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顏禍水 第13頁

唐晨陽笑眯眯地將美麗長發束起,眼神一變,現出英氣。「不好意思,我打一出生就是男的,是來繼承香火的,請多多指教。」

扁是發型和眼神的不同,媚態橫生的清艷美女竟搖身一變,由俊美清逸的貴公子取代,多了風雅和一絲絲不懷好意的邪氣。

宛如玉雕的美男子赫然在現,談笑間散發歐洲貴族氣息,別有一番引人入勝的氣勢,高不可攀。

那是一種視覺上的美,非關性別,仿彿聖潔的天使來到人間,炫目的光彩使人無法直視,照出人們的污穢和不潔。

「什麼,你是男的,那你為何穿著女裝?!」

不只宋映慈訝異萬分,難以相信,在場的人都露出錯愕神色,尤其是冷抽了口氣的江垂雪,她瞪大了雙眼看向唐晨陽凸起的喉結,僵冷四肢。

她……不,他騙了她,還和她同床共眠……

他笑著做了個帥氣的揚眉動作。「我們學校有話劇表演嘛!演的是蕩婦卡門,你們也曉得女孩子臉皮薄,不想被當成蕩婦,所以只有由我來反串,我趕著為小雪寶貝送愛心便當就來不及換裝嘛!」

亮出還熱著的日式便當,掀開橫條紋的便當蓋,烏魚子和干貝排成的紅心好看又好吃,香味四溢的飯菜香頓時溢滿一室。

***獨家制作***bbs.***

有錯就改,嗯!是好公民應有的行為。

知錯必改,善莫大焉,一般來說都會獲得原諒,人都有犯錯的一天,孰能無過,那是聖人才有的境界。

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,浪子回頭金不換,不管他之前殺了多少人,放了多少火,做了多少缺德事,只要一句「我錯了」,所有的罪愆都能一掃而空,船過水無痕,眾人以無私的心迎接他改邪歸正。

騙人、騙人,全是騙人的,他被騙了,現實生活根本沒有以德報怨、寬大為懷這種事,他要控告電視台亂演,教壞小孩子。

他知錯了耶!也徹底地反省了三遍,十分慎重地認了錯,還把玫瑰花瓣全拔光,只剩下有刺的睫負荊請罪,為什麼還得不到諒解,反收到好幾個白眼?

太沒天理了,他不過是撒了個小小的謊嘛,有必要像他毀了世界般大驚小敝嗎?再說他從沒說過他不是男的吧!

自己視力不佳還怪他有所隱瞞,男性象征那麼明顯,瞎子也看得出來……

喂!你在看哪里,視線往上移,離開胯下那一部分,胸線以上,下巴以下,亞當的記號不就在那兒,小小的一顆核果卡在喉嚨中間。

「小雪……」

沒听見、沒听見,蚊子嗡嗡叫。江垂雪將臉轉向另一邊,專注在文件上,不理會繞著她打轉的大蚊子。

「跟我嘔氣也犯不著和你的胃過不去,你的大腸弟弟和小腸妹妹奄奄一息地喊著食物。」來喔!來喔!好吃的花枝,還有美味可口的炸蝦和天婦羅。

嘴里的唾涎分泌了一些,她咽了咽口水裝作視若無睹,眼中沒有美食……呃,是沒有半個人。

「好嘛、好嘛!我該死,我壞心眼,我不安好心,你將我千刀萬剮算了,反正我這種不忠不孝、不仁不義的人留在世上也沒用,不如死了痛快,省得你煩心。」

咦,還是無動于衷?

沒關系,他拐人的招式,耍完A把戲還有B套餐,C點子以及D心機,連連相扣,大羅神仙下凡也招架不住。

嘿!嘿!正經事他還真干不了兩樣,可雞鳴狗盜的事兒最拿手,他沒干飛天大盜是社會的福氣,禍害難除。

「好吧!既然你下不了手,那我就自行了斷,這把小刀看起來有點生銹,不過不打緊,要是一刀插不死,至少會死于破傷風,我插插……啊!不好玩,真的流血了,我只是做做樣子嘛!」連老天都不幫忙。

「什麼,流血?!」

心軟的江垂雪沒辦法再漠然以對,一听見他自言自語的錯愕聲調,哪記得自己還在生什麼氣,連忙回過頭,看他傷得有多重。

置之不理的對策為之失效,她哪曉得唐晨陽這滑頭小子根本算準了她的反應,故意哀哀大叫好引起她的注意,真要將刀子往肉里割,他會第一個跳起來大罵那人瘋了,身體發膚受之父母,不敢毀傷。

「哇!痛……你輕一點,我一定割到動脈了,你看血流不止了,我會不會一命嗚呼,年紀輕輕就和上帝玩命運轉輪呀?」贏了重生,輸了下地獄。

以他惡搞的天分,天堂大概不願收。

江垂雪往他臂上重拍一下,焦色聚于面。「少胡說八道,你到底傷到哪了?我怎麼看不到傷口。」

「我傷到……心呀!你沒瞧見它一直流血,哀嚎不已。」心痛難醫。

「什麼心,是胸口嗎?」她忽地一頓,怔愕了片刻。「你又騙我。」

真是不老實,連這種事也拿來開玩笑,她實在不該管他死活,任他自生自滅。

他喳呼呼地大聲喊冤,「哪有,你看這不是血,好大的一滴。」

嘴角一抽的江垂雪很想用檔案夾敲他腦袋。「是呀!好大的一滴,對螞蟻而言。」

她懷疑自己怎麼沒被他氣死,指甲裂開勾破指縫表皮,那麼一小點肉眼看得見的小紅絲,他好意思當成驚天動地的大事,讓人窮緊張。

哪天她吐血而亡,不用急著追查凶手,肯定是身邊愛說謊的小混球,他最大的本事是令人爆血管,死于內傷。

「對咩,你也認同這是極嚴重的傷勢,你想要不要掛急診?我們用特權,住頭等病房,醫生要帥,護士漂亮,水藍色的病床和垂掛式紗帳……」

她終于忍不住賞了他後腦勺一巴掌。

「……哎喲喂,你連傷患都下毒手,好狠的心吶!女人如蛇蠍,我今天深刻體會到了,原來我的命運是這麼乖桀,擺月兌不了被女人蹂躪、折磨的命運。」他邊哭邊拭淚,好不淒楚。

江垂雪嘆了一口氣,敗給他的無賴。「那是澆花的水,有細菌,小心流進眼楮里。」

「嗄?!」正在沾水的食指一僵,唐晨陽抬起揉紅的眼。「我姊夫是醫生,看病打對折。」

「眼科?」

「不……心髒科。」目前在當校醫。

她無力地扶著額一笑,「你繼續哭吧!我也想哭了。」

遇到他,簡直是佛祖給她的考驗,她發現自己的耐性越來越好了。

「待會再一起哭,先吃飯。」他夾了一顆炸丸子,放在她嘴邊。

不是他在自夸,要論起料理的功夫,五星級飯店的大廚都沒得比,只有藍帶三星才能稍稍和他一較長短,雞鴨魚肉、蔬果花卉一經他手,一道道皆是美味佳肴。

原由無他,誰叫他家的女性成員一個比一個挑嘴,雖然她們做菜的功力也不差,堪登大雅之堂,可懶性也是一個比一個堅強,常常把廚房的工作丟給他就跑了,還指定菜色、火候、口味。

真的,他也不想自詡大師,可超凡的廚藝就是這麼磨練出來,各國料理都稍有涉獵,月亮蝦餅做得連泰國人都豎起大拇指說贊。

唐晨陽從不否認他是個小人,不過是非常光明正大的那種,他故意撥動煎得半熟的黃金蛋,讓香味和滑女敕的蛋黃同時流了出來,誘人胃口大開。

沒幾人禁得起誘惑,當香酥彈牙的炸丸子踫到雪白貝齒,它很快地消失在泛著玫瑰光澤的唇瓣之中,香滑的肉汁在口腔內散發開來,連佛祖也忍不住開葷。

很想說不餓的江垂雪沒志氣地捧起飯盆,不需要人喂的一口接一口,再喝了口味噌魚湯,饑餓感一下子就被激發出來,她發現自己真的餓翻了。

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