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典型王子 第2頁

呃!似乎是感動過了頭,臉色全變了。

「我還沒死,用不著他送我一程。」她好不容易讓汪大頭保釋出獄,棄保潛逃,居然又趕回來送死。

看了看現場一半以上的客人是警檢人員,還有大批警力維持現場秩序,神情難看的唐冰喻難有喜色,一張美顏繃得死緊,如誰家死了人。

如果可以,她根本不想結婚,單身的生活多自由自在,沒人約束,沒人管她幾點出門進門,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,不用顧忌旁人,一個人來來去去才是人生極致的享受。

她以為沒有一位公公婆婆能忍受離經叛道的媳婦,而且又是從事教育工作的資深教師,他們的想法應該古板又傳統,任何反社會的行為都不會允許,自是不會遭到逼婚的困擾。

早知道會遇到表面嚴厲,私底下卻很四海的高中老師,她抵死也不會去沾惹姓範的家伙,平白惹來今日的業報。

「姑姑,你不覺得熱熱鬧鬧才有結婚的氣氛嗎?你看大家笑得多開心,恭賀有情人終成眷屬。」唐弄曙亡羊補牢的盡說好話,想將功贖罪。

「不覺得。」她有膽扯她後腳,就要有膽承受後果,敢做敢當。

「嗄」她要不要趕緊找救兵,姑姑的火氣似乎不小。

「如果連你的仇人都來了,你還笑得出來嗎?」而且是剪不斷理還亂的那種仇恨。

頭皮一麻,唐弄曙拔腿就想跑。「不關我的事,是劉惠美女士的意思,她認為你平時的為人處事不夠圓滑,需要多加琢磨。

其實是出自她的提議,劉女士附議,姑姑作惡多端也該有個報應,她們特意找來當年被她送入牢房的大混混,用意是希望她了解予人留後路,日後見面三分情,趕盡殺絕太殘忍了。

她們也算是用心良苦了。

「唐弄曙,你想跑到哪去?」一出手,唐冰喻倏地拎住佷女後領,身手不減俐落。

「沒……沒有啦!我是想姑姑大概是渴了,我看到有人在賣冰……」哇!不會吧,連攤販都來了。

這下她真的死定了,還會死得非常慘烈,劉女士到底通知了多少人?

「真好呀,是不是本來連假日都沒什麼人潮的海邊居然有烤香腸和打彈珠,連SNG車都來了,我真該好好感謝你一番。」現在全台灣有誰不知道她今天結婚,新聞大標是,暴力女律師下嫁教育界金童,副標是,猜猜他們幾時會離婚?

好……好可怕的眼神,她可不可以喊救命?「對不起,我錯了,我不該和劉女士同流合污,我保證絕無下一次,你一定要相信我……」

「你在詛咒我會再結一次婚嗎?」唐冰喻笑得陰惻惻,令人由腳底涼到頭上。

「不……不是的,我祝你和姑丈百年好合,永浴愛河……」早生貴子。

「愛河觀光客很多。」很擠。整治過後變成城市觀光新地標。

啊!馬屁拍到馬腿了。「姑姑,我還小,容易受到蠱惑,一切行為並非出自自我意志,可否獲得減刑?」

「你說呢!」從犯亦是共犯,一樣有罪。

听到指關節扳動的啪答啪答聲,抽了一口氣的唐弄曙皮倏地繃緊,非常卒仔地大叫——

「姑丈,快來救人呀!泵姑要血染白紗,你快來阻止她,遲了就來不及了——」

「什麼」

以為發生凶殺案的新郎官飛也似的跑來,渾然不覺周遭的賓客動也不動,照樣閑話家常,笑聲連連不為所動,只有他一人在窮緊張。

眾目睽睽之下誰敢逞凶,光門口那排鎮暴警察就夠嗆了,還沒亮出武器就會先被打個半死,然後再被沖出來一瞧的客人一人踩一腳,一條命也報廢了。

「老婆,你不要沖動,有話好好談,先冷靜下來……咦,你們在做什麼?」怔了怔,範丹提一頓霧水地瞧著一臉怒容的妻子。

「沒看過清理門戶嗎?我在教訓唐家不肖子孫,以免愧對列祖列宗。」她在大義滅親。

虧她說得出口,自己才敗壞祖先名聲。唐弄曙一見救星到,脖子一縮吐吐舌頭,扮了個可愛的鬼臉。

他為之失笑的松了口氣。「二妹,你又做了什麼惹你姑姑生氣的事?」

大妹、二妹、三弟、小妹是範丹提對唐家四個小孩的稱呼,有時也會和他們姑姑一樣喊他們老大、老二、老三和小四,除非他們闖出禍來,才會連名帶姓地一喊。

「哪有,我很乖吶!是劉女士惹姑姑發火,與我無關。」她是絕對的清白,她願拿撒旦大人發誓。

「我媽?」怎麼會扯到母親身上。

唐弄曙一指萬頭竄動的盛況。「我想姑姑會很想把他們全掃進海里,當鯊魚的點心。」

一說完,她腳底抹油,溜了,把善後工作留給愛屋及烏的姑丈去收拾。

當然,她是不可能費心去偷听姑丈怎麼安撫姑姑的話,因為實在太惡心了,有礙身心發展,剛有投票權的她不想太早進入成人世界。

天空還是一樣晴朗,海水藍得清涼,海風一揚起,花和汽球同樣飛揚,一句「Ido」剛一落下,滿場飛舞的玫瑰花瓣像是祝福新人的情意綿長。

懊是散場的時候,卻沒人舍得走,幾車幾車的餐點和酒類陸續送到,原定午後結束的婚禮一直鬧到天亮方休,讓一向好脾氣的新郎鐵青著臉,代替被灌醉的新娘趕人。

「這……這是什麼?」

一臉同情的唐家老麼拍拍驚恐萬分的二姊肩膀。「我也有一堆,放心,受苦的不是只有你一人。」

沒說出口的是,幸好她沒得罪姑姑,不然那堆山就是她的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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呼!呼!呼……呼!呼!呼……

沒听見、沒听見,他沒听見奇怪又詭異的呼吸聲,還跟他跟得那麼近。

他探手模模口袋里放在皮夾中的平安符,難道小時候的惡夢又重現了嗎?

不看、不看,絕對不看,誰都別想叫他回頭,這些好兄弟們他不是他們的同類,請別以貌取人,他們有什麼冤屈、什麼死不瞑目都與他無關。

陰陽兩相隔,各走各的路,不聚頭。

呼!呼!呼……呼!呼!呼……呼!

真要命,怎麼一直跟著他,「他」沒有別的地方好去了嗎?纏上他真的一點好處也沒有,他不會引魂或是超渡。

走向火車月台的風間旭二還是忍不住回了頭,對越來越近,近到幾乎就在耳邊的喘息聲無法漠視,他知道自己若不出聲阻止,「他」定會沒完沒了地纏著他。

但是他一回頭,赫然倒退三步,方框太陽眼鏡下的眼睜如牛目,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。

呃,這……這是什麼鬼東西,一頭獅子……不,是一頭蓬松的發,推著一車堆得比人還高的禮盒?

「對不起,請讓讓,你擋到我的路了。」

因為氣喘,原本柔得滴出水的嬌音變得低啞不已,像剛被砂紙磨過。

「你……你不怕我?」他一愣,心中更加確定此非「常人」。

一听是男聲,氣喘吁吁的聲音又裝起柔弱。「先生,你能不能幫我個忙,我……」

「不能。」

「……我一個弱女子實在力量有限,手臂比柳條還細……」突地,沉默了很久。「你說不能」

驚訝!震驚!夾雜著難以置信,以柔美外表惹人憐愛的她一向無往不利,沒人會忍心拒絕她的要求。

「我的確無法幫你,你最好離我遠一點,回到你該去的地方。」幽冥地府。

懊死的,他居然叫她滾遠些,她唐弄曙的美色幾時失去作用了?「先生,你是Gay嗎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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