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大虎雖不學無術,但也學過幾年功夫,仗著一身蠻力和喊得出的招術,一個擒拿手便奪下刀刃,刃身在左掌心翻了幾圈,比向她吹彈可破的柔女敕粉頰。
「放開我!放開我,不要踫我……放手,你們的髒手拿開……」好大的力氣,她好怕……泫然欲泣的翦瞳盈滿水光,聲音都顫抖了。
「我的手哪會髒,它不只要踫你的粉女敕小臉,還要……」他婬穢地往下瞧,似已月兌光她的衣服意婬。
色欲燻心的張大虎迫不及待地想強要她身子,一臉得意地伸出狼爪,朝豐挺的前胸一捉,意圖撕開衣襟好一逞獸欲。
驀地,他撲上前的五指落了空,眼前多了個仙骨颯颯的清俊男子。
「你想對我的妻子做什麼?」
「妻子?!」
張大虎的眉一挑,不悅地瞪視膽敢和他搶女人的……咦,他的妻子?
「畫兒,你沒事吧?!」紫袍一落,披住顫抖不已的身子,異常憤怒的紫竹將懷中女子摟緊,柔聲問道。
「我……我……紫竹哥,我好怕,好怕,他力氣好大,捉著我的手不放……」一听見他的聲音,風悲畫眼眶的淚才撲簌簌落下。
「不怕、不怕,我在你身邊。」托起縴縴玉手一瞧,腕間的紅瘀讓他眼泛凶光。
「我已經不是織女坊的姑娘,為什麼他還要這樣待我?難道我天生是受人凌辱的命嗎?」她打扮得和村姑一般樸素,為何還會招來羞辱?
「織女坊?」張大虎耳尖的听到這一句。
「畫兒……」紫竹心疼地撫了撫淚雨直落的芙蓉面,怒火更熾。「別想太多,不是你的錯,你的面相是有福之人,絕非我欺以虛言。」
「可是……」她若真有福氣,又怎會一再遇到不堪的際遇?
「噓,你要相信我,相信菩薩對眾生的慈悲,它讓我遇見你就是它對你的憐惜,藉我的手將你拉出無邊苦海。」他知道了,原來這才是菩薩對他的考驗,看他能否過得了情關。
淚眼婆挲的風悲畫顫著唇,輕問︰「你說我是你的妻子,此言可當真?」
「你不願意?」大士,原諒童子,我怕過不了禰用心良苦的考驗。
一陣敬神用的檀香味徐徐拂來,很輕很淡,幾不可聞,像是清悅的笑聲,回應他——盡避去吧!童子,用你的情洗去她的苦難。
「我……我是你的妻子,一生一世……」淚水沾濕蝶般羽睫,閃耀著明亮光彩。
喜極而泣的風悲畫將羞花容顏往紫竹懷里藏,一生的情托付眼前的男子,她不求大富大貴,奢迷虛華,只求他真心相待,于願便已了。
女人要的不就是執子之手,與子白首,她不敢貪心,怕上天收回對她的恩賜,雖然她戴不起金釵銀簪,珠珥玉墜,但是素發一攏與君結發,卻更動人。
「你們說夠了沒?一點也不把小爺放在眼里,你們知道我是誰嗎?」竟敢把他晾在一旁,小倆口旁若無人的談情說愛。
蠻橫無禮的張大虎一使蠻力,將整座曬藥材的架子給推倒,還猖狂地踩上兩腳,讓它又亂又髒,無法再拿來救人。
「我不曉得你是誰,但你不該把老天賜給百姓的恩惠給踩爛,你不積功德反損陰德,日後必受責罰。」人死六道輪回,他將打入餓鬼道。
「少說廢話,什麼功德、陰德,小爺可是東村的張老虎,誰不讓我三分,我就要踩踩踩,砸砸砸,把這一堆爛花爛草給踩個稀巴爛。」他算老幾呀!敵對他說教。
自稱張老虎的張大虎唯恐百姓不怕他,故意說自己是老虎,專門吃人,大家若不乖乖地听從他的話,他就把所有人都吃掉。
而且他出門常帶一群隨從,前呼後擁地助紂為虐,他才使了個眼神,醫廬外的家丁便一擁而上,見什麼砸什麼,痛快得很。
很快地,地面一片凌亂,充斥著各種藥草味,驚動了在屋後玩耍的元寶和仙鷗,一人一鶴飛奔至前院,瞧瞧發生什麼事。
元寶憨直,一見藥材亂了也沒罵人,彎下腰便想收拾好,心想著這要給人治病的,要是弄髒了怎麼辦。若非一股力量直接拉走她,她恐怕會被張大虎的手下一腳踹飛出去。
「毀了藥材還想傷人?」向來溫和的眸子染上一層霾色。
「喲!想對爺兒我發火不成,也不秤秤自己的斤兩,我一根手指頭就能把你捏碎。」和他作對的人,墳草早高過膝。
「苦海無邊,回頭是岸,你再不懸崖勒馬,為非作歹地干盡惡事,天都不饒你。」即使有怒,紫竹仍希望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。
人誰無過,知錯能改,善莫大焉。
可惜他遇到的是一頭牛,沒拿出鞭子不會怕,任人苦口婆心的相勸,他依然不為所動,還變本加厲地認為自己和天一樣大。
「是小爺我先不饒你吧!快把小美人兒交給我,少你—頓皮肉痛,否則……」他好笑的把茄子捏出汁,極其威嚇之意。
朽木難雕佛,無可救藥。「人無傷虎意,虎有食人心,你讓佛祖都痛心。」
紫竹擺明了不將人交到他手中,此舉激怒了向來不可一世的張大虎,強取豪奪的嘴臉又露了出來。
「哼!佛祖還擺在我家的供桌上,早晚三炷香,它不保佑我還庇護誰,人不給我我就搶,你睜大眼楮看老虎怎麼吃人。」
耙不給他才是真的跟天借瞻。
「你敢——」
沒什麼不敢的張大虎咧開大嘴嘲笑,「來人呀!傍我上,別傷了美姑娘,其他你們自個看著辦……」
驀地,他兩眼睜得眼珠子快往外掉,見鬼似的猛咽涎液。
眾人圍攻之下的紫竹文風不動,連袖子也沒抬地直立原地,打人的家丁卻怎麼也踫不到他一絲一毫,仿佛有道軟牆擋在前面,力氣出得越大,人往後彈的力道也越強,詭異得令人發毛。
一會兒,一群人便氣喘吁吁地癱坐一地,猛甩手臂直喊酸,沒氣力再動了,哀叫聲連連,似受了很重的內傷。
張大虎見狀還是不信邪,掄起拳頭便往他看不順眼的俊顏揮去,他一雙鐵拳可硬得很,沒幾人招架得住,對方不死也傷。
「我就不信你有通天本領,能躲過我一拳……啊!啊!啊——快……快接住我……」
砰地!
塵土飛揚。
七手八腳的家丁很想接住朝他們飛去的主子,無奈氣力使盡,誰也爬不起來,剛一舉起手臂便听見重物落地聲,眼睜睜地看著他落在腳旁,還硬生生地滾了幾圈撞到木頭才停。
一定很痛。家丁們同情地看向他腰部以下,微縮了縮頸子。
「你……你是什麼妖怪,敢……嘶!疼……敢傷了小爺我……」天呀!痛死了,他傳宗接代的子孫根八成快完了。
「諸惡莫為,諸善行之,畢頭三尺有神明,為惡之人終將有報,你該好自為之。」上天有好生之德,他姑且饒他一回。
紫竹藏在衣袖下的指尖漸收紫光,沒人瞧見他如何出手。
「你……你別太得意,我找道士收你,看你還能使什麼妖法。」根本是妖人作祟,他定要找道法高深的大師將他打得魂飛魄散。
「不是妖法……」是仙術。
「你給小爺我等著,這筆帳我必定來討……」他惡狠狠地一瞪,捂著像螃蟹走路,橫著倒退。「一群窩囊廢,還不快走,想丟人現眼到幾時……」
張大虎一行人狼狽不堪的落荒而逃,步履顛簸恍若喝醉酒似,搖搖晃晃互相推擠,應聲倒地又勉強爬起,如同泥人一般無法站直身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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