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典型王子 第3頁

只有這個理由才能解釋他的無動于衷,只要是男人,都會樂于伸出援手,助人為快樂之本。

怔了一下,他回道︰「不是。」

「那你是身體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隱疾?有病一定要看醫生早做治療,人生才會是光明的。」趕快恢復正常,懂得欣賞美女的嬌媚。

鬈發下伸出一只手,將一張皺巴巴的名片往他手上一塞。

「這是……」

「快點去看醫生,我姊夫醫術很好,你說是他小姨子介紹的,一定可以打八折。」沒有利用價值的男人等同于垃圾,不需要浪費她寶貴的時間。

低頭一瞧手中的名片,風間旭二的臉色一陣扭曲。「泌尿科醫生方宏新?」

他有「那方面」的毛病嗎?為何他本人毫不知情。

「啊!拿錯了、拿錯了,我姊夫叫杭縱天,是心髒科醫生,你的氣色看起來不是很好。」也許他還是得到方大哥的門診掛號,看看有沒有腎虧問題。

頭一甩,指尖輕撩烏黑秀發,將被風吹亂的發絲撩向耳後,露出一張香汗微沁的清麗面容,月眉彎彎、杏瞳璨輝,不點而紅的丹唇泛著沾露般的玫瑰花瓣色澤,鮮女敕得如同引人垂涎的紅櫻桃。

墨鏡下的眼大受震撼,有些慌亂地失了神,喉嚨干澀地抿著唇,讓他看起來非常駭人。

「咦!怎麼了?我臉上沾了番茄醬不成。」她剛吃了薯條和可麗餅。

一根蔥白玉指踫了風間旭二一下,他瞬地臉紅耳臊地回過神。「沒有,你很漂亮。」

話一出口,他頓覺一陣欷吁,這麼年輕的生命居然已不屬于這個人世間,香消玉殞成了一縷幽魂,不能再感受當人的快樂。

「是嗎?」沒人不喜歡听贊美,唐弄曙心情愉快地嫣然一笑。「你也長得很帥。」

「我很……帥?」他像是受到驚嚇似的揚起眉,訝異得差點撞到柱子。

他這個人絕對稱不上帥,而且和帥字沾不到邊,他是非常有型,身材魁梧又粗壯,渾身散發粗獷味十足的男性魅力。

雖然性格的臉上架著一副大墨鏡,可那一身懾人的氣勢不容忽視,薄抿的唇型略帶狠戾,給人的感覺非常危險。

為什麼始終沒人肯向飄逸出塵的弱女子伸出援手呢?原因在于她不該跟在他身後走,月台上等車的民眾不在少數,其中不乏保家衛國的軍人,可是一看見他就自動讓路,不敢靠近一公尺內。

也就是說他長了一臉凶相,過往路人無不避之唯恐不及,哪敢找死的近身,光是他走過身旁就令人生寒了,畏之如虎。

「帥哥哥,我手很酸,你能不能幫我推一下?」唐弄曙漾著水波的大眼直瞅著他,桃腮微暈。

泵且不論她本就獨具一格的審美標準,沖著她想利用人家這一點,說對方長得像金城武加裴勇俊都沒問題。

「你不是死了……」呃,他這麼說會不會太直接,傷到她脆弱的心?

小時候他交到的第一個朋友就非跟他同一個世界的,那時他才知道,原來只有靈界的朋友把他當同類,大家都長得一樣可怕,不用忌諱。

後來家人常看到他和空氣對話覺得不對勁,一問之下去求了個避邪符,才斷了他的「不正常交友關系」。

沒想到多年後再度有人……不算是人的人,敢主動跟他攀談,還夸他帥,他直覺的想到是不是符咒已過期,失效了?

愣了愣,唐弄曙有些不解地偏著頭,模樣好不動人。「我死了嗎?」

這男人眼楮瞎了不成,先是無視她的求救,繼又詛咒她早死,他是哪里有病還是被女人拋棄,居然把如花似玉、沉魚落雁的小美人當死人?

要不是為了維持她縴弱如柳的形象,不好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,她肯定給他一頓好打,告誡他歹路不可走,人人心中都有一朵蓮花。

唐家四個孩子當中,就屬老二唐弄曙脾氣最火爆,也是最不能受氣的一個,簡直像頭母老虎,誰敢惹到她就得提防被一口咬死。

可是這僅僅在唐家而已,一有外人在場,她馬上變身溫婉可人的小綿羊,帶著水氣的明眸眨呀眨,一副亟需被拯救的模樣,沒人幫她就會西施捧心,弱不勝衣。

「你是鬼,難道你自己都不知道……」突地,風間旭二盯著地上的影子,見鬼似的瞠大眼。「你……你沒死」

原來她不是鬼。

談不上是安心或是錯愕,他的心頭拂上一種怪異的感受,不發一語地接手她的推車,直接推進停靠在月台上的火車。

不過在看到印有囍字的禮盒,他眼角一瞄跟著上車的女孩,淡淡的悵意涌上眼底。難得有「真的人」不怕他,她卻要結婚了。

「你為什麼會認為我是鬼,我長得很難看嗎?」攸關名譽問題,她一定要問清楚。

「不丑。」他簡單地說道,抑制不住想看她的。

「但也不美,這是你的意思是吧?」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人嫌棄,她該好好反省反省了。

「很美。」美得他不敢再多看一眼,怕生邪念。

「很美?」她一臉狐疑。「那你為什麼不看我,好像看了我會傷眼。」

唐弄曙可是在長輩們的贊美聲長大(她姑姑不算),非常有長輩緣,每一位老人家見到她都喜歡得不得了,對她的小臉又捏又掐,直呼可愛。

從小到大她都是別人眼中乖巧、甜美的小女孩,只有她看別人不順眼過,很少有人不被她甜甜的長相所蒙騙,繼而掏心掏肺的寵愛她,生怕她受一絲委屈。

而他一開始的態度就讓人很不滿,雖然不能說是眼楮長得頭頂上,可那張繃緊的臉連一點笑意也沒有,活似來討債的大哥,沒能給他滿意的數字定大開殺戒。

「你要結婚了。」一言以蔽之。

「我哪有要結婚……」驀地,她視線落在推車上,噗哧一笑。「天哪!好大的誤會,你難道以為看到喜餅就表示有人要結婚?」

「那不是你的喜餅嗎?」他雖是日本人,但對台灣這塊土地上的各項習俗多少了解一些。

「是,是我的喜餅,但不是我要嫁人,我才沒那麼倒楣呢!年紀輕輕就往墳墓跳。」她還想多玩幾年。

一思及推到腰都快斷了的眾多喜餅,唐弄曙臉上的笑立即消失,繼而浮上的是後悔不已的無奈,她自認為已經溜得很快了,沒想到還是不夠快。

那些叔叔阿姨自備酒席桌椅,米酒、高粱、白蘭地和威士忌一瓶瓶往桌上擺,拚酒劃拳喊得好不熱鬧,個個喝得快掛了還嫌不夠盡興,還不知死活的拚命吆喝,想把一堆混酒灌進新人的肚中。

此時不逃更待何時,沒人會注意到少了一個人,因為大家都喝紅了眼,視線茫茫。

誰知道高一尺,魔高一丈,她前腳才剛一動,鬼魅一般的穿腦魔音早一步等著,「奉命」等候的小妹連忙傳達西太後的旨意。

丙然是她的惡魔姑姑,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,劉女士大手筆地訂購一萬份喜餅,又怕不夠送地追加五千份,滿滿一倉庫的喜餅堆到天花板,壯觀不足以形容。

幸好參加婚禮的人不在少數,這邊一盒、那邊一盒也分得差不多,剩下一千多份再給親家回禮,大概剩一兩百盒不到。

不過這不是災難的結束,而是恐怖磨練的開始,那麼多的喜餅他們不可能吃得完,放久了又會發霉壞掉,因此姑姑將之分成四等份,由四個人負責送到學校,分送給同學吃,沾沾喜氣。

而她是最大的一座山,不多不少剛好是一百份,她懷疑有人作弊,分配不公,可其他三人異口同聲說是姑姑的意思,他們不敢違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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