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一種死亡吧!悼心。
「咦!仲堯,你怎麼來了,老爸的企業被你玩垮了對不對?」
再一次踩碎她已不完整的心,面帶微笑的陶清涓心里泣血,被忽略的感覺著實難受,越過她而去的背影清晰而明白,卻一眼也沒瞧過她。
是避嫌嗎?因為他有了所愛之人。
「別槌我的厚實胸膛,你不是讓野獸給叼走了?」出手真狠,看情形他的確無恙。
戰政笑著拍談仲堯的背。「我舍不得比你先走一步,所以在獸口繞了一圈又回來。」
「你這家伙有九條命不成,差點嚇出我的心髒病。」幸好他平守歸來,否則他很難向義父交代。
回抱他的談仲堯苦笑不已,瞧他擔心的由台灣馬不停蹄趕來,就怕得到他已遭遇不幸的消息,誰料得他回敬的竟是一記快拳,還挑他最沒防備的月復部。
「放心,你的心髒比幫浦強壯,壓一壓噴出強大水柱。」你干嘛帶她一起來,伯我死不成呀?
先生,你少冤枉好人,她比我早一天到達非洲。「看到你四肢健全真是遺憾,沒辦法領殘障津貼。」
「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,我的運氣一向比你好。」把她弄走,不然你等著過勞死。
自己種下的因自己收拾,別拱我當壞人、「呵……失望倒不至于,反倒是你變黑了。」
「黑才好,這叫男人的顏色,省得上健身房和一群白肉雞媲美。」你敢拒絕我?!
拒絕你又如何,有本事你回來奪權再開除我。「請不要叫我驗明正身,我怕長針眼。」
「仲堯,你真是好朋友呀!」戰政咬牙切齒的說,表情是久別重逢的喜悅。
「哪里,哪里!讓朋友兩肋插刀,義不容辭。」談仲堯臉上滿是兄弟情義,心里抱怨他抱得太緊害他難呼吸。
沒人發覺兩人私下的較勁,特別豐富的肢體語言暗潮洶涌,互有往來的責怪對方不夠義氣,一點小事也擺不平的要他出手。
戰政不是沒瞧見面露微笑的陶清涓正打算和他打招呼,他故意視若無睹越過她走向好友,為的是不想心愛的女子知曉他荒唐的過去。
他喜歡清涓的冷靜和優雅,以及不依賴、不討愛的清冷個性,彼此在一起的感覺不冷不熱恰到好處,是他床第間最佳的知己。
沒有負擔,沒有牽絆,純粹是性的需求,男歡女愛不帶真情,只為了排遺寂寞和宣泄。
一直以來,以為她真的無所求,單純地只想找個伴而已,直到剛才他才發現是他錯了,她對他是有感情的,而且藏得很深瞞過所有人。
幾乎。
他一定是個盲目的混蛋,所以才未發覺她眼底的落寞來自他的無心。
無心中,他傷了她。
「讓朋友兩肋插刀,你太狠了吧!」戰政笑得無奈地瞟了一眼一言不發的女子,心里多少有些愧疚。
「還好啦!听說叢林里的野獸凶狠無比,你怎麼能全身而退?」氣血好得令人嫉妒,反映出他的大驚小敝。
什麼失去聯系下落不明,恐遭獅吻難以全尸,搞報紙的果然愛搞哮頭,唯恐天下不亂地申請救難小組前來搭救,連著三天頭版都用驚恐萬分的聳動標題引人注意。
銷售量是攀高了,他們這些提心吊膽的親朋好友個個愁容滿面,作好最壞的打算,準備將他「運」回國。
誰知道鬧了個大笑話,裝備不齊不打緊,居然一听見有獅子、豹便打退堂鼓,頻頻詢問班機幾點起飛,看能不能趕得上回家吃晚飯。
要不是他威脅機票自付,以後別想在戰家的企業謀一份差事,恐怕這會兒人全跑光了,只剩他一人獨撐大局。
「因為我鴻幅齊天嘛!還有……」戰政一把捉住企圖開溜的女人。「她救了我一命。」
「她……救了你……」不太敢相信的談仲堯露出懷疑神色,當他在說笑。
連男人都快無法生存的叢林,怎麼容得下女人,除非她真擁有過人的神力。
「別小看了她,叢林里的動物都對她服服帖帖……」喂!女人,別亂掐,給點面子。
誰理你,使詐的小人。
「叢林中的意外隨處可見,我不過比他了解瞬息萬變的叢林而已。」順便替他挨了一槍。
不願搶鋒頭的伊諾雅用眼神警告戰政少說廢話,同樣是出色的女子,以她敏銳的直覺不難明白對方和他的關系,這讓她心口有點酸酸澀澀的。
雖然介意但不去追究,是人都有過去,她何必去揭開那層紗讓彼此尷尬,裝作無知才是聰明人的作法。
談仲堯很意外她的落落大方,言談有物不粗俗。「你客氣了,我這兄弟向來遲鈍,讓你煩心了。」
「嘿!毀謗罪可大可小,你少趁機消遣我。」說得好像他只有大腦還活著,其他部位該進廠維修。
「領情點,我在替你向救命恩人言謝不算毀謗,你少在一旁自抬身價。」說他遲鈍還不承認,難怪游戲多年仍看不出某人的深情等候。
真是笨到家門口了,過而不入。
「感謝你的多管閑事,我的女人我會自己搞定。」戰政以迂回的方式告訴陶清涓,他是個放棄一點也不可惜的笨蛋。
她懂了,但也笑得更心酸,眼底有釋懷後的傷痛。
「原來……」像是恍然大悟的一說,談仲堯用非常惋惜的口吻道︰「家門不幸盡出孽子,恩將仇報不思惠澤,汗顏的我有負義父托付。」
「去你的,這叫今生無以回報,只得以身相許,多看點書才不會變成文盲。」戰政啐笑的往他肩頭槌去,毫不留情。
多情自古空余恨,他得準備幾條手帕才夠某人使用。「清涓也來了,不打聲招呼嗎?」
你故意的。戰政狠狠瞪了一眼。
沒錯,我在替天行道。吹著口哨,談仲堯當沒瞧見他的惱意逕自走開。
「政,你讓我少條頭版新聞,你得補償我。」佯裝開心的陶清涓故意將眼神轉向他身邊的女子,意思是她是她的頭版。
「不用你說我也要開口,我希望藉助新聞媒體的力量將她拱上國際舞台。」省得他回台策劃一切。
陶清涓不解其意的微皺起眉。「你是指她有意朝演藝圈發展?」
這點她可能幫不上忙,她的能力有限。
「不,你誤會了,我的意思是利用她的群眾魅力,號召有良知的國人發起保護動物的運動,讓野生動物有個不受干擾的生存環境。」
「野生動物……」嗯!似乎可行。
以新聞的專業眼光來看,這條新聞的確具有正面的社會意義,國人的濫捕濫殺造成國際輿論一致的攻訐,是需要有個人站出來呼吁,導正他們正確的愛護動物觀念。
不參雜個人因素下評斷,眼前的女子足夠引起一股風暴,不看她的美麗只瞧眉眼間的銳利,相信很少人不為她所打動,那是一種來自野生世界的掠奪力量。
她在她身上看見旺盛的生命力,源源不絕地散發令人無法逼視的光芒。
她會是個話題,而且擁有別人所沒有的野性魅力,連身為女人的她都忍不住為她所吸引,想再靠近她一點,希望能分享她的光耀和璀璨。
「你們不要用審視砧板上的魚肉是否新鮮的眼光看我,我已經開始後悔這個愚蠢的提議。」唉!她怎麼會被說服呢?
伊諾雅的懊惱讓戰政不由得發笑。
「除非你想看見草原上另一次屠殺,否則你沒有退縮的余地。」她有令他驕傲的勇氣。
「我知道,發發牢騷不行嗎?你不要一再提醒我不堪回憶的一幕。」她的心還痛著。
他輕輕地擁她入懷,眼神飽含關懷而深情。「你會撐過去的,你是叢林之後伊諾雅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