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唉!算了,死一個跟死一雙沒什麼兩樣,看老天想給我多少考驗……嗄!怎麼是你?!」
一撬開夾板,手燒傷的江天愛愕然一怔,雙目瞠大地瞪著抱膝蜷曲的女人。
「我……我後悔了……可是……咳……明明沒人,我的手卻像被拍了一下……火把掉下去……油燒起來……燒起來……好大、好大的火,我好怕……它一直朝我靠近……我會被燒死……」
「別說了,我扶你。」面對嚇得臉色發白、語無倫次的清美雅子,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就說她早晚會被她害死嘛!女人的妒性比死還可怕,什麼事都做得出來,那頭笨狼還取笑她有被害妄想癥,杞人憂天。
瞧!不是全讓她給說中了,心有不甘的報復苦終于行動了。
不過,也未免太遜了,連自己也燒死,她不懂什麼是投資報酬率嗎?一尸兩命絕對劃不來。
「……燒起來了,燒起來了,火好大,我好熱,喉嚨好干,喊不出聲音……」叫人救她。
「等等,剛才不是你在喊救命?」很低、很沉,像是風中的回音。
「我沒有……」啊!痛,喉……喉嚨痛……
江天愛表情古怪的再問︰「你有沒有拍打木板?」
她搖頭,再也發不出一絲細音。
「不是你……」那是誰?
她突然有種很毛的感覺,火很大,身體卻覺得冷,一股寒栗由腳底竄起,火光中似乎有人影移動……咦?真的是人。
正要開口一喊,她神色忽地凍結,怔愕地看著那個人飄過來,只有上身沒有腿……
「你不是神野鷹?!」
他怎麼又回來了?
「跟我來。」飄忽的白影蠕動著唇瓣,並未發出一絲聲音。
本來還在考慮的江天愛一見他落在清美雅子身上的眼神,她苦笑的嘆了一口氣,決定賭他一賭。
而她賭贏了,在一只鬼的開道下,火如同有生命地朝旁退開,剛好容她們兩人通過。
「告訴她,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,我不能再愛她了。」依舊是無聲,卻叫人落淚。
在輪回前,他回顧自己為何會落到此境地,在閻王面前懺悔不已,若不是為貪,他不會殺害自己的親生大哥,更不會英年早逝,連自己的孩子出世都見不到。
這番真心的悔意打動閻王,讓他回來見雅子一面,他才好放下掛礙的去投胎,不意正好遇上這場火劫。
「你自己告訴她……」話到一半,江天愛感覺有人扯了她一下,失聲的清美雅子淚流滿面,蹣姍地走向正在消失的身影。
清美雅子應該知道她愛的男人已經不在了……
唉!怎麼有點感傷呢!
驀地,一雙顫抖的鐵臂從後緊緊擁抱著她,一滴、兩滴……的淚水灑落手臂,她听見最動人的愛語。
「找到你了,我的愛,不許再推開我,永遠都不許,我不想被你嚇得短命。」
江天愛笑了,將布滿灼傷的手放置在粗糙的大掌上,握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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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哎呀!哎呀!別擋路、別擋路,你們不知道今天是什麼大日子,還不趕快去準備準備……」一支系上紅色領帶的口琴跑過去。
「好忙、好忙呀!怎麼會這麼忙,上菜的家伙哪去了?快把盤子帶出去,要盛盤了。」一排銀盤跳來跳去,讓平底鍋氣得直跳腳。
「你、你、你!快點拉好,不要再玩了,我叫茶壺揍你們喔!」拉著彩帶的三腳椅搖搖晃晃,大嗓門的罵著愛玩的小茶杯。
「小心點,地上打了蠟,要觀禮的請上左側樓梯扶手,一個一個來不要擠……」酒櫃正在指揮交通,笨重的身軀差點壓到藍色鋼琴。
很熱鬧的氣氛,有些熱鬧過了頭,精靈城堡里只見大的小的影子四處晃動,一下子爬高,一下子搬凳,一下子踮腳,比今天的主角還要興奮。
畢業了,身為天才的江天愛終于從醫學院拿到畢業證書,也順利的考上執照,在她滿二十一歲的這一天,她成為了CSI犯罪現場中,最引人注目的女法醫。
雖然她老公一直嘀咕著不讓她模死人尸體。
炳!沒錯,她結婚了,也是在這一天,即使她百般不願,想盡一切方法想拖到三十歲生日。
不過任她再聰明,也逃不過老天的安排,一只小小的小蝌蚪英勇地突破重圍,從針扎破的小洞奮力往前游,與嬌羞的卵子小姐相遇,一時間天雷勾動地火,一發不可收拾,于是有了新生命的誕生。
沒錯,她懷孕了,兩個半月,在神野蒼狼的努力下,她不得不披上白紗,眼眶含淚地和他走上紅毯的那一端,短短的五分鐘由「新」娘變「老」婆。
好可怕的折舊率呀!
「說,宮子夫人為什麼能一眼就分辨得出你不是神野鷹。」像她就不敢肯定。
老實說,她很想逃婚,要不是清美雅子一手一個抱著早產的雙胞胎兒子擋在門口,她早就溜了。
誰會料到一場大火會改變這麼多,原本多妒善嫉的女人居然成了最溫柔的母親,而且自稱是「大嫂」(沒辦法死者為大)死纏著他們,真把他們當一家人照顧,不許有異議。
由情敵變成閨中密友,感覺滿心酸的,她竟不能說不,和當初被只鬼纏上一樣,無力反抗。
「叫卡桑。」
她橫睨一眼。「喊得很順口嘛!不知道是誰老咬到舌頭,卡卡卡地像在磨牙。」
「我母親也是你母親,以後我們要一起孝順她。」遲來的親情,讓神野蒼狼特別珍惜。
江天愛很想啐他一口,她自個兒的媽都可以「不孝」了,還管別人的媽。「說,你和卡桑有什麼秘密?」
他揚著眉,俯向她耳邊。「不、告、訴、你。」
「你……你用我當初的老招式回報我。」好,他真好,現學現賣。
「噓!小心點,別大吼大叫,要是嚇壞了女兒我可是會心疼。」他一臉憐愛地和她肚子談話,一副傻爸爸的模樣。
「你怎麼知道一定是女兒。」根本還沒有做過檢查,是男是女仍是未知數。
「因為我愛她跟愛她母親一樣深,她舍不得讓我失望。」他喜歡長得像她的女兒,去危害所有年輕的小伙子。
「一樣嗎?」她笑得好不開心。
「當然。」他篤定的點頭,猶不知大難即將來臨。
取下頭紗交給他,她拉起曳長婚紗往屋內走。「醫生說我近日不宜行房,麻煩你睡客房。」
「嗄?什……什麼,你的醫生明明說可以……」他還厚苦臉皮去問,被長相像肯德雞爺爺的老醫師念得快抬不起頭。
、縱欲、不體貼妻子的丈夫、自私的小混蛋……三十分鐘後——沒問題。
「醫生,我。」她指指自己,不理會大受打擊的臭男人。
「可是你是法醫……」
江天愛忽地回頭一瞪,他瑟縮地閉上嘴巴。
「你希望我是死人?」
他驚恐地直搖頭。
「嗯哼,等你哪一天愛我勝過你女兒,你再進房吧!」他不知道女人都是善妒的嗎?
「嗄?!」神野蒼狼頓時瞠大眼,看著新房的門在他面前,關上。
遠在埃及,有一對灰頭土臉的夫妻正在掃著灰,想看清手中的古物是花瓶還是死人骨頭。
「老婆,我好像忘記一件事。」怎麼也想不起來。
「會忘記表示不重要,不用再去想。」工作比較重要。
「也對。」他搔搔頭,繼續埋在土里挖寶。
一張通知兩人回家參加喜宴的紅帖被壓在一疊書下,經過很久很久,這對考古狂父母才發現他們當了外祖父(母),而且他們一對雙胞胎外孫女居然會飛——據說遺傳自她們的曾曾祖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