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板先生愛反骨 第2頁

平時看她嘻嘻哈哈地和人打成一片,沒什麼脾氣的像似平凡高中女生,笑聲洋溢猶如無憂無慮的天真女孩,享受著她這年紀的瑰麗。

可當她臉色為之一沉,變得稍微不太友善時,那就有人要小心點了,素有「地下會長」之稱的她不容許他人侵佔到她的地盤,一有越線跡象絕不輕饒。

如果這幾只小惡魔是壞到骨子里的怪咖,那麼真正的大惡魔便是「含辛茹苦」的一家之主,若沒有這位大家長的「以身作則」,他們哪有成魔成怪的機會,這一座光芒四放的「燈塔」可是他們競相模仿的對象,而且只得皮毛未獲真傳。

惡魔呀!惡魔之最,撒旦在人間最佳的代言人,人人聞風色變的大魔頭。

「仲達,就是這里嗎?」

一位靦腆,看來秀秀氣氣的斯文男孩推推鼻梁上的無框眼鏡,神情不甚確定卻帶了一份急切的狂熱,眸中的亮度足以媲美十盞百瓦日光燈。

他看了看門牌上的號碼,有些不安地踮起腳尖,像是期待又怕失望地朝一人半高的圍牆內探呀探,希望能得到肯定的答案。

沈仲達是物理、化學雙修的高材生,目前就讀于「藍天教育學院」研究所,才二十二歲的他前途無量,未來定是一流精英。

「應該是吧!我看著她走進這屋子,里面的人喊她,‘老三,你回來了。’」他臉紅的搔搔耳後,不太自在。

「你跟蹤人家?」開口的男子顰起眉,語氣甚為嚴厲地似是責怪。

他連忙解釋,「不是的、不是的,是我送她回家,她的腳踏車壞了。」

一輛很可愛的粉紅淑女車,車把還貼著HelloKitty貼紙,長發飄逸而美麗的她騎在單車上,柔美的臉龐迎著風……

想到此,他臉紅得更厲害了,心口怦怦地直跳,一股臊熱從臉上揮散開來,他笑得傻氣,一點也看不出足以傲人的理化天分。

「嗯,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,不管再怎麼喜歡人家,該謹守的禮法不可或忘,不許有逾禮行為,人生在世當無愧天地,堂堂正正昂首做人。」卑劣行徑不被允許。

「是的,我知道了,我會用心疼惜她,絕不讓她受半點委屈。」他鄭重的立誓道。

「仲達,不要只耽溺于小情小愛,功課也要顧及,再一路下滑……」他絕饒不了他。

「是、是,我會努力用功,趕上以往的水準。舅舅,我們可以按門鈴了吧?」他非常迫不及待地想見到思慕已久的夢中情人。

沈仲達口中的舅舅也不過是三十出頭的清瘦男子,和他相差十歲,身形頎長帶著令人肅然起敬的威儀,兩眼透著冷然的厲色。

大概是長久以來的環境造成的,長相不惡的範丹提生性嚴謹,一板一眼不打折扣的處世作風有文人風骨,不苟言笑地以奉行高道德標準,自律甚嚴。

從小到大他幾乎是零缺點的模範範本,從不犯錯,凡事中規中矩仿佛沒有喜怒哀樂,一張冷峻的面孔沒看他笑過幾回,自我要求相當高。

在從事教育的父母細心的教下,他不負眾望地成為人人眼中的天之驕子,不論在求學過程或是進出社會,皆表現得可圈可點,令人稱贊。

藍天教育學院是家族事業,從幼稚園到研究所都有,出身書香世家的他在接受完美國的教育後即回國,接下歷經三代的理事長一職。

在教育界中他有個「完美先生」的佳譽,意即是他所言所做的事絕不會出錯,足以當引導學生向上的燈塔。

他點點頭,抬眼打量著眼前這幢豪宅。

見他首肯,一道興奮至極的身影立即一竄而起,活似野放的小猴子,毫不遲疑地沖向兩公尺高的大鐵門,對著山櫻花造型門鈴猛按。

這是一幢三樓高的歐式建築,門口花草扶疏,兩排盛放的玫瑰花叢沿著車道直到半月型回車道,面向東方的門窗迎接朝起的第一道曙光。

鳥鳴聲的門鈴在空氣中回蕩了許久,卻不見有人出來應門,門外的人納悶不已,猜想著這一家子八成外出了。

可是不死心的年輕男孩仍持續的按著,他想就算主人不在也該有佣人應門,可以告知他們主子的去處。

他不知唐家沒請半個幫佣,非常注重隱私的他們不喜外人進出,除了熟稔的親朋好友外,一律是拒絕往來戶。

說他們孤僻嗎?還是過于高傲?

不,兩者皆非,家是唐家人唯一的寧靜海,不管在外招惹什麼風風雨雨,一回到家中便是波瀾不興,修身養性的為挑起另一場風波而養足元氣。

「沒人在嗎?」範丹提看了看腕上的瑞士名表,他已按了五分鐘的門鈴。

「在啦!在啦!舅舅,你看二樓窗戶邊有人影晃過,就快下來開門了。」好不容易才說動舅舅來這一趟,怎能毫無所獲的空手而歸。

風掀起牡丹花樣的白紗窗簾,一道看似女子的秀麗身影一晃而過,光和樹影交會著搖晃,讓人分不清是眼花或光影。

但沈仲達口中的很快足足有二十分鐘之久,那道鏤空雕花鐵門始終未曾開啟。

他急了,在瞧見身邊範丹提的臉色漸沉冷峻後,他更加急迫地按著門鈴,深恐此行無功而返。

「仲達,你確定她住這里?」他無法理解他的愛情觀,因一名女子而念念不忘,鎮日混沌地為了思念她而廢寢忘食。

範丹提沒辦法了解,他三十二年的歲月都過得太順暢了,無風無雨像一杯無味的開水,不曾經歷過理智全失、轟轟烈烈的熾愛狂情。

他的想法十分傳統,近乎刻板,從求學時代到今日,他一步步按部就班完成他的人生大事,愛情從不在他的計劃當中,他認為時候到了自然會走入家庭,與女友步入禮堂。

愛情對他而言,不過是商人搞出來的把戲罷了,不必太過重視,也用不著浪費時間去經營,男人要的是足以光耀門楣的成就,而非牽絲攀藤的小情小愛。

「舅,你再多等一會,不要急著走。」他急得不知如何是好。

範丹提眉心微蹙,不想浪費時間。「我待會還有個會議要開,不能多等。」

要不是早婚、長他十二歲的大姊一再拜托,他根本不會走這一趟。

「再等十分鐘……不,五分鐘……呃,三……三分鐘就好,我想就快有人來開門了。」他急得跳腳,不住朝內眺望。

「也許對方並不想見你,你死了這顆心,專心在課業上,省得你母親操心。」學生的本分就在功課上,其他的以後再說。

「不會的,她不會這麼對我,晨晨說只要征得她監護人同意,她非常樂意與我交往。」而他相信心愛的人所說的話。

「是嗎?」不予置評的範丹提冷哼了哼。「我再給你三分鐘。」

「是的、是的,她是個好女孩,不僅人美又善解人意,個性溫柔識大體,眼兒一笑就像百花全開了,彎彎的眉兒如同新月,襯托美玉般的美眸……」

看著他眉飛色舞的形容所愛的女孩,只覺可笑的範丹提只想抽根煙解悶,一向自制的他只允許自己一天抽三根煙,想起今天的「配額」已經用完了,因此作罷地听他口沫橫飛的贊揚。

三分鐘時間在沈仲達不斷的贊美聲中結束,等了超過半小時的範丹提揚手打斷外甥喋喋不休的話語。

「該走了。」

「舅—」

「你們找誰?」

就在這對甥舅準備打道回府之際,一顆雜草似的小腦袋從鐵門後探了出來,惺忪睡眼泛著紅絲,猛打哈欠的問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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