迷上野女香 第18頁

「但是你很笨。」就像現在的他一樣,只擁著她就覺得滿足。

「等你認識了這片野生大地後,你也會變笨。」那才是真正的財富帶不走,取之不竭,永遠涌現著生命力讓人沉迷。

「不,我是因為認識你才變笨的,你是我最大的財富。」他輕柔的撥開她臉頰上的濕發,用專注的眼神凝視。

失去血色的雙頰微染酡色,她笑得虛弱地撫模他的臉。「看來我比鑽石還值錢。」

「是水晶。」他固執的糾正,不願當錯失良機的笨蛋。

「很嘔哦!」她取笑的眯起眼,感覺一股小火在體內悶燒。

子彈穿過肩胛骨沒留在體內,但敷過草藥的傷口仍會有發炎、導致發燒的現象,一旦處理失當高燒過度仍有致命之虞,活在叢林中的她最了解這一點。

現在她只能把希望放在莫札特身上,看它夠不夠聰明帶回退燒的植物,這里是他們常玩耍的洞穴,不致會迷失在黑夜里。

若換了身邊的男人可就難講了,說不定不到天亮就成了一堆白骨,到死也不知道受到何種動物攻擊。

「是很嘔呀!但也得到回報了。」他小心的避開她的傷口,輕吻一落。

戰政表面看來吊兒郎當,其實他是以話題分散注意力,怕自己太過擔心而失了冷靜,對她沒有幫助反而害了她。

「你這人真會挑時間佔便宜,趁人之危。」雨變大了,叢林里的動物有地方躲雨嗎?

即使她受了傷仍不忘她的朋友們,傷心的事就留給明天,她太累了。

他笑得很淡地再度親吻她。「就算你沒受傷我還是會吻你,你不能阻止我的渴望。」

「渴望?!」太露骨了吧!此刻的她承受不起刺激。

「渴望你惹火的身軀纏上我的身體,渴望你如同我愛你一般愛我,渴望你心里無時無刻的進駐我的身影,渴望你成為我的,而不是只能佔第二位的和動物爭寵。」

令人感動的話語著實酥人心志,幾乎要情不自禁的伊諾雅差點要回吻他,卻在他咬牙切齒的最後一句破功,感動消失在她乍起的笑語中。

「你還笑得出來,居然把我丟給一只猴子,十萬火急的趕去解救你的動物,你沒想到我有可能遭遇不幸嗎?」戰政愈說愈悶,生起自己的氣。

要是他靈敏些別亂闖,她也不會為了要救他而受傷,平白受了皮肉痛。

「抱歉,是我考量失周全,沒顧及到你的安危。」因為她習慣以動物為第一優先。

經年累月與動物做朋友,彼此累積了深厚的情感,一想到朋友有難地便失去鎮定,放他一人獨行以為他很快會追上來。

但她高估了他的適應能力,誤打誤撞闖進她設計好的陷阱,差點被妹妹的父母當他是盜獵者的同夥給吞了。

「遲來的道歉我不接受,把你自己賠給我吧!」起碼他心理會平衡些,不計較她處處以動物為主。

靶覺自己在發燒,不想讓他擔心的伊諾雅微微闔上眼。「我不是公主。」

「我知道。」公主只活在童話故事中。

「我受傷了。」她心有余而力不足。

「用不著提醒我,我悶得可以煮熟鴕鳥蛋。」戰政氣憤自己的魯莽。

「咯……沒那麼嚴重,我的傷沒你所見的重。」比起被發怒的犀牛撞斷肋骨那回,真是小巫見大巫。

所不同的是多了抗生素和退燒藥防止她傷勢惡化。

沒她樂觀的戰政當她是寶的摟在懷中。「我不想你有一絲一毫的損傷,尤其是因我而起。」

「你想多了,在危急時刻不管是誰都會奮不顧身,我只是做了我認為應該做的事。」

換成是傲慢的艾撒克她也不會袖手旁觀。

但這話絕對不能告訴他,否則他會別扭的猛吃味。她知道她是喜歡他的,而非傲慢的艾撒克。

「你錯了,除了你我誰也不救,管他是活是死都與我無關。」他沒她的無私,他只在意自己所愛的人。

無言以對的伊諾雅透過半垂的羽睫望著他,涌起的愛意如涓涓細流流向她沉重的大腦,她真的發燒了。

但是她的知覺並未因此變遲鈍,他僵硬的肢體反應出不尋常,讓昏昏沉沉的她下得不張開雙眼,順著他的視線往外瞧……

「啊!是壞獅子路塔。」

「什……什麼意思?」獅子也有分好壞嗎?

「盯著它的眼但別招惹它,讓它以為我身上的血腥味是由你身上傳出。」它怕她,但更想撕裂她。

「為什麼?」戰政照著她的話死盯步履微跛的獅子,不難看出它也負著傷。

「因為我奪去了它在叢林里的地位,還有……」她用談論天氣的口吻說。「它餓了。」

「它餓了?!」他忍不住提高音量,為此刻的無能為力捏把冷汗。

我盯,我盯,我盯盯盯,看誰的眼楮大。

「小聲點,它對聲音非常敏感,而且易怒。」只有饑餓的動物才會冒雨覓食。

「我也很敏感,當你的壞脾氣朋友正朝它的同伴低咆。」似乎不太高興多出搶食的同類。

「嗄?」同伴。

不用轉頭便能從氣味及咆聲分辨獅子的不同,伊諾雅的嘴角微揚,揚起手召喚另一頭獅子。

「好獅子塔恩,它是我最要好的朋友,也是壞獅子路塔的雙胞兄弟,你要分仔細別認錯了。」

在他看來都是一個模樣,全是有口利牙的獅子。「它嘴里叼著一棵草。」

「解熱的藥草,你把它搗碎了將汁液滴入我口中。」她想她快要昏倒了。

「你要我從獅子的嘴巴把草拿出來?!」她一定在開玩笑,他死也不靠近獅子一步。

「戰政,你會是個體貼的男朋友。」頭一偏,高燒擊潰了伊諾雅。

「喂!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?是不是承認你也愛我……」咦!怎麼軟趴趴的不說話?

一模——

天哪!好高的溫度,他為什麼粗心地沒發現她異常的紅暈是高燒所致,還當她不好意思赧紅了雙頰。

心急如焚的戰政想到的第一件事是取水為她散熱,但看來一模一樣的獅子各據洞口的一方,讓他進退兩難乾著急,想不出什麼好法子。

難道真要他和獅子打交道?

「小姐,你也暈得太早了吧!不負責任。」起碼先把那棵草拿過來再說。

唉!死就死吧!做人乾脆些,她都能幫你擋子彈了,你不能幫她拿棵草嗎?

抱著必死決心的戰士輕輕放下高溫的愛人,小心栘動腳步避開她口中的壞獅子,忐忑不安的朝好獅子伸出友誼的手。

其實他完全分辨不出兩頭獅子的差異,僅憑一棵草來判斷它們好壞,將命交給上天決定。

「塔恩乖,伊諾雅需要你,把你嘴里的東西給我。」但別拿我當食物。

他一說完,叼草的威猛雄獅仰首走來,超乎意外的溫馴,嘴一放那棵草掉入他手心,沒有走遠地原地繞行兩人。

最後它選擇在他們身邊趴伏,不讓壞獅子路塔越雷池一步,警戒著。

×××

「果然是好獅子,真不該小看獅子的智慧。」

雨停了,天空出現一道七彩虹。

萬物由寂靜中醒來,欣欣向榮地不復昨夜的蕭條,第一道曙光由東邊射出,金芒冉冉地灑向叢林深處,沉睡的花兒因此綻放。

草原上的屠殺殘像已不復見,萬象更新的新綠依然吸引著無數動物前來覓食,一片的血腥早被雨水沖刷掉,還以原來的寧靜。

夜里高燒不退的伊諾雅讓照顧她的戰政徹夜未眠,眉宇深鎖地想辦去為她排熱,極盡所能讓她不再發熱,呼吸漸穩,完全忘了身在獅口之下。

其間壞獅子路塔多次挑釁欲上前,好獅子塔恩便起身阻擋,低咆地要它離開不準進犯,同樣不得安寧的守候她一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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