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命禍水 第3頁

甚至是他不想看到的世界。

「你的眼楮比我漂亮。」若不說,沒人知道他是盲人。

「好了,別想偷懶,快去幫老滾。」這丫頭什麼都好,就是懶。

「啊!被你看穿了。」歐陽春色調皮的吐吐舌,動作俐落地跳過窗。

「小心點,別把自己弄傷了。」真是的,老是蹦蹦跳跳沒耐心。「對了,不要再到我房里玩那面鏡子,那是一面陰陽鏡。」

「陰陽鏡?」

「陰陽鏡。」

「對,陰陽鏡,听說能貫穿古今,藉由此鏡回到過去和未來,人一被吸進去就回不來了。」

蒼老的聲音顯得有些氣不順,衣衫破舊的老人守著舊攤子,神色憔悴的抽著水煙袋,手還抖呀抖地數銅板,一眼便知是日子快過不下去了。

「傳言通常有誤,一面破鏡子也想賣我十兩銀子,你這買賣也做得太闊氣了。」一兩銀子他可以買十面。

「大爺呀!你瞧瞧這鏡子做得多精致,鏡面磨得多亮,你家小姐瞧了也好抹粉點胭脂,絕對不白佔你便宜,要不是日子難過,我還舍不得拿出來賣你。」傳了好幾代的古鏡,要說舍得那才是騙人。

「可我瞧了不順眼,不認為它值一壺酒錢。」這冷天氣喝一盅燒刀子,整個人就暖了。

「大爺,你就讓小老兒過個好冬,別再吊我胃口了,你就開個價,咱們合計合計。」別讓他賠了老本。

「三兩。」

老漢一听,差點掉淚了。「爺兒,你腰上的綴玉都不只三兩了,我這鏡上還瓖了寶石,怎麼也值得七、八兩吧!」

「五兩,再多就沒了。」一顆小石子也配和他的血玉相提並論

「八兩,不能再讓了。」他真的等這筆錢救急。

「哼!刁老頭,那就別賣了,留著陪葬……」一只略顯細白的小手扯了扯他衣襟,他才緩了語氣說道︰「七兩,你賣我就買。」

「好,成交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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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宋年間,時局紛亂,到處有亂賊流竄,國勢平平,四夷強大,百姓生活普遍不好,富人少乞丐多,日子過不下去的大有人在。

不少漢人移往關外,與牧民做起皮草和牲口生意,其中隱月山莊的三處牧場在草原上最為有名,草肥馬壯,養出的羊群更是有口皆碑,肉質鮮美得人人想搶購。

而山莊的主人正是眼前一臉冷硬的粗獷男子,生性豪邁的司徒太極只對至親好友友善、好客,其他毫無干系的旁人他連一眼也吝于給予,冷淡到可以見死不救。

他有著北方人高大的身軀,手臂粗壯足以搏虎,性情乖張難測,心情好時,大口吃肉,大口喝酒,與人天南地北的閑聊,可是若惹他一個不順,翻起臉也是很可怕的,因此牧民給了他一個封號──蒼狼。

「大哥,你價錢會不會壓得太低了?你看他鞋底都磨平了,怕是難以行走。」都一大把年紀還為生計奔波,怪是可憐。

和粗獷男子一比,他身側的小泵娘就秀氣許多,個頭不高,只到他胸前,看起來瘦小,弱不禁風,一副病容,臉色較常人蒼白了許多,恐怕要丫鬟攙扶著才走得順。

「別理他,商人奸狡,故意做做樣子搏取同情罷了。」就算餓死在路旁也不關他的事。

「真的嗎?」鮮少出外走動的司徒青衣涉世不深,誤以為真的為之驚訝。

「大哥豈會騙你不成,外頭的人都很壞,一個也不能相信。」她最好待在莊內,一步也不要走出大門。

「可是我看大家都滿和善地,他們笑得很開心。」讓人不禁羨慕。

「那是他們想賺你的錢所使出的伎倆,你記著不能上當。」這些人沒事盡笑什麼勁,看了煩心。

「是這樣嗎?」看起來不像。

「青衣,將皮裘穿好,別吹到風,小心又著涼了。」真是讓人擔心。

「大哥,我不要緊,前頭似乎很有趣,咱們過去瞧瞧。」她好想知道別人平時都做什麼活動。

一見她滿臉渴望的樣子,司徒太極勉為其難的點頭,「只能再待一會就得回莊,你該吃藥了。」

司徒青衣打一出生身子骨就不好,病痛纏身,三天兩頭就得請大夫過門一趟,服下的湯藥不知有多少,卻絲毫不見成效。

她是司徒太極最疼惜的妹妹,雖非同母所出,可是備受嬌寵,他用昂貴的藥材嬌養她,希望有朝一日她能少些折磨,遠離病痛。

應該說大家都寵著她吧!怕她悶地說著外頭的事來讓她解悶,她听多了,自是會想到外面走走看看,體會一下平民百姓的生活。

而這對她的身體狀況來說是一大負擔,她根本無法走得太久,一條不算長的街才走不到一半便香汗淋灕,臉白得像隨時會倒下去。

套句大夫的話,她根本不該出門,長年臥床方為保命之本。

「喝涼茶,喝杯涼茶止止渴,涼茶好喝又……咦,你生病了是不是?快喝一口茶……啊!好痛,哪個上輩子缺德,這輩子少肝少肺的混帳推我。」天呀!她骨頭都快碎了啦!

一雙黑鞋赫然在現,冷到極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。

「不準踫她。」

可惡,居然還凶她。「我哪有踫她,我只是好心地給她一杯涼茶喝而已。」

這是犯了哪條法,沒個預警就一把推開她,害她摔得差點開花。

「這種天氣喝涼茶,你是何居心?」分明是害人生病,加重病情。

「這種天氣有什麼不好,秋老虎肆虐……哇!你……你干什麼,快把我放下。」竟然用一只手將她捉高,離地約三寸。

「臭小子,別在我面前嘻皮笑臉,信不信我兩根手指頭就能把你捏碎。」像掐死螻蟻一般的輕而易舉。

「什麼臭小子,我是女……女孩們最愛的少年郎,你要讓我受一絲傷害,小扮兒我的愛慕者準將你撕成碎片。」

懊死,他是吃什麼長大的?一身肌肉壯得嚇死人,又高又魁梧活似營養過盛的巨嬰,一只手臂有她大腿粗,若高高舉起重重摔下,她這條小命八成去了半條。

束著發,打扮得有些不倫不類,這位賣涼茶的「小扮」皮白肉細地,兩顆圓滾滾大眼猶似瓖上的黑玉,唇紅齒白,著實好看得很,不少姑娘家還沖著那張面皮而讓她賺進不少銀子。

可惜她是如假包換的女娃,還是位清靈出塵的俏佳人,她易裙為男兒身也是不得已的,全是為了糊口呀!

再則關外的男子多,女子少,為了避免失身,或是被人捉去當老婆,扮成俊俏的兒郎絕對是明智之舉,她可不想還沒找到回家的方法就當了古人──白骨一堆。

懂得識時務為俊杰的歐陽春色乖乖地被拎著,不敢亂動亂踢,雖然在父親的強迫下學過幾年跆拳道,又拿過幾屆全國冠軍,可是跟真正的武功高手一比,她這點花拳繡腿根本不夠看。

這點她來的第一天就知道了,而且引以為鑒,當時她就是太輕忽古人的能耐了,才會被點穴拋在沙坑上曬了一天太陽,還慘遭螞蟻軍隊攻擊,咬出她一身傷。

幸好那人沒惡意,薄懲而已,不然她早成了野獸的月復里肉,沒機會和這個大塊頭對上。

「死到臨頭還敢頂撞,你知不知道我是誰?」這小子長得太美,準是個禍害。

歐陽春色愣了一下,對著那張大方臉研究個老半天。「人吧!我想。」

即使她很想說像頭大熊,但為了性命著想,她還是別逞口舌之勇。

「你想?」冷厲的眼沉了幾分,只想將對方折成兩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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