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命禍水 第19頁

怕她再說下去的司徒太極情緒激動地打斷她的話。「十七年了,已經過了十七年,你以為他永遠不會長大嗎?」

魏知秋抬起頭,默默地看著他,淚,無預警地流下。

「我不是故意要殺你,不是故意的,我自己也不曉得為什麼,只覺得有一肚子氣要發,可是不知該找誰發泄,我頭很痛,喉嚨很干,看到很多人在我面前笑,他們在旋轉,飛到天上去……」

「……有一個聲音一直告訴我,叫我殺了你,殺了你,我不要,我反抗他……但是,司徒長空也在笑,他說你不是他兒子,是我和山鬼通奸生下的小惡鬼……你爹……你爹要你死,不是我……你相信我,我從沒想過要殺了你……沒有、沒有……」

他該相信她嗎?

想起她高舉起雙手,揮舞著鐵煉為自己辯解時,那一刻司徒太極動搖了,真的很想相信她是無心的,從來無意加害于他,她只是……瘋了。

可是一想到那雙狠絕的眼,以及面臨死亡威脅的恐懼,他怎麼也無法接受她口口聲聲的諉過,當時她手中的刀子握得多緊,毫無一絲放過他的意思。

他沒忘了鮮血噴在他臉上的驚恐,雖然不是他的血,卻讓他連作了月余的惡夢,不時在夜里驚醒,哭喊著求娘不要殺他。

狠毒的心呀!竟然下得了手,她難道不明白她傷的不是他的身,而是敬愛她的心。

一只白女敕小手忽地搭放在健壯果胸,回過神來的司徒太極輕輕覆上雪女敕小手,放柔的嘴角往上揚,側看睡得香甜的小女人。

丙然是任他予取予求,她女敕白的身子,嬌宛嚶嚀的申吟聲,含媚而歡愉的嬌軀在他身下蠕動著,低泣著,十指尖銳地抓傷他的背。

他獲得前所未有的滿足,這是在別的女人身上找不到的,她帶給他驚奇,也令他血脈債張,仿佛他這一生就是等待她而來,沒有她,一切都乏味得令人暴躁。

看著細女敕雪肌上點點吮痕、齒印,司徒太極的眉頭為之一擰,他還是太粗暴了,竟在高漲時失控傷了她,渾然忘卻她有多縴細。

自責、憤怒、心疼、不舍……種種的情緒一涌而上,向來剛硬的臉龐蒙上一層柔情,眼含深濃愛意地凝望被他累垮的玉容。

這是他將共度一生的女子,他會憐她、惜她、嬌養著她,讓她如花般綻放,不受風雨摧殘。

不過,不能寵她,她已經夠無法無天,再一味的驕寵縱容,她準爬到他頭頂上,踩著他的頭大笑。

「啊——」

一聲尖叫驚動沉思中的司徒太極。

「怎麼了,發生什麼事?」不會是白晝的事讓她受到驚嚇吧?

「我想到了、我想到了,就是那個,難怪我覺得似曾相識,就是它、就是它,我終于想起來了!」原來是它的因素。

瞧她亂七八糟地不知在說些什麼,他不自覺地鎖眉。「你到底在說什麼,作惡夢了嗎?」

「不是夢、不是夢,是曼陀羅。」歐陽春色興奮得捉住他的手,兩眼發光。

「慢陀螺?」慢的陀螺怎麼轉嗎?

「對,是曼陀羅,開在潭邊,形狀碩大的粉白色花朵,很像一種樂器喇叭。」

她一度以為是百合花,想了老半天還是不對勁。

「喇叭?」那是什麼東西?

司徒太極根本不記得有什麼花開在瀑布底下,他只想走人,不願久待,茅屋四周除了清澈見底的潭水外,只有點點銀魚優游自在的覓食。

「曼陀羅的花、葉和種子皆可入藥,花具有麻醉、止痛、鎮咳、鎮痛、催眠等效用,它是一種藥用植物。」她解釋道。

他嘲笑地將她彈起的身子壓回枕上。「一株不起眼的花而已,值得你念念不忘嗎?」

哼!還為它驚醒。

「不是一株,而是一大片,應該種了好些年了,滿山遍野盡是花影晃動,美不勝收。」真的很美,美得炫目。

「你若喜歡,明兒個我命人摘來一把,讓你瞧到眼花撩亂。」一說完,怔住,才想不寵她,這會兒他又在允諾她什麼。

自打耳光。

歐陽春色一听,連忙直搖頭。「不行、不行,它有毒。」

「毒?」她明明說可入藥,怎又有毒了?

「曼陀羅全株都含有毒素,尤其花和種子毒性最強,雖然它能治病,同樣也能害人,你娘……」但她才一提及魏知秋,立即遭到封口。

許久過後。

「不許提她。」司徒太極粗聲低喝。

小手輕柔地爬上債張粗臂,笑倚著道︰「听我說完好嗎?」

「不听。」他不想被她說服,受她影響。

「難道你不願知曉司徒夫人為何殺你的真正原因?」她的指月復在他手臂和胸前來回撫弄,畫著圈兒。

「不要引誘我。」他低吼,一陣細微的戰栗由下月復往上攀升。

「不,是勾引,你要是不要?」玉足輕輕撩著粗壯大腿,似有若無地搔弄他的癢處。

「你……說!」他挫敗地一翻身,將她壓在身下,狠狠地瞪她。

咯咯咯的笑聲輕漾。「據我所知,服用曼陀羅的汁液會使人產生幻覺,看見完全不存在的事物,迷迷糊糊不知道在做什麼,甚至連自己是誰也忘了。」

「你相信她……」她擰了他一下,他才不情不願的改口。「你信我娘說的話?」

而他,全然不信。

「我不曉得該如何解釋我所知的事物,在我們那里,有一種迷幻的藥物,人一吃下去便會渾渾沌沌,茫茫然然,好像會飛似,而且容易上癮,毒癮一發作是六親不認。」誰是誰完全分不清楚。

「你們那里、你們那里!你到底從哪里來?為什麼你老說些我听不懂的話。」他忽然覺得煩躁,氣血阻塞,莫名地想發怒。

「我……」歐陽春色張口欲言,卻發現她什麼也不能說。「我只希望你試著去了解,你娘可能中了曼陀羅的毒,她不是有意要殺你,她被催眠了。」

「什麼又是催眠?」他又瞪她,火氣越升越旺。

她想一下。「攝魂,又可說是催魂大法,也就是說有人藉著曼陀羅的毒控制一個人的神智,不斷在其耳邊慫恿,改變心智,讓人在迷惑之際听從指令,做出不想做的事。」

「謬論,人的魂魄豈可攝取。」司徒太極嗤之以鼻,不認為魂魄離了體還能活。

「天下事無奇不有,沒見過不代表就沒有,那我問你,你信不信鬼神?」它們同樣看不見,也模不著,卻人人敬畏。

他不出聲,但冷肅的表情已為他做了回答。

「試著原諒沒那麼困難,尤其是你可能錯了,你讓她白受了十七年的苦。」搞不好該得到寬恕的人是他,因為他的誤解而錯待了親娘,致使她冤屈無處可申。

「夠了,春色,你今天說太多話了。」他听膩了。

歐陽春色苦笑地趴在他胸口,「好,我不說,不過你可不可以對她好一點?不要再讓她吃冷飯冷菜,甚至是餿食。」

「我從來沒要人送冷掉的飯菜給她。」全是底下人自做主張,沒好好照料她。

「但是你的漠視便是告知所有人,她不是你娘,她不配得到身為人的尊重。」主人的態度是僕佣遵從的準則,他們會看人辦事。

人,是會見風轉舵,拿誰的薪餉替誰做事,令主人愉悅的事一定搶第一,不落人後的力求表現,以期得到更好的職位。

反之,主人若不高興,底下的人也絕對不敢惹他不快,他厭惡的事,他們一並厭惡,他所輕蔑的,自是不會得到他們的敬重。

「你……」他冷厲地瞪她,久久,久久……「你要我怎麼做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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