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醒桃花 第8頁

司徒離人突然心跳加速,額頭微沁薄汗,「司徒嗎?」

「對,司徒,他叫司徒,有一雙世上最美麗的黑眸……」于神恩高興的直點頭,握起他的雙手大笑。

「司徒離人嗎?」他說出自己的名字。

她怔了怔,露出迷戀的神采。「你怎麼知道?!他很愛笑對不對?」

他的笑讓人感到世上無煩惱,凡事皆是庸人自擾,心無掛礙,所以無有恐怖,他像是超月兌七情六欲之外,平靜而祥和。

「對,他很愛笑,他認為微笑能撫平悲傷,人與人的沖突也會淡化。」天底下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,只是看結果自己能不能滿意。

原來如此,原來如此呀!他們之間的糾葛這麼深。司徒離人安心的笑了。

「你……你知道他……」于神恩詫異地抬起頭,淚眼朦朧中,他和那男孩的影像重疊了。

「是的,我也叫司徒離人。」他笑道。

「你也是……司徒離人……」她搞混了,怎麼會有兩個他?

「你口中漂亮的校花叫安亞菲吧?!」校董的女兒,一個非常有耐心的女孩。

她在學校幫了他不少事,幾乎形影不離地把他當成她的責任,因為他看不見。

于神恩更加震撼地彈起身。「你也認識她?!」

「我就是司徒離人,十年後的司徒離人。」她的執念穿過時間線,來到十年後的世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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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年後的司徒離人?

那是什麼意思,為何她完全听不懂,司徒離人明明才十八歲,怎麼她睡了一覺,他就變成二十八歲的大男人了?

是她出現幻覺了嗎?還是他故意騙她,人怎麼會一夕之間成長,變得……更有魅力。

和以往一樣,對自己沒信心的于神恩只敢膽怯地在門後偷看,躲躲藏藏怕人發現,脖子一縮一縮地,想看又怕人家笑她臉皮厚,不自量力,神人一般的男子也敢奢望。

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心里的想望,一再探出頭,看他迷人的側臉,溫和不變的笑容,以及眉眼間散發的蓮花光澤,他仍是她眷戀不已的那個人呀!

為什麼她沒認出他呢?她一直在想這問題。

除了身材高一些,臉龐線條趨于男性化,舉止談吐多了一絲謙遜和溫雅,他就跟記憶中一模一樣,她竟迷糊地認不出他來。

現在的他比十年前更叫人著迷,她能有一天不看他嗎?

「過來。」

怔了怔的于神恩比比自己,不認為他看得到自己。

「不要懷疑,就是你。」

真的是我?她又比著自己,左腳小移了一步。

帶笑的男音溫潤揚起,「神恩,家里沒米倉,你用不著窩在角落當只偷米的小老鼠。」

表鬼祟祟、怯生生地,膽小又饑渴。

「人家才你是小老鼠,我是怕打擾你。」她不滿地抗議,嘟著嘴走到他身邊。

「是嗎?」他以為那是她習慣性的老毛病。

「當然。」她氣很足的回道,「你的客人都走了?」

「知道他們想知道的事,還有留下來的必要嗎?」要是他們懂得知足,他不會希望再見到他們。

面對形形色色的紅塵男女,他又喜又憂,喜的是有些人對親人的關心,一心求助,憂的是那些貪得無饜的人,永遠也不知滿足。

人的一生注定有多少福分強求不得,若不行善積德,再多的福氣也會用完,享完福就該還業報了。

「你真的算得出那個人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?」未免太不可思議了。

司徒離人頷首輕點。「謀事在人,成事在天,我只是點出他該怎麼做,至于做不做全由他自己決定,卜算的力量只是推了他一把罷了。」

「可是……呃,你不是看不到?」她吶吶的一說,不太能信服的舉起手在他眼前揮動。

他笑著捉住她的手。「我有敏銳的听覺,你剛才在房門口看我看到吸口水的聲音,我都听得一清二楚。」

「哪……哪有,我才沒有流口水……」她倏地滿臉通紅,連忙用手臂拭嘴,想湮滅證據。

「喔!那是過于興奮的喘息聲嘍?!」他半開玩笑地逗弄她。

羞得兩頰紅如隻果的于神恩低吶地一吸氣,「才不是,你听錯了。」

「你意婬我。」

「什麼?!」他……他也會說這麼下流的話?!

她覺得她快暈倒了,心跳得好快,心儀已久的男孩……不,男人,就在面前,還握著她顫個不停的手不放,她呼吸不急促都不行,嚴重缺氧中。

以前只能偷偷的看著他,隔著一段不算短的距離,連一句話也不敢跟他說,安于偷窺的生活,不想去打擾他。

但事實上,她仍是個愛作夢、不切實際的女孩,偷看他的同時也希望他注意到自己,不要一味地跟女朋友聊天,忽略真心喜歡他的她,就算當個朋友也好。

現在她曉得以前他為何常視若無睹,因為他雙目失明,壓根沒看見她。

「小心蚊子飛進嘴巴里。」她似乎太驚訝了,抽氣聲濃重。

她捂著嘴,口齒不清的問道︰「你和烏呀嘎啦沒有……鬼烏雞……」

「鬼烏雞?」她想吃烏骨雞?

「我是說你怎麼沒有和安亞菲在一起?你們那時候好像很要好。」常常出雙入對,感情好得叫人羨慕。

听出她話中的酸澀,他放開輕握的小手。「我和安亞菲只是同學,我父親那邊的親戚拜托她對我多照顧一點,你該看得出我有很多地方不方便。」

「你們不是男女朋友?」她哪看得出來,行動自如的他比明眼人還靈敏,有好幾次他的視線投向她,她驚喜得心髒都快停止跳動。

結果是自作多情,他根本看不見她,而她竟快樂一整天,興奮的想著他是否對她有意思。

「還不到那種程度,她是個滿好相處的人。」有過交往的提議,她提出的。

我很喜歡你,離人,我們交往吧!心高氣傲的小鮑主挽著男孩的手,這麼說道。

我也喜歡你,但我不能與你交往。男孩溫柔的回答。

為什麼?她很生氣的問。

因為你不是我要等待的那個人。男孩無奈的笑著,不希望她受傷。

你憑什麼認為我不是你等待的那個人——

是呀!憑什麼?

男孩事後想了很久,最後決定提早結束課業,不讓女孩越陷越深,他不用回答為什麼,一旦他遇到他等待的那個人,心會告訴他。

此時的司徒離人正面對那個人,但他不能明白的表明心跡,在他還沒確定一件事前,若是不經意表露出愛意,那個人的執念會越深,後果恐怕難以收拾。

「真的?」她兩眼異常發亮,嘴角往上揚。

「我沒有騙你的必要。」孰真孰假,自有時間去印證。

「那你‘現在’有沒有女朋友?」于神恩特別強調「現在」,屏氣等待答案。

「你要听真話?」

「廢話。」誰要听假話來著。

「原來你喜歡听廢話。」他佯裝明了地點點頭,笑意不減。

「你……司徒離人,不要給我耍白痴啦,你明知道我要問的是什麼。」她直跺腳的嗔道。

溫柔的笑臉微微一收,他語輕地一揚唇。

遂自薦。」

「‘現在’沒有女朋友,也不接受毛

「我……」可惡,她好不容易鼓起一點告白的勇氣,他居然不給她機會。

「對了,我明天要下山一趟,你待在屋里別亂跑。」紛擾的人群呵!混濁的城市。

「什麼,你要下山?」于神恩突然露出驚慌神色,緊緊捉住他不算強壯的手臂。

他笑著拍拍她的手。「我總是得去查查你發生了什麼事,才能找回原來的你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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