迷上野女香 第24頁

也是他心愛的女人雪柔蘭。

兩種角色互不沖突。

「拜托,別把我搞得太狼狽,我討厭大城市的烏煙瘴氣。」伊諾雅直截了當的說出對都市的觀點。

「瞧,你把我說成什麼了,都市的大野狼嗎?」雖然他很想將她完整的吞下肚,不讓世人瞧見她獨特的魅力。

身為記者的他希望挖掘出她不為人知的野性風貌,藉由她完成一篇野生世界的動人報導,創造話題勾引起人們閱報的興趣。

不單是為她,也為了無數瀕臨絕種的動物,他都應該拿出新聞人員的良知用心報導,期望下一代的子孫能擁有他們現在的福氣,不用以標本來辨別生物形態。

但是他不否認自己也有自私的一面,不管動物的死活只要她常伴身側,鎂光燈的耀目奪不走她的光彩,他不想到最後還得跟媒體搶人。

「當狼算是抬舉你了,狼的世界比人忠實多了,它們一生只有一個伴侶。」而他,她不敢指望他會如狼一般忠貞不二。

那是奢望。

「我也是一生只有一個伴侶呀!從我遇上你之後。」從以前到現在,他的心里一直有她。

鮑主也好,女泰山也罷,都是他所愛的女人。

「話別說得太滿,小心咬到舌頭……唔……」小人,他又使詐了。

頓時化為柔水的伊諾雅不再言語,任由他深情的吻著她,她知道此心已深系在這個男人身上,很難瀟灑的抽身說再見。

不管以後會經歷什麼事,她想她的一生已和他緊緊相系,時間和距離只會考驗他們的感情而無法分開他們,一種宿命的連系讓她遇見他。

叢林之美令人落淚,奔野的山林叫人動容。

但是及不上愛情的美好。

她被網住了。

相擁的兩人不知道悄然離去的身影在轉身後淚流滿面,一步一步地遠離愛情,讓斷了線的珍珠滋潤綠色大地。

再見,我的愛,祝你幸福。

放開手中無形的絲線,笑得很美的陶清涓是一朵獨立的鳶尾花,清藍而淡雅,流露出屬於自己的暗香,不讓玫瑰的野艷奪去嬌媚。

模糊的眼蒙上一層霧,她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為他而流淚,再也沒有以後了。

痛痛快快的哭一場吧!明天的她將有一個新的開始。

不,為,他——

×××

「咦!怎麼還沒睡,是不是太安靜了,所以難以入睡?」

風是張狂而暴怒的,無預警的拍打巨大的蕨類植物,像是警告什麼似的倏地消失,環繞的樹木又恢復一貫的平靜飲著月光。

空氣中傳來一股焦躁不安的氣流,讓一向敏感的伊諾雅驟地驚醒,她靜靜的聆听風的聲音,試著接收來自叢林的訊息。

但是一無所獲地只有寧靜,靜得非常不尋常,連狼的嚎叫聲也消失無蹤。

看著身邊的男人睡得沉穩,她不由得發出淡淡地一笑,想起母親發現她肩上有傷時,他等於是民族罪人被痛罵一頓,差點沒晚餐可吃得去嚼樹根。

所幸明理的父親為他講情才逃過一劫,在連挨了數個白眼後終於獲得諒解,從此像多了免死金牌得以自由進出她的房間。

開通的父母並未反對他們同宿一床,只是母親略有微言口頭教訓,要他安份些別太沖動,上了年紀的「老人家」禁不起吵,非常容易清醒。

他嘴上虛應了一句,到了夜里仍是為所欲為,不在乎是否會吵到人。

「太靜了,簡直是一片死寂。」

不放心的人兒輕輕挪開放在腰間的大手,含著情意的眼笑看那張帥氣十足的臉,她一直想不透為何要愛上他,愛一個人不需要理由嗎?

起身走下木板搭起的床,她懷疑它居然沒垮,承載兩人的重量已是它的極限,何況他們還在上頭翻滾踫撞。

習慣豹衣的她隨手一取穿上,暖意立即溫暖她赤果的身子。

信步走出,滿天的星斗低得像伸手可觸,少了灰塵和光害的天空特別迷人,鑽石一般的星星眨呀眨,頑皮的說著來玩躲躲貓吧!月亮被半朵烏雲遮住了,微透的月光照亮寂靜的叢林,也照出另一道不睡的長影。

「月色真美,真羨慕能生活在這片迷人星空下的你們,永遠有來自大自然所贈予的美景。」

看著無垠星空中閃動的星芒,她的心平靜了許多,也獲得很多啟示,人不會失去未曾擁有的東西,只會不斷得到別人所給予的信心。

有舍必有得,得失僅在一念之間,就看能不能看得破。

而渺小的她又在堅持什麼,把手放開才能得到快樂。

說她無情嗎?

不。

她只是選擇遺忘,把心淨空拋去過往,讓愛自由。

「是呀!所以一家人一待就是十多年舍不得離開,這里有我們的根。」是很美,百看不厭。

伊諾雅走到陶清涓身旁仰起頭,同看一片月色。

「根?」

「有泥上的地方就能扎根,我媽常說我們是草根性堅韌的野草,不管到哪里都能生根發芽,然後佔據那片土地成為家。」而她說對了。

他們是野草,生命力旺盛的侵入者,迅速地佔領這塊未開發的處女地,讓它為他們綻放美麗。

「非常樂觀的想法,你們都是鏡頭底下的傳奇人物。」平凡中顯現出不平凡,清亮而高貴。

令人想捕捉他們,而她也做了。

伊諾雅微訝的一視。「我們並不傳奇,只是為理想而不放棄的小堡蟻而已。」

「但是有幾人能為理想堅持到底呢?螞蟻雖小卻是自然界不可缺少的一環,至今仍找不到消滅它們的辦法。」連科學家也束手無策。

螞蟻很聰明,它們會避開看來誘人的毒餌搬走食物,同樣的錯誤從不重復,令人頭痛又敬佩,它們是勤奮的清道夫。

「消滅?!」听起來好像他們一家是害蟲似,快樂又不知死活。

輕輕笑了起來,陶清涓望向年紀和她差不多的她。「別太緊張,找沒有貶辱你的意思。」

「我知道。」伊諾雅好笑的吐吐舌頭,神情像天真的小女孩。「不過沒人喜歡被消滅,即使是一只小小的螞蟻。」

「呵……說得也是,任何生物都有它生存的權利,不該被強行剝奪。」如她所熱愛的野生動物。

殘忍的人類總是不停止的一再傷害,也許有那麼一天會自食惡果吧!生命的起源不全是為了少數的物種。

「你們也很辛苦,扛著機器一路跟著我東奔西走,害我都不好意思走太快。」怕他們跟不上。

一怔,她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。「你是說你平時的速度更快?」

「嗯!」很驚訝嗎?她很久沒龜速「散步」。

「請問你最快的速度有多快?」不減新聞人本色,陶清涓取出隨身攜帶的小冊子準備記錄。

嗄!多快?

一時間伊諾雅也答不上來,因為叢林中沒有碼表,而且也不需要,時間對叢林生物而言不具備任何意義,只憑本能休息和進食。

她打算將它們的作息和習慣寫成一本書,目前的資料大多齊全只需整理,她正考慮要交給哪一國出版,他們都非常有誠意的懇求。

「其實你不用一一做紀錄,有些感覺是文字描述不出的,你必須用心去發覺。」沒親身接觸過的人無法體會。

「心?」停下手中的動作,陶清涓頓時明白她的意思。

「看得出來你很喜歡戰政對不對?」她像是可惡的第三者介入人家的感情。

微愕了一下,淘清涓失笑的搖搖頭,「不,我愛他。」

「但是你決定放棄他了。」愛是一種負擔,太過或不足都是傷害。

「不知是天生或是後天訓練,總之你有著非常敏銳的觀察力,」這點她自嘆不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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