迷上野女香 第17頁

沒事的,不會有事,別自己嚇自己,女兒的本事她還不清楚嗎?何必庸人自擾的老往壞處想,八成是她最近鑽研的植物含有不穩定物質,所以她才會受到影響。

彎下腰撿拾碎片的雲紫英一個恍神,不小心讓碎片割了一下,幾滴血珠沁出指頭卻不予理會,望著它一滴滴往下落而失神。

「哎!怎麼流血了,你在作白門夢呀!」瞧!滴得滿地血。

「懷逸,我……」失笑的一搖頭,她不知該對丈夫說些什麼。

平空臆測的心慌哪能當真,受過高等教育的她怎能因一時的慌亂而亂下判斷、人總有不適的時候,休息一下就會沒事了。

「這麼大的人了還不懂照顧自己,你想試試人肉做的砧板耐不耐用?」無奈的一笑,雪懷逸替妻子的手止血上了消毒藥水,略微包扎一下。

「我是在想女兒……」不知她現在好不好,有沒有把人家的兒子給搞丟了。

她是很令人放心啦!就怕那小子不規矩,動手動腳佔女兒的便宜,那點小心思還瞞不了她這老姜,和他老子一個樣,安份不了多久,一雙賊眼飄呀飄的老往她女兒身上兜。

要真有事準和他月兌離不了關系,老的奸詐小的陰險,一相中目標什麼也不顧,—根腸子通到底。

他取笑的幫她拭淨污漬。「女兒有什麼好想的,丈夫才是你一生的依靠。」

「切!盡說些瘋話,靠人不如靠己,我可不敢指望你在樹上蕩來蕩去,摘來一朵蘭花討我歡心。」笑著推開他,雲紫英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些。

不去想自然不會心煩。

「啊!我被嫌棄了,果然年輕人比較吃香,我老了。」雪懷逸瞧了一眼窗外粗藤欷吁一聲,玩命的行為不適合老人家。

他還是摟摟老婆,看看醫學方面的書籍,靜態活動不傷神。

「你喔!少耍寶了,真要嫌棄早一腳踢開你,哪會等到現在。」她打趣的酸他。

「原來你在算計我呀!我要不要先清算清算財產總數?」不知湊不湊得足整數。

苞隨醫療團體前來根本賺不到什麼錢,政府按月撥下的款項全入了妻子帳戶,實際上他一文不名。

但是他卻是富裕的,擁有全心支持他的妻子,以及善解人意的女兒,他這一生也算過得豐富。

雲紫英一臉好笑的輕慨。「真快,一晃眼都十幾年了,我們還厚臉皮的打情罵俏,一點都沒考慮『高齡』問題。」

「情是歷久彌新,我們如倒吃甘蔗愈吃愈甜,三十年後一樣厚臉皮的你濃我濃,像巧克力黏在一起。」歲月催人老,他都有白頭發了。

三十年……「女兒不小了,咱們好像都忘了她該找個伴。」

人生的精華在前三十年,而蘭兒都二十六歲了,只剩四年。

兒孫自有兒孫福,她想遠了。「我中意那個艾撒克,看來非常有責任感。」

「傲慢的艾撒克?!」她不以為然的瞟了他一眼。

「怎麼你們都叫人家傲慢的艾撒克,很不禮貌。」那是自信而非傲慢。

「他沒反對,我沒意見,湊合著用也挺響亮的。不過戰家那男孩可能較有希望。」雖然她一樣不看好他們。

「戰政?!」

蘭兒會喜歡那一型的男孩?

他不確定。

第七章

「該死!你給我撐著點,誰讓你擅作主張替我擋子彈,我不會感激你的。」

下雨了。

處於南北回歸線同時經過的非洲而言,位於赤道的雨林區雨量最為充沛,豆大的雨滴打在寬大的棕欖葉上顯得沉重,答答答地滴向腐土堆。

雨中的叢林特別安詳,除了滂沱雨聲再也听不見其他聲響,黑夜來得低沉。

似乎來到叢林的男人都喜歡詛咒,一句「該死」成了口頭禪般掛在嘴上,無處不在地輕賤人,仿佛多說兩句就不該死。

胸前染紅的戰政不住咒罵,一刻也不停地像少罵一句就會造成憾事,臉上的焦急來得快又狼狽。

他怎麼也沒想到,上一刻才在抱怨她沒人性的拋下他,下一秒鐘她會出現在他面前擋去致命危機,以鮮紅的胸花表達她的歉意。

她根本不需要為他作出如此大的犧牲,他的命是命,難道她的命就不是命嗎?

泰山再英勇也是血肉之軀,他懂得避開子彈不起正面沖突,而她不過是個女人何必逞強,看她一身是血的跌撞在他身上,心口的沖擊不亞於她身上多出的傷口。

她不知道他會為她擔心嗎?他寧可受傷的是自己而不是她。

「戰政,你很吵吶!能不能讓我的耳根子清靜清靜?」十只求偶的吼猴都沒他嘈雜。

「少羅唆,保留些體力活下,你在流血。」而他一點辦法也沒有。

雖然已經有點凝結,但小血絲仍不斷沁出,濕潤他按住她傷口的手。

「多謝你的提醒!難怪我那麼……痛……」讓她想自我麻痹都不成。

「很痛嗎?要不要休息一下?」雨下得不大,還可以撐一會︰瞧他緊張得臉色發白,相信她自個也好不到哪去。「不用了,痛一點才能保持清醒,你往前走幾步有個獸徑,繞過石岩有座山洞……」

「噓!別再開口了,我自己會找。」不過是一條路嘛,豈會難得倒他。

半扶半攙著伊諾雅的戰政走到她所言的小徑前為之傻眼,密布的雜草和蕨類植物比人還高,落葉堆到他膝蓋頭,哪來人走的小徑。

打從事情發生至今他不知死了多少細胞,她中槍的部位是肩膀而不是其他重要器官,他仍是不放心地不讓她逞強,堅持要扶著她才肯放心,所以步伐放得很慢不貪快。

時間在叢林當中不具任何意義,他們遭遇的不是樹木便是植物,除了一只貓頭鷹曾短暫地停靠她肩頭外,他真的沒看到任何生物,更何況是人。

他懷疑那只像戴了眼鏡的笨鳥听得懂她在講什麼,兩個咕嚕來咕嚕去的聊了好一會兒,讓他大大的想烤小鳥。

人,絕對不會說獸語,純粹是巧合,咕嚕咕嚕是打招呼並非交談,鳥類的智慧沒那麼高,它們只適合當寵物或標本。

「這洞看起來很小,你確定容納得了我們兩人?」必須低頭才進得去。

「小心你的左手邊有突出的石頭,它會割人……」喔!來不及了。

低咒聲再度響起。

「烏漆抹黑的誰看得見……」眼前倏地一亮,他瞧見滿天星斗。「告訴我這只是水晶。」

「它是晶石化合物,非、常、便、宜。」俗稱藍鑽。

巴掌大一顆可以買下非洲一個小柄。

戰政沒力地將她安置在較高的乾地上。「你認為我信不信?」

「不只南非有鑽石曠,肯亞也有,只是未被發覺。」她也只當它是發亮的石頭,沒想到要佔為己有。

「喔!別誘惑我,我不想掐死你好獨佔它。」巨大的財富就在腳底下,而他卻必須不為所動的視同糞土。

天呀!這太難了吧,分明在考驗人性,看誰能清高的放過它。

至少他就不能。

「咯……別逗我笑,我的傷口很疼。」他的不平她能體會,但他仍然得放棄它。

這是國有土地屬於肯亞政府所有,任何人都不得私自開采,不管它能帶來多少利益,危及野生動物的生態平衡就是不行。

他只能飲恨卻不能行動,這才是他最痛恨的原因吧!「啊!要不要緊?你小心的躺好,不要動來動去,免得血流得更快。」一听她喊疼,他的心倏地揪緊,再也顧不得眼前的財富。

笑在心底的伊諾雅輕攀他肩膀,順勢躺在他懷里取暖。「我第一次發覺它的時候才十六歲,那時我想我會是全世界最富有的人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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