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巧眉,你到底還要欺騙多久才會發現自己的虛偽,你口口聲聲的犧牲並不是自己,而是那些對我有意圖的女人,你習慣踩著別人的尸體來夸耀自己的成就,其實你卑微得可笑,根本不懂什麼叫愛。」
面對過去的情人、未婚妻,他話不必說那麼重,可是藥下得不夠重她是不知醒悟,她太自我了,從不接納與她意見相左的諫言。
為他浪費她五年青春他感到抱歉,但愛情不是施舍也非憐憫,他無法自欺地給予他所沒有的,他的愛給了他所愛的女人。
一想到素素剛才的潑辣就忍不住發噱,原來小綿羊的皮毛下藏著一頭母老虎,他算是見識到她的真面目,女人發起飆來比男人更可怕。
失身,虧她說得出口。
「你在嘲笑我自作多情嗎?」吳巧眉悲戚的表情一轉冷厲,愛的反面便是恨。
收起眼底的笑意,言笑醉用疏高的眼光注視她,「知道我為什麼解除婚約嗎?」
他可以不說的,但死去的人可能不同意。
「因為你愛上別人。」這是她想到最膚淺的答案。
男人的絕情只有一種,那就是變心。
「不,你害死我的病人。」他心中最大的傷痛,也是他離開城市最大的理由。
隘敗比死亡更駭人。
「我哪有害死你的病人……」吳巧眉像是想到什麼而噤聲,手指微顫了一下。
「我沒那麼愚昧,不曉得是誰間接害死我的病人,她本來可以活上五十年的。」卻被她的私心給害了。
那日是他們拍結婚照的最後一天,攝影師正在調景要他們先入鏡頭,剛好一通電話響起打斷了他們的進行,于是她不高興的代他接了手機。
然而當他問起是何人撥來的電話時,她竟然能面不改色的說撥錯了,讓他錯過一通重要到危及人命的電話。
「因為你不想結婚的事因而延後,不許任何人打擾你拍婚紗照的心情,更自私的不讓我接女人的電話,即便她只是來通知我開刀的日期。」而她把電話掛了。
「才……才不是這樣,真的是打錯電話,我沒有騙你。」她絕不承認做過的事,誰都看得出來外科的Miss邵喜歡他。
她怎能讓他們搭上線呢!
就算病人一度危急也有其他醫生接手,不一定非要他親自動刀不可,只是一個小手術嘛!她哪知道miss邵不會騙她。
所以她才回了一句打錯了,企圖阻撓她一撥再撥的干擾他們正在做的事,當一位美麗新娘是所有女人的夢,誰也不能來破壞。
病人算什麼,有她重要嗎?
「黃醫生和我確認過了,當時是他要Miss邵撥電話請我速回,你還要否認嗎?」婚禮可以延後,但病人卻拖不得。
以為穩定的病人忽然產生變化,急劇的惡化到必須立刻開刀的關頭,可是她的阻止卻讓她枉送生命,二十歲不到的年齡死在手術台上。
她是那麼天真、活潑,可愛得讓人心疼,樂觀的相信他會治愈她,並拉著他的手快樂的闡述未來的夢想,她想去環游世界。
但這一幕被巧眉瞧見了,發了一頓小脾氣責罵病人的放肆,讓病人的情緒低落提不起勁,絕口不提編織一個又一個美麗的夢想。
大概也是因為這因素,病人的病情才會受影響,一發不可收拾的爆發出來。
「就算我承認又怎樣,她本來就病得很嚴重,開刀的風險一半一半,我不是找個人替你背過了?」吳巧眉不明白他還有什麼不滿。
沒人會怪主治醫生為何缺席,反正隨便挑個替死鬼不就了結了,他干嗎發火的怒斥一干醫生,指他們枉顧人命,毫無醫德。
醫院中的生生死死他早該看透才是,不過是一條人命有什麼好可惜的,病人家屬都能平靜的接受事實,為何也不能。
除非他心里有鬼愛上了自己的病人。
「不是我的錯為什麼要找人背過,真正有醫療過失的是劉志遠,是你力主他進手術房為病人開刀,而他那時不過是剛完成實習課程的菜鳥醫生。
連醫術精湛的黃醫生都不敢貿然動刀,但你卻信心滿滿的推舉自己的表弟,拿病人來當實習的對象,他是主謀,你是幫凶。」
事後他檢查過病人的遺體,發現她的中樞神經嚴重受損,而這是人為的,因不熟悉的技巧錯下電刀所致,也是她致命的主因。
這是一起謀殺,但他們卻一手遮天的向外宣手術失敗,聯合起來造假病歷混淆視听,並將死因隱瞞地找個小醫生出面道歉,這件事便落幕了。
死者何辜。
生前未遭善待,死後潦草輕待,難怪她的眼一直到入殮前都未闔上,死得很不甘心。
「笑醉,我知道是我太護短了,但是人死都死了還能怎樣,反正又不會影響你在醫界的發展。」她實在不能理解他為何為了一點小事而離開。
在她看來根本沒什麼,有醫院不死人的嗎?
言笑醉表情森冷的沉下語氣。「就是你這種不管他人死活的態度讓我寒心,你和撒旦有何兩樣,外表濟世救人,內在的血液卻是冰冷的。
「我可以忍受你的自私,但是我不會要一個蛇蠍女為妻,我不想再有一個病人因為你的自私而死在我手中。」他也是凶手。
「笑醉,我……」她的自私也只是因為愛他大深。
「不用再說了,你的理由和借口和地獄的蛆一樣腐爛,我不可能再和你在一起,我已經有新的人生以及我所愛的人。」沒有容納她的空間。
一見他語氣決裂,毫無轉圈余地,心一急的吳巧眉搬出法寶。「你連兒子也不要了嗎?」
他沒有她想象中的雀躍和驚喜,冷淡的說道︰「DNA檢驗出來再說。」
「他確實是你的兒子,我在你的上動了子腳。」吳巧眉得意揚揚地以為掌握了王牌。
誰料……
「我想也是,以你的城府沒什麼做不出來。」疑慮得了解答,他也沒必要和她耗下去。
孩子不是保障婚姻的手段!言笑醉不怎麼在意地拍張千元紙鈔往桌上一放,在她的恃然眼光中準備離開。
「你想去哪里?」難道他不要兒子?
他笑意坦然的說道︰「回到我心愛女人的身邊,免得她把我登報作廢。」
「你真那麼愛她?」那她呢?
「是的!我愛她,今生今世非她不可。」誰也不能取代。
恨意蒙上吳巧眉的眼。「孩子呢?」
「把鑒定報告書給我,你想養我付教育費和生活費,你不想養就交給我,我會負起我該負的責任不讓他失去童年。」一頭小鮑熊。
「孩子的母親呢?你想拆散我們母子?」他居然可以說得這麼冷血。
言笑醉笑了,但笑得極冷。
「等我結婚後我會允許你來探望他,但前提是我的妻子也必須在場,我們才是一家人,而你只是孩子的母親。」
「言笑醉,你未免欺人太甚。」他的妻子只能是她。
「是你自找的,恕我不奉陪。」讓她自已去玩吧!他已經走出游戲外了。
言笑醉灑月兌的走出吳巧眉充滿怨恨的視線,準備回去抱他的小鴕鳥。
殊不知他埋下的是一條通往火藥庫的導火線,直通袁素素。
第十章
「咦!我的頭好暈,這里到底是什麼地方,怎麼有一股很重的尸臭味?」
想動手撥開覆在後腦勺的濕物,眼前一片黑暗的袁素素發現她動彈不得,渾身強硬的躺在冰冷的濕地,四肢像是被尼龍繩捆綁住。
她回想著昏迷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,依稀記得有人朝她背上注射某種藥劑,她吃痛一呼沒來得及看清身後的人是誰,一陣強烈的暈眩已然襲來。