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在MA三十六動了什麼手腳?這是她長睡不起的原因嗎?」他竟然疏忽了她這一步暗棋。
—個不起眼的小兵也能將軍。
她笑而不答的揮開他的手,回報他先前的傷人言語。「我一個小小的助理能有多大的能耐,沒有背景、沒有靠山的等著撤查,你說我能依靠誰呢?」
你不讓我靠大家一起死,反正我沒什麼損失,只不過打回原形回美國教書,你也別想好過。
「雪莉寶貝,我是不是太小看你了。」沒想到豢養的狗也會咬主人。
他太輕心了。
「應該說你眼中從沒我的存在,冷落我在角落里追逐你意氣風發的背影。」她半怨半嗔的說著,以不在乎的口氣道出心中的傷痕。
他是光,她便是影。
他是泥土,她便是泥窪里的一株小花。
他是不可觸及的天,她便是依偎著他生存的卑微白雲。
太陽追逐著月亮,風追逐池上的落花,而她只能追逐不肯回頭的他,一日復一日的在背後等候,任時光摧殘了她的花樣年華。
不知哪一天她老去,再也跑不動的時候,他是否會停下腳步等她靠近?
「告訴我你改變了什麼成分,讓MA三十六變得不穩定?」強森心里念著的還是唾手可得的利益。
雪莉的笑眼變得很冷。「求我呀!也許我一心軟會告訴你。」
沒有王牌在手上她哪敢猖狂,她吃定了他不敢毀了唯一的機會。
「你……」好個雪里狼,高明的利用環境隱藏狼身,連精于算計的他都被瞞了過去。
「公私要分明呀!博士,你的未婚妻還躺在那里監視你有無出軌。」女人可不是弱者,任由他輕侮而不還擊,她早留了一手。
人不自私枉為人,手段不夠激烈是得不到所願。
「什麼?」他下意識地看向底下的人兒。
不知是錯覺還是眼花,身處挑高的二樓監控室往下眺望一樓的實驗室,他忽生奇怪的感覺,好象實驗室里鬼影幢幢,有不明物在走動。
當下他將懷疑化為具體行動,命人將燈關暗打上紅外線,以掃描方式偵探是否有異樣。
幾條晃動的影子立即映入眼底。
「這就是我?!」
不敢相信的激動沖出掩住的口,一模一樣的兩張臉孔相互對照著,沒有一絲一毫的誤差,仿佛是鏡里鏡外的世界,微翹的鼻都有一份對生命的執著。
穿著緊身衣讓曼妙的身軀顯露無遺,堅持要來瞧瞧自己是否無恙的曲渺渺驚訝不已,不住的發出驚嘆聲輕戳「自己」的臉。
一直听旁人說她是活體分離而出的魂魄,事實上她還活著,是個靈體產生異變的實驗品時,她並不怎麼有把握不知是不是他們在騙她,抱持著半信半疑的求知精神姑且听之。
如今事實俱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,活生生的見證近在呼吸之間,叫她不禁佩服起自己的本事,居然有辦法研究出改變人類歷史軌跡的靈魂分離術。
看來她真的是天才並非夸大其實,隨便弄弄都滿像回事,一堆嗶嗶亂叫的儀器應該很昂貴,贊助她研發的美國政府的確非常慷慨,不怕砸下的錢有去無回。
看著閉上眼的自己很難形容那種感覺,像是難過又有點不舍,不忍心「她」受此無人性的對待,無法抗議的平躺著。
模著「她」的心髒還在跳動,快速轉動的眼球似沉浸睡夢中,不知夢見了什麼好事不肯醒來。
她是「她」的夢吧!
因為她太留戀夢中的日子不肯清醒,鴕鳥地不願面對可能的結果,所以「她」繼續活著受罪,忍受沒有明天的日復一日。
她是不是太自私了?!放任「她」受苦不聞不問,只管自己快活地談起小戀愛,每天快樂得直想飛上天。
正當她這麼想時,模上「她」額際的手上忽然傳來一陣熱氣。
是誰?!
誰在叫她的名字?
熟悉又陌生,似遙遠似近在咫尺之間,重迭的畫面呼嘯而過,她看見冷漠的自己,無情的自己,專心一致不顧他人死活的自己,還有……
躲在地下室哭泣的自己。
咦!看起來好生女敕,那時她幾歲了?
十五還是十七?
「你有自虐狂呀!對著自己的身體又捏又掐,小心待會你身上一塊紫一塊綠的。」
必心的男音喚回她的神智,倏地消失的影像讓她大為震驚。「水,她會死嗎?」
她不想「她」死,「她」還那麼年輕,沒有體會過當女孩子的快樂。
「笨蛋,她就是你,你想我會讓她死嗎?」天下事無奇不有,分離的靈與體竟然能共存。
「哎呀!你別敲人家的天才腦袋,萬一敲笨了就變不回來。」不解風情的大木頭,感性時間他卻敲她額頭,一點也不浪漫。
好歹輕言細語的擁著她,說一切有他不用怕,風來他當牆,雨落化為傘,呵護她左右不讓她受一絲傷害。人家偶像劇都是這麼演。
以前很少接觸電視的曲渺渺近來卯起來看日劇、韓劇、台產偶像劇,由原本無聊打發時間到入迷,簡直是粘在電視機前不肯離開。
有時她連廣告也舍不得離開上廁所去,憋得臉發紫才沖得飛快,浙瀝嘩啦不到五秒鐘又沖回原位。
因為沒法陪她的綠易水為她的事忙碌著,根據最新的證據顯示她的父母確實先遭人謀殺而後焚尸,然後再偽裝成電線走火意外死亡的樣子。
目前已鎖定幾名涉案人士,為免打草驚蛇他們是私底下調查並未聲張,避免狗急跳牆反而痛下殺機,趕盡殺絕的加害唯一的幸存著。
「笨一點比較可愛,才不會把自己搞得要死不活。」要不是聰明人太多,這世界也不致亂得一塌胡涂。
「你……你嫉妒我。」別以為她听不懂諷刺,她有看電視。
「是呀!我好嫉妒你當活死人,躺在這里一動也不能動的等人伺候。」虧她說得出口,毫不害臊。
漲紅臉的曲淼淼有說不出的惱怒。「你當哪門子的男朋友,盡會欺壓良善小民。」
「誰是良善小民,我只看見一只河馬大張嘴在吐氣。」他取笑的弄亂她用心夾好的發,讓她看起來像瘋婆子。
「幼稚。」這個長下大的討厭鬼,她怎麼會愛上他呢?
真是太古怪了。
「沒有你幼稚,玩實驗把自己玩不見了。」是很天才,他欽佩得五體投地。
到底在搞什麼鬼,磨磨蹭蹭大半天,真想當鬼不成。全神警戒的綠易水盯著她似在玩的身影,心里火大的想踹上一腳。
外表看似民家的建築圍起一米七的高牆,牆上的鐵絲網通上電,若非事先知曉里頭暗樁布滿,貿然闖人恐成蜂窩,不死也成殘。
普通人家不可能有高科技的防御網,想要一探究竟得先立下生死據,收魂不收尸。
幸好那個錢婆還真有點能耐,利用電腦解碼破壞安全系統,並將它轉為己用加以控制,使監視畫面一如往常,不見任何異樣。
不過他們還不致如人無人之地般囂張張狂,大搖大擺的似佳賓現身等人「歡迎」,鬼的好處在于無所不能,而且很好買通。
「人家又不是故意,那是意外。」可是那道熟悉的聲音卻告訴她並非意外。
奇怪,是誰在她腦海中說話呢?音色冷冰冰的。
「好個意外,再多來幾回你直接升天當神仙,不用和自己面對面問她何時才肯死。」他沒好氣的教訓她,要她機伶點別亂玩。
玩多了可會出亂子,瞧他正在收拾她闖下的禍。
「你這人真的很討厭耶!不會說兩句好听話來哄我呀!」曲淼淼要起小女人的脾氣一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