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和風,你的精神狀態很不穩定,我建議你定期和心理醫生聊聊,對你的情形多少有些幫助。」小病不醫會成尸體,到時她又有得忙了。
咬牙切齒的和風用憤恨的眼瞪言醉醉。「是誰造成我精神狀態不穩?罪魁禍首的人還不快快滾開。」
因為她的搗亂,她已經四個小時寫不出一個字,她還有臉取笑她精神不佳,簡直可惡到叫人恨吶!
「唔!還是你家的櫻桃甜度夠,上回仇先生買了一大箱有點酸,吃了一個星期才吃完。」不吃嫌浪費。
而你一個小時消化我半箱櫻桃,餓死鬼投胎也沒那麼狠。和風恨恨的看著一小顆一小顆晶瑩飽實的紅果實逐漸減少中,只剩下打結的梗。
這就是她另一處可惡的地方,邊吃還邊打結態度囂張,意味著她太閑了,有空和人閑磨牙。
「嘴巴不酸嗎?姓言的死女人,你家的死人驗光了也不用上我家來找,等我死透了自然會通知你一聲。」她又想干什麼?
拉長脖子看不到一字的言醉醉作勢要修腳指頭,懷疑瀨得鬼都嫌棄的她怎會寫得出一本又一本的小說,而且從沒拖過搞。
「記得要吃藥,三餐不定時易犯老人痴呆癥,相信醫生的建議準沒錯。」要死不難,就怕死得不干脆,一息尚存。
「你要我相信一個法醫?!」給她一瓶福馬林還比較快,說不定下個世紀的木乃伊展示區有她一份。
斜睨了一眼,言醉醉神情冷淡的說︰「別忘了我也讀過七年醫學院,死人和活人的身體構造相同,只差有沒有呼吸而已。」
「你……」深吸口氣,和風放下手中的暗器立可白選擇不行凶。「你要賴到幾點才肯離開?身為公務員的你可沒有彈性上班。」
不像她高興幾時開稿就幾時開稿,興致一來連趕上十天半個月不休息也無妨,一到了充電時間自動放假,天天都是星期天。
前提是,先讓她寫一本書吧!她快開天窗了,談戀愛讓她進度嚴重落後,而且她要結婚了。
一想到婚事她就頭痛萬分,什麼拍婚紗、訂酒席、核對賓客名單、選焙結婚當日所用的金飾和一切用品,她根本沒多少時間寫稿了,她還來煩她。
這是這一系列的最後一本小說了,她不完成怎安得下心出國度蜜月,不被大編、小編罵死才怪,即使她未來的老公有錢得要命不怕養不起她,可是她還是習慣自食其力。
靠山山空,靠人人倒,惟有靠自己最穩當,不過有便宜不賺是傻子,她狠狠地刷了他一大筆,買些貴而不用的首飾、鑽類保值,以防哪天長期飯票垮了還能收拾包袱開溜,不怕少了倚靠。
既然夫妻是同林鳥就不用管他死活了,筆桿不搖不行,會對不起她心愛的荷包和銀行存款,錢只有嫌少沒人會嫌多。
「多謝關心,我明天輪休。」反正她有得是時間陪她耗。
「菊花居的,做人別太過份,你又吃又喝又拿還想怎麼樣?想把我的茶花居佔為已有嗎?」她好久沒喝人血了,有點嗜血。
一見和風怨恨的眼珠快凸出來,清雅一笑的言醉醉手指一比。「給我看看稿子就好,其它好商量。」
「免談。」一句話。
她的字丑得難以見人干嗎給她看,沒听過家丑不可外揚嗎?荼毒阿編編就夠本了,何必為害一池魚。
真固執。「好吧!今晚在這里打地鋪陪你,一天、兩天不睡當減肥。」
耐性和體力是法醫必備的條件之一,她自信能贏過一位瀕臨崩潰的夜貓族。
「你……土匪,無賴,你這流氓的女人,吃太多仇先生的口水是吧!」耍起狠來毫不遜色。
「近朱則赤,近墨則黑,鄰居的因素也佔一大半,不過請叫我大哥的女人,听來威風多了。」言醉醉笑著把電視音量開大。
受夠了的和風將前兩章稿子丟給她。「看到長針眼吧!」
目的達成,她大笑的關上電視,攤開一張張稿子,眉頭像中邪似的往眉心中央靠攏。
「請問你寫的是草書吧?我要不要拿本康熙字典比對比對?」知道字丑和看到字丑是兩碼子事,她不得不佩服審稿人員的功力。
「要看不看?不看還我。」沒看見她已經非常不爽了嗎?還噦里噦嗦地批評個沒完。
「勉強拜讀還過得去,你應該學學電腦打字。」啊!忘了她是重度電腦智障者,俗稱電腦白痴。
和風沒好氣地把她看完的稿子搶回來攤平。「等你學會尊重智慧權再說。」
還好她有編頁,否則全被她搞混了。
「能不能透露一下,你的資料來源是誰提供的?」太神了,神到她以為她裝了全球衛星監視器。
「純屬商業機密,恕不奉告。」她休想得知那只笨兔子的存在。
「你確定沒涉及違法?」真該找個機會申請搜查令大肆搜查一番。
「你去告我呀!人家才知道‘冷菊冰心’的女主角是誰。」順便把她的仇先生也一並扯出來公諸于世。
反正一清專案還有不少空缺待補,鷹幫的頭兒份量夠,一個抵百個好湊業績。
沒她蠻橫的言醉醉只好斜睨一眼認栽,誰知她知法犯法愛上大哥級人物,送上手的把柄不認行嗎?
不過她倒是看到契機,原來她無心插柳也能插出一段姻緣,山上的冬天提早過春,她該不該好好嘲笑那只縮頭烏龜呢!或是一頭熊。
第四章
清早的陽光躍上枝頭,照亮了樹葉紋路,上頭微帶露珠,順著葉脈往下滑落,瞬間由滋養大地的泥土吸收,化為濕潤的土地。
成群的山雀棲息在林間,一大早嘰嘰喳喳地吵醒睡夢中的人兒,似在說一日之計在于晨,要好好保持早起的鳥兒有蟲吃的精神不可賴床,否則會被太陽公公取笑。
伸了伸懶腰,好久沒一夜無夢安睡到天明的袁素素神清氣爽的醒來,一時不知身在何處的愣了一下,簡陋的房間擺設和她的丁香居相差太遠了。
但是她很快的想起來發生什麼事,臉微紅的撫撫余溫已失的唇,懊惱自己的太過在意。
就當是教學用的人型模具約翰和瑪麗,唇稍微踫觸個幾秒鐘不算什麼,根本沒感覺嘛!她怎麼會對一頭大熊起了屬于人的反應,她只是太驚訝才忘了及時抽身。
可是她干嗎心跳加速得有點莫名其妙,一個別扭到極點的男人實在沒什麼可取之處,如果他真如醉醉所言有身好醫術,或許能勉強將他由熊進化成人,多少給他正面的評語。
她不可能對一頭熊動心,光是他的小家子氣就讓人氣飽,牲畜都肯救了何況是個人,厚此薄彼太不仁厚了。
頑固的病人見多了她早習得一套應對辦法,他橫由他構,他鬧由他鬧,倔個一時總不能倔上千秋萬世吧!橫膩了、鬧累了自然軟化。
有句話常說︰女人是水做的。
而她信奉如神明,女人的確是水做的,所以包容性大,無任何形態,不管裝在哪種容器都能適應自如,遇熱溫人心,止渴消暑,遇冷結凍冰死人,拿來當凶器都成。
她也曾想過把人打暈了拖下山,但是把牛拖到水槽邊要是它不低頭,滿滿的一槽水還是白盛了,牛不喝水能強灌嗎?
「早呀!睡得還好嗎?」
「早……哇!有鬼——」不會吧!大白天山精野妖敢到處走。
兩眼浮腫顯然沒睡好的言笑醉嘟噥的搔搔後腦。「你見鬼呀!表吼鬼叫的想嚇死人不成。」
死人已經死了不用嚇,她才是受驚嚇的人。「你……你是熊先生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