青筋清晰可見,顯見他內心的不平靜。
但是他眼底的深幽很快被另一種情緒取代,很強烈的,足以熾人,差點讓他失去控制,一股無明火在胸膛內竄燒,那叫……
妒火中燒。
「鷹,要出院回本家了,你一定很高興吧?」再也不會有人來騷擾他,妨礙他們的兩人世界。
推著輪椅的是穿著白袍的復健醫師,清美雅子站在他的右側握著他的手,十分親密地俯身交談,身後跟著兩個男人是佐藤慎悟和二條靜夫。
「有什麼好高興的,不就是個廢人。」他垂下雙目,不讓她察覺他對某人的專注。
她表情一顫,略顯痛苦。「不會的!你一定會完全康復,不用灰心。」
「是嗎?慎吾也這麼認為嗎?」他語氣冷誚,朝眾人橫掃一眼。
佐藤慎吾一听,背挺得更直,目不斜視,心中滿是羞慚。
「鷹,有事回家再說好嗎?」家丑不可外揚。
都怪她太急迫了,以為每天復健不超過兩小時不回病房的他不會有例外,得不到滿足的急欲宣泄,大膽在病房,不料卻被提早回來的他撞個正著。
「我說過別讓我看到,雅子,你太不聰明了。」低垂的黑眸假意顯露失望,眼角余光卻瞟向不遠處的露天咖啡屋。
他在生氣,卻不是因為未婚妻與下屬亂搞而發怒,他在氣自己無法理直氣壯地叫那個英國男孩滾開,任由他大獻殷勤地哄他愛的女孩開心。
他們坐得太近,太近了,近到讓他幾乎抓狂,小愛的笑是屬于他的,怎麼能輕易地為別人綻放?!
「我……」她沒法為自己辯解,只能等他怒氣平息。
清美雅子太自信他們青梅竹馬的感情不會因此斷絕,他們在一起二十幾年了,而且她有了他的孩子。
殊不知這場捉奸在床的戲碼,竟是她的未婚夫一手安排,佐藤慎吾雖然深愛她,但他更忠于神野家,主人的命令不敢不從。
「上車吧!別把你的丑事公諸大眾。」他冷漠地說道,拒絕她的攙扶。
「鷹……」她很難堪,臉上一陣青一陣紅,對他公然的不給顏面多有不滿。
他不看她,拄著拐杖慢慢上車。「二條,去替我辦件事。」
「什麼事?」
二條靜夫才恭敬的上前,清美雅子先一步推開他,搶著想知道是何事。
「雅子,你要我送你回靜岡待產嗎?」他不會虧待她,但也不會愛她。
陰沉的雙目透過車窗往外看,他雙手握得死緊又松開,努力克制內心翻涌的妒意。
「哼!不听就不听。」她有些不甘心地坐上車子的另一側,兩人各據一方。
神野鷹小聲地交代兩句,面無表情的二條靜夫頷首示意,在清美雅子多疑的怒視中,車子緩緩向前移動,離開了待了一個半月的白色建築物。
後照鏡里,他看到心愛女子臉頰上滑下兩行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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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能不能說不?」
「最好不要。」
「我沒有拒絕的權利嗎?」
「我想——是的。」
「我以為日本是法治的國家,不會有強行擄人的犯罪行為。」
「是的,它是。」
江天愛吸了一口氣,冷冷地吐出,「那麼你現在的行為叫什麼?」
毫無人氣的聲音停了三秒鐘,「邀請。」
「邀請?!」
不容拒絕,態度強硬,連行李也不讓她收拾就架上車,一路無言冷語面對,話少得有如蚌殼,撬不出她想要的答案。
形同綁架的舉動還不算犯法嗎?他到底意圖為何?
若是為財,羅納德和西蘭絕對比她富有,他們的父母願意付大筆贖金贖回兩人,住在城堡里的她看似有錢,其實是過路財神,她負責監管的財富屬于她大哥、大姊的,他們才是有錢人,她只是微不足道的金庫管理員。
擄了她能有什麼好處?她有英國國籍,又是跟著英國醫療團隊而來,若是她突然失蹤了,日本政府難辭其咎。
「請問貴姓?」問清綁匪名字再來推敲。
「二條靜夫。」
江天愛一訝,「你不是神野鷹最信賴的左右手?」
冰冷的眸子多了一絲生氣,二條靜夫不無訝異的睨了一眼被稱之為天才的女孩。
「那侗混蛋想干什麼?」都說不認識她了,居然還叫人綁架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