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命禍水 第26頁

「我唯一沒算計在內的是我會突然絆了一跤,跌在一個孩子身上,那一刀沒殺了他反刺入我腰月復,致使終身不能受孕。」

這是最可恨、最莫名其妙的錯誤。

「你不是要救我?」而是不小心跌倒,誤打誤撞地救了他。

「是也,非也,因為你爹就在一旁看著,我要真是見死不救,怎麼可能取代魏知秋當上司徒夫人呢?」

第十章

司徒長空錯估了妻子的包容性,他以為她愛他愛到可以接受他的一切,因此他在一次經商時,巧遇容貌絕美的左驚虹,便興起嬌妻美妾的念頭,在未告知他有妻室的情況下將人帶回。

殊不知妻子的愛並不如他想的那樣偉大,幾番爭執後,司徒長空在兩人之間痛下決定,他最愛的還是魏知秋,所以他忍痛要送走新納的小妾。

而在此時,左驚虹懷孕了,為了月復中的孩子,魏知秋勉強容忍她到生下孩子為止,一待她生完產就得離開。

心高氣傲的左驚虹受不了這種屈辱,也不甘心讓夫,因此先下手為強,讓魏知秋成不了阻礙,也報了一掌之仇。

不過司徒長空太愛他的妻子,即使她可能瘋了,仍延聘名醫為她醫治,讓備受冷落的她看在眼里更加不甘,于是她開始在不滿足歲的女兒身上下毒。

因為司徒青衣不時的發作,他便無暇分心妻子的狀況,以為有大夫的診治便不需他操心,全心全意專注在小女兒的病情上。

可他沒料到的是關外的大夫全被她收買了,她要他們做什麼便做什麼,即使司徒長空過世後,她仍以相同方式掌控司徒太極,讓他為其妹的病疲于奔命,不會再想到他還有一個親娘。

「娘,你的心真這麼狠嗎?連我也成了你報復的工具?」為什麼這個心狠如狼的女人是她親娘?

活生生的司徒青衣從內室走出,滿臉淚痕的凝望化身修羅的娘,不願走近。

「你……你沒死?」怎麼會……有兩個青衣……

死人復活令人驚恐,在左驚虹驚懼的目光下,半蓋的棺木中伸出一只人手,輕輕將棺蓋推落一側,原本了無氣息的「尸體」大大地吐了口氣,接著從棺中坐起,伸伸腰,揉揉剛剛遭到「蹂躪」的傷處。

弊材內的司徒青衣身手俐落地翻身出棺,一落地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撕下面上的人皮面具,埋怨了幾句當死人真累,一不能呼氣,二要裝死,三要任人捶打而還不了手。

「我沒死,躺在棺內偽裝我的人是齊大哥,讓你失望了,我是女兒,不是兒子。」但她很慶幸自己是女兒身,不然娘親的罪孽又要多加一樁。

對大哥最好的她居然曾有殺害他的念頭,她的心當真無一絲仁善。

「是呀!虹姨娘,麻煩你下次下手輕一點,我這活人差點沒讓你打成死人嘍!」幸好他皮厚,挨得下幾拳。

齊丹飛咧齒一笑,手里拿著人皮面具把玩。

「你……你們騙我……」他們一個個聯合起來,誘她入甕。

「如果不是你做得太絕,我們怎有機會揭穿你的惡行?」她以為天衣無縫,卻不知黃雀在後。

若非她被逼急了,再一次下毒,想利用女兒的毒發好趕走歐陽春色,沒人敢當面指稱她是凶手,她自認能瞞天過海,反而自露馬腳,讓人逮個正著。

「難道這是我的錯嗎?是你爹先對不起我,而後你娘又羞辱我不知檢點,我所作所為只為討回公道,他們欠我的。」左驚虹仍不認為自己有錯,錯的是讓她傷心的人。

「我娘被關了十七年,你不斷告訴我她會傷害我,要我離她遠一點,不要靠近,你讓我錯待了自己的親娘,我……我很想原諒你。」但他做不到。

娘被當成瘋子囚禁,無人聞問,孤零零地度過無數個寒暑,吃餿食,病了只能飲潭水,無助地等待不知何時才能重見天日。

而身為兒子的他因幼時的創傷而畏于親近,誤信她一番裹蜜的謊言,進而成為加害娘的幫凶。

春色罵得好,他的確是不孝子,頑固又不知開通,過于執著,一旦對人產生信任便不再懷疑,一錯再錯相信自己不會信錯人。

一見他疏離的神色,左驚虹有些慌了。「極兒,你忘了沒有虹姨,你這條命早就不在了嗎?」

她在討恩情,相信他會為還她的救命之恩而不追究她所做的事,她仍是隱月山莊的二夫人、他的虹姨,這點是不會變的,她太習慣他的袒護了,還有所依恃。

「可是若沒有你,我娘也不會想殺我,你才是真正罪大惡極的人,不值得敬重。」被鐵煉煉住的人應該是她。

「你……什麼意思……」他在怪她嗎?不再當她是最親近的人。

「看在青衣的份上,我不為難你,但是隱月山莊也容不下你,你今晚收拾細軟,明天一早我送你出莊。」他對她算是仁至義盡了,望她好自為之。

「你要趕我走?」左驚虹瞠大眼,難以置信。

「你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還敢留下嗎?若換成我先揍你一頓,再把你丟進寒潭里泡上七七四十九天,每天只喂你吃蚯蚓,讓你知道當壞人的下場。」

這樣就放過她,太便宜她了。

「春色。」

「干嘛?」歐陽春色挽起袖子,掄起拳頭,一副要揍人的模樣。

「她或許有錯,但錯得更多的人是我,是我縱容她危害我的親人,寒潭我去泡,但我絕不吃蚯蚓。」休想。

「啊!」她嘴巴張得大大的,接著噗哧一笑。「不行,你一定定會把我的魚吃光。」

一瞪,司徒太極冷著聲說道︰「全留給你,我不吃魚。」

「挑食。」她一吐粉舌,想起自己不愛吃洋蔥和兔子的食物——紅蘿卜。

「你說什麼——」她一天不惹他發火就不快活嗎?

不畏懼他的怒火,歐陽春色笑咪咪地握住他的大掌。「婆婆的鐵煉可以取下了吧?」

「呃……」他耳根泛紅,不知該如何接她突如其來的一句話。

「我們去接婆婆回來。」她也該苦盡笆來了。

「好。」他面一柔,泛出不自在的笑意。

近鄉情怯吧!其實是想見親娘的,心里卻遲疑著,錯待了這些年,他愧疚在心,不知該以何種面貌負荊請罪,見了娘,又怕相對無語,十七年的隔閡並非一朝一夕便能拉近。

「接魏知秋回來……哈哈……她回不來了,永遠也回不來了……」司徒夫人只能有一個,那就是她左驚虹。

「你說她回不了莊是什麼意思?」大伙的心頭當下一驚,十分不安。

「一把火燒了,燒得一干二淨,她死了……再也活不過來……火呀!燒得旺,她跑不掉,鐵煉煉著她……哈哈……我贏了,我還是贏了她……她到死都見不到她的兒子……哈哈……」

左驚虹張狂地笑著,得意非凡,到最後她還是唯一的贏家,負過她的人全死了,沒一個能活著,誰敢說她錯了。

眾人面一凜,立即有不好的預感,武功高強的司徒太極和輕功絕頂的齊丹飛一前一後飛出廳堂,馬不停蹄地沖向後山的茅草屋。

那里平時鮮有人至,真要發生了什麼事,也難在第一時間發現。

一群下人也全跟了過來,能盡一份力就盡一份力,一定要把司徒夫人救出生天。

可是茅草屋本就易燃,遠遠就見烈焰沖天,什麼都燒著了,一團火球連原本的門戶都看不見。

「啊!完了。」

真的完了,茅屋整個燒毀,待在里頭的人還能活嗎?

「娘……娘——孩兒不孝,孩兒來遲了……娘,我來遲了……」為什麼他總是來遲一步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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